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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未婚妻和婢女

內衛上前敲門。

過了好一會兒,沉重的大門才被緩緩拉開。

開門之人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郎,他手裡提著燈籠,身穿粗布短打,生得濃眉大眼,因為太冷,他一直縮著脖子,鼻頭被凍得通紅。

內衛向他表明身份,並拿出代表內衛府的令牌。

少年郎第一次見到傳聞中的內衛,不免有些慌張,他急忙扭身衝旁邊的門房大喊:“石叔!”

片刻後,一位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的右腿似乎有問題,走路時略微有點跛,他頭上裹著厚實的深灰色頭巾,大半張臉都被頭巾遮住,只露出一雙黑沉沉的眼睛。

“阿平,何事?”

名叫阿平的少年郎立刻湊過去,低聲將內衛府來人的事告訴石叔。

石叔看了一眼門外站著的八個人,然後伸出佈滿老繭的粗糙雙手,從內衛手中接過令牌。

阿平特意把燈籠拎起來,好讓石叔能看清楚令牌上的字。

確定令牌無誤後,石叔將文書還給內衛,然後對著馬背上的司不平叉手行禮。

“僕拜見大閣領。”

阿平趕緊放下燈籠,學著石叔的樣子行禮。

司不平翻身下馬,隨手將韁繩丟給身邊的內衛,道:“帶我去見你家主人。”

“是,請隨僕來。”

石叔讓阿平留下來安頓貴客們的坐騎,他則領著司不平進入山莊。

阿平見燕辭晚和蕭妄、朝露跟在內衛們後面,就以為他們是一起的,便沒有多問,直接領著他們去了旁邊的側門。

他們從側門進入夢蝶山莊,而後將馬匹寄放在了馬棚裡。

燕辭晚注意到馬棚裡已經有七匹馬,不禁問道:“你們山莊來了很多客人嗎?”

阿平一邊往食槽裡面新增草料和水,一邊說道:“對啊,最近越來越冷,眼看就要下雪了,咱家主君便在家舉辦暖寒之會,請了好些個故交好友前來一同飲酒作樂,驅除寒意。”

燕辭晚想起自己從阿順身上拿到的那封信,上面提及十月三十,夢蝶山莊。

今日便是十月二十九,於是她問。

“暖冬之會是在明日舉行嗎?”

阿平先是點點頭,隨後問道:“娘子如何知道的?”

燕辭晚笑了笑:“我在城中聽人說起的,夢蝶山莊的主人最近要辦暖寒會,還特意在張記羊肉鋪子訂了三十斤羊肉。”

聽她提及張記羊肉鋪子,阿平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他埋頭幹活,嘴裡應付道:“是啊,我家主人很看重這次暖寒會,提前很久開始做準備了。”

那四名內衛不想待在這兒浪費時間,在馬匹被安頓好後,他們就徑直離開了馬棚。

燕辭晚繼續打探:“這次暖寒會邀請的賓客之中,有沒有一名姓賀的郎君?”

“是有這麼個人,他和是一名姓周的郎君一塊來的。”阿平說到這兒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內衛府查這些做什麼?難道是那兩人有什麼問題嗎?”

燕辭晚故意裝作高深莫測的樣子:“不該你問的,不要問。”

阿平被唬住了,立刻閉上嘴不敢再多言。

這時朝露忽然出聲:“下雪了!”

燕辭晚從馬棚裡走出來,看到一片片雪花飄落下來,她不由得蹙眉,不是說過兩日才會下雪麼?怎麼今日就下雪了?

現在天色已暗,夜幕降臨。

阿平拍掉衣服上沾到的草屑,拎起燈籠,道:“外頭冷,三位客人請我進屋去吧。”

他在前面帶路,燕辭晚和蕭妄、朝露跟在後面。

四人沿著風雨連廊一直往前走。

雪越下越大,不過片刻的功夫,地面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白雪。

阿平領著他們來到瑞雪樓,門口有內衛把守。

內衛伸手攔下阿平,道:“大閣領正在裡面與楚莊主談話,閒雜人等勿入。”

阿平忙道:“這三位也是你們內衛府的人,他們應該不算是閒雜人等吧。”

誰知內衛卻道:“他們三個並非內衛府中人。”

聞言,阿平一驚,他立刻扭頭去看燕辭晚和蕭妄、朝露。

燕辭晚和蕭妄神態自若,渾然沒有被拆穿身份後的窘迫之感,只有朝露低頭看地,尷尬地腳趾扣地。

她面色漲紅,好丟人啊,被發現了。

阿平有種被人給戲耍了的羞憤之感,皺起眉高聲質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這時瑞雪樓內傳出沙啞的男子聲音。

“外面是何人在喧譁?”

阿平不得不收起憤怒之色,隔著房門衝裡面的人解釋道:“主君,有三個不明來歷的人假裝成為內衛混入了山莊。”

“把人趕出去,莫要再放這等不明來歷之人進來。”

“是。”

阿平板起臉,正要開口趕人,蕭妄先一步開口:“在下東都蕭六郎,途徑鹿州時,聽聞七寶山景色優美,前來賞玩,不料在山中迷了路,途中恰好遇見內衛府大閣領,便與其同行,一道來到貴寶地。如今已經是晚上,且還下著雪,莊主可否容我們在此借宿一晚?”

他的聲音溫潤沉穩,透過房門傳入屋內之人的耳朵裡。

片刻後房門被拉開,從裡面走出來一位身披狐裘的中年男子,他面色蒼白,形容清瘦,鬢髮霜白,瞧著精神不太好的樣子。

他的視線落在蕭妄身上,啞聲問道:“當今丞相蕭公是你何人?”

“蕭公乃在下祖父。”

聞言,中年男子對他的態度頓時變得和緩了許多,他自我介紹道:“我乃夢蝶山莊的莊主,楚望山,沒想到蕭六郎能來寒舍做客,實乃楚某之榮幸。”

蕭妄微笑:“楚莊主太客氣了,是我們貿然登門,打擾了你。”

楚望山轉而看向他身邊的兩位女郎,禮貌詢問。

“請問這兩位是?”

燕辭晚大方一笑:“我們是蕭六郎身邊的婢女,我叫阿辭。”

朝露不善撒謊,她低著頭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睛,小聲說道:“我叫阿露。”

這時司不平也從屋內走了出來。

他身上的斗篷和風帽已經脫掉,那張帶著異域色彩的俊美面容完全顯露出來。

他正好聽到燕辭晚和朝露的自我介紹,輕勾唇角,意味不明地輕輕笑了下:“朝二孃不是蕭六郎的未婚妻麼?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