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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又死一個

一陣熟悉的琴聲傳進屋內,蕭妄手下動作一頓。

這似乎是燕辭晚的琴聲。

他放下針線,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往外望去,看到天井對面的客房窗戶半開著,此刻朝露正坐在窗邊研讀醫書。

由於視角受限,蕭妄看不到燕辭晚的身影。

他特意給窗戶留了條縫,而後坐回到椅子裡,一邊縫製手套,一邊傾聽那悠揚的琴聲。

臨近正午的時候,浮白腳步匆匆地跑進渝風堂。

他對那名一直守在渝風堂內的內衛問道:“躍金,蕭六郎、寧辭、朝二孃一直都待在屋內沒出去過吧?”

名叫躍金的內衛頷首應道:“嗯,我一直守在這兒,他們未曾邁出過房門一步。”

浮白再一次確認:“你確定嗎?他們會不會趁著你不注意,悄悄從房間裡溜了出去?”

雖說房門從外面上了鎖,可這也不能排除他們使用詭計悄悄溜出去的可能性。

“今早在大閣領離開後不久,寧辭就在屋內彈琴,琴聲一直未曾停過,朝二孃則坐在窗邊看書,六郎期間也曾開窗往外看過兩次,這些我都是親眼看到過的。”

躍金說到這兒,忍不住問道。

“你為何這麼問?是不是山莊又出什麼事了?”

浮白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大閣領有令,讓我立刻把蕭六郎、寧辭、朝二孃帶去觀海閣。”

躍金雖然有一肚子的疑惑,但身為內衛的他早已習慣了服從,聽聞大閣領有命令,他二話不說就掏出鑰匙,開啟了門鎖,讓燕辭晚、蕭妄、朝露立刻出來。

不等燕辭晚開口詢問,浮白便道:“先走吧,路上我再跟你們解釋。”

於是一行四人腳步匆匆地離開渝風堂。

他們沿著風雨連廊趕往觀海閣,途中,浮白將事情經過大致說了遍。

“今早在觀海閣內,連家兄妹排演傀儡戲的時候,其中身為兄長的連半天忽然倒地不起,不過片刻功夫便斷氣了,初步斷定應該是中毒身亡。”

朝露萬分驚懼:“又死一個?!”

燕辭晚和蕭妄對此早有預料。

幕後真兇的目標很明確,就是逼迫知情人說出二十年前有關靈蝶寺的真相,只要真相沒有被揭破,那麼真兇就會繼續殺下去,昨日燕辭晚就已經提醒過楚望山等人了,可他們都認定她是頭號嫌犯,壓根就不理會她的警告。

今日燕辭晚之所以一直在彈琴,為的就是表明自己始終待在屋內,並無作案可能,免得那些傢伙又把她當成嫌犯。

燕辭晚追問:“你們可有在連半天身上找到兇手留下的紙條?”

浮白沉聲答道:“連半天身上什麼線索都沒有,但他妹妹在連半天常用的傀儡偶身上找到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你們還有八天,紙條背後仍是一隻紅色蝴蝶。”

等他們趕到觀海閣時,閣樓內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司不平坐在上首主位慢悠悠地喝茶,杜凌洲坐在左邊上首的位置上,正有些不安地東張西望,懷硯站在他的身後,神態看起來很是緊張。

地上擺著連半天的屍首。

連墜芳完全沒了往日的風情萬種,此刻她正跪坐在地上,緊緊攥著兄長的右手,不斷喚道:“阿兄,你別睡了,你快醒醒,你別丟下我啊……”

阿平攙扶著楚望山站在屍首的另一邊,楚望山幾次開口勸慰連墜芳節哀,都被她給無視了。

現在的連墜芳完全沉浸在悲痛的世界裡,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

四海鏢局的馮武和孫虎看著眼前這一幕,都默不作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長明商會的賀春酌和方知有正湊在一起低聲交談,周起站在旁邊安靜聽著。

當房門被推開,浮白領著燕辭晚、蕭妄、朝露走進來時,在場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向來他們。

燕辭晚完全無視眾人的注目,大步走到連半天的屍首旁邊,見他雙眼大睜,嘴巴張開,面色青白,表情猙獰,有血自眼耳口鼻處流出。

她喃喃道:“如果加上馥雪的話,這應該是第三個了吧。”

連墜芳雙目赤紅地瞪著她,惡狠狠地逼問:“是你殺了我家阿兄嗎?”

此刻連墜芳已經完全被仇恨佔據了大腦,一旦確認燕辭晚是真兇,連墜芳立刻就會撲上去將她撕成碎片。

燕辭晚平靜地道:“你已經先入為主,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

說完她就看向旁邊站著的浮白,示意他來說。

浮白上前一步,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將先前躍金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末了道:“寧辭一直待在渝風堂內,她沒有作案的時間。”

連墜芳啞聲質問:“若不是寧辭的話,還會是誰?”

燕辭晚反問:“這不應該問你們自己嗎?二十年前靈蝶寺為什麼會發生火災?寺中的僧人們到底因何而死?”

此話一出,連墜芳就如同被人狠狠扼住了喉嚨,僵在原地發不出半點聲音。

燕辭晚環顧在場其他人,不管是長明商會的三人,亦或是四海鏢局的兩人,都避開了她的視線。

最後,她看向身為莊主的楚望山,正色道。

“昨日我就說過,兇手不達目的不會罷休,可你不相信,現在又死了一個,下一個又會輪到誰?是你?還是他們?”

燕辭晚說到這兒抬手一指,指向長明商會和四海鏢局的五人。

五人不約而同地變了臉色。

脾氣最為急躁的孫虎最先按耐不住,他唰的一下拔出腰間佩刀,凶神惡煞地叫囂道。

“到底是哪個龜孫兒在背後搞鬼?給老子站出來!耍陰招算什麼本事?有種就來跟我面對面決鬥!”

在場無一人給出回應。

燕辭晚的視線從孫虎身上掠過,又落回到楚望山的身上,一字一頓地問道。

“事到如今,你們還是不肯說出實情嗎?”

楚望山因為生病的緣故,面色本就較常人而言更加蒼白,此刻受到刺激,他的面色越發難看,沒有血色的嘴唇微微哆嗦,良久才擠出一句話。

“當年靈蝶寺的火災確實是意外。”

燕辭晚定定地凝視著他:“若真的只是意外,為何會有人在二十年後來向你們尋仇?”

楚望山低下頭劇烈地咳嗽,竟生生咳出了血,隨後就雙眼一閉,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