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嘗春樓回到無名客棧,沈銳作別了方大哥與殷二哥後,獨自回到了自已的房間。
他剛進入房間不久,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誰?”
“是我老朱啊,沈兄弟!”
門外,傳來朱波浚的聲音。
“原來是朱三哥。”
沈銳走到房門,將門開啟。
門前,正是墨門老三,朱波浚。
朱波浚手裡端著一大碗麵條。上面蓋著幾條青菜,窩著兩個雞蛋。
“沈兄弟。”
“我聽大哥二哥說,你這次為了墨門贏了一場比試,還將那周林打暈過去,真是給我老朱解氣了!”
“墨門這沒有多少好東西,老朱只能親自給你做一碗麵條。”
“還請沈兄弟你別客氣。”
朱波浚將手中的這碗湯麵遞了過來。
“趁熱吃,不然涼了不好吃。”
沈銳見狀,只好將朱三哥手中的湯麵接過。
“謝謝朱三哥。”
沈銳將捧著湯麵,開口謝道。
“嗨。”朱三哥擺擺手,“謝什麼。”
“記得趁熱吃,我先下去忙了!”
朱三哥說罷,就從四樓下去。
看樣子,他是真的有事情要忙。
墨門這間無名客棧,每天來往的貧窮之人繁多。
朱儁波作為修士,每天更多的時間,都是拿來照顧這間客棧,而非修煉。
沈銳將門關上,捧著湯麵,坐在屋內桌椅上。
他將湯麵擺在桌上,腦海忍不住回想先前江乘對他說的事情。
...
“這位兄弟,你這快劍,可是從杯求盛那學會的?”
嘗春樓的演武場上,江乘如是這般,向沈銳問道。
沈銳聽時,內心一怔。
但不過半息,他就想到,杯求盛也算無相宗的傳人子弟,而江乘身出無相宗,師從無相宗掌門何足道。
對方認識杯求盛的快劍,也不算離奇。
“見過。”
沈銳是這般回答江乘的問題的。
“見過杯求盛。”
“從他手中學得這手追風捕雨劍麼?”
直至那時,沈銳才知道杯求盛的這手快劍,究竟是何劍法。
原來這手快劍,叫追風捕雨劍。
杯求盛使出這劍法時,其快劍確實足以追風捕雨...
劍名,並未有半分誇張。
江乘見沈銳沒有說話。
便繼續自顧說道:
“杯求盛這手追風捕雨劍,能見過的人並不算多。”
“因為,許多見他這手劍法的人,都已死在他的手中。”
“以你的修為,你既然見過他這劍法,大抵是很難從他手中獨活下來。
“杯求盛為人又頑固,將氏族聲望看得比一切都重,再加上你這追風捕雨劍,只有正宗劍法的七分身影,無三分神韻。想來,你定是從他手下活過,從中學的。”
沈銳聞言,道:
“那你呢?你怎麼認出他這手快劍的?”
江乘道:
“因為我師父與他多次交手過。”
“我師父將他的快劍學會,曾與我面前展示過。”
“但我不像你這般天資聰穎。能一看就會。”
江乘看了眼沈銳,又道:
“杯求盛半個月被通緝一事,我無相宗許多人已知曉。”
“這些人也都知道,杯求盛最後的下落,是消失在峻河縣前往拜河山的路途之中。”
“但...”
“只有一兩個人知道,杯求盛還曾在峻河縣內的一處村莊外出現過。”
江乘說到這時,眼神未曾離開過沈銳的瞳孔片刻。
當他說到‘村莊’二字時,沈銳雖未言語,但其瞳孔微縮。
這一幕,被江乘盡收眼中。他知道,自已沒找錯人。
“據傳,在這村莊外,有一位沈姓的年輕修士,與兩位狴犴衛的校尉,合力將杯求盛擊退。”
“這位沈姓修士...恐怕就是你吧?”
江乘的話,如同九天雷聲,響徹在沈銳內心。
他不曾料到,自已僅僅只是使出了杯求盛的一門快劍,江乘就能分析出這麼多東西。
“你想做什麼?”
沈銳想從江乘臉上神色看出一些端倪。
但一番下來,他未能從江乘臉上神色中看出什麼。
“想必,你是為了杯求盛而來。你應該也知道舒陽城內,最近有冥道之人的蹤跡。”
“我有一個情報,你要麼?”
沈銳思索片刻後,道:
“你說。”
江乘道:
“明日西城黑市,可能會有冥道之人的蹤跡。”
“你若想來的話,可與我明日在西城的一品居六樓相見。”
...
沈銳將先前的遭遇,在腦海中過濾一番。
西城,是連縱武館的地盤。
而舒陽城的黑市,則會在四個城區內,輪流舉行。這個月輪到的城區,正好是連縱武館所在的西城。
但...一品居是什麼地方,沈銳就不知道了。
此行,沈銳覺得江乘多少不至於會害他。
如果江乘想害自已,先前也沒必要出手幫助自已與墨門。
而且以他的修為,想要殺掉自已,並不算困難。
更何況,江乘是何有道的徒弟。
以杯求盛的脾性,他只想將無相宗掌門之人位置於自已坐下。
他與這何有道,關係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好上的。
故而何有道的徒弟江乘,與這杯求盛,也不會有太多關聯。
思來想去,他決定明日去西城的一品居六樓與這江乘見上一遭。
拿下注意,沈銳的心情好上許多。
可等他從思索中走出,回到現實之時。
這才發現,自已桌前的這碗麵,有些結塊了。
“看來時間過得很快啊...”
沈銳望著桌前的這碗結塊的面,只得苦笑。
正當沈銳準備拿起筷子,將朱三哥給他煮的面吃掉之時,卻聽到隔壁房間傳來動靜。
隔壁房間房門開啟,打出吱呀一聲。
一陣碎碎的腳步,從樓道響起,走至沈銳房門前。
“咚咚咚。”
門外之人敲擊三下房門。
“沈銳,你在麼?”
房門之外,是溫柔的女聲。
沈銳知道,這是夜鶯來找他了。
沈銳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走到門前,將房門開啟。
房門開啟,映入眼簾的,是夜鶯可愛的小臉。
她的身體已然恢復,氣色較之先前,已看不出是受過蠱毒之人。
“你屋裡...”房門開啟,夜鶯就吸著小鼻子,嗅到一股香味,“有什麼好吃的?”
沈銳見夜鶯這般饞,不由想到沈小豆與鶯鶯。
“面。”沈銳讓出身位,使得夜鶯能見到桌上擺著的麵食,“朱三哥給我煮了碗麵。”
“我也要吃!”
夜鶯跑到屋內,坐在沈銳先前坐過的椅子上,抱著那碗湯麵,就開始大快朵頤來。
她一口青菜一口面,空暇之餘再美美喝上一口湯,等湯從喉嚨滾到胃裡,又滿滿吃上一口窩好的雞蛋。
“唔...這面真...好吃...就是上面的面有些結塊...”
夜鶯抱著面大口朵頤,根本沒有淑女的風範。
“沈銳...”夜鶯見沈銳看著自已,“你怎麼不吃...”
沈銳嘆道:
“你把我的那份吃了,我怎麼吃?”
夜鶯將麵碗放下,像做錯事的小孩般。
“那...我不吃了...你吃...”
沈銳看那碗麵,已被夜鶯吃了一半。
青菜已經吃完,雞蛋也吃去一個,剩下的一個蛋,還被夜鶯咬上一個缺口。
這自已怎麼吃?
“你吃吧。”
“我不餓。”
夜鶯小心將麵碗捧起,又可憐地望了望沈銳。
沈銳忽然心中來了些許興趣。
“夜鶯。”
“要不明兒你隨我去一趟西城吧。”
“我請你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