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將沈銳手中的藥瓶接過。
她先撒出一些黑色的藥粉,塗抹在傷口。
她的手臂上,被刀劍劃開一個頗深的傷口。傷口上的血肉分離,止不住往外鮮血直流。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夜鶯手臂和其流出的鮮血,並未出現什麼異色。
看來,這些蒙面人,未在自已的刀刃上下毒。否則傷口上遺留毒液毒素,這傷處必然會變色,其血也未能如此這般鮮紅。
黑色藥粉撒在傷口上後,夜鶯的臉上露出一絲的痛相。
她銀牙輕咬,嘴裡不禁倒吸涼氣。
看來,這藥塗抹在傷口上,很疼。
不過蘇河先生的製藥,也的確有效。
將藥撒上去,不過兩三息的時間。夜鶯手臂上的血,就肉眼可見的止住了不少。
夜鶯見這止血散有效,又張開嘴,將一些止血散撒在嘴中。
下一刻,夜鶯大抵是因為這止血散味道太難。
原本圓潤稍顯可愛的臉蛋直接垮成苦瓜臉。
“這...這東西實在太難吃了。”
夜鶯訴苦地吐出舌頭。
她的舌頭被那止血散染成黑色不說,嘴裡也散出一絲苦味。
沈銳指著夜鶯的手臂,道:
“至少吃了有用。你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
夜鶯聞言,低頭看向自已的手臂,只見先前鮮血直流的傷口,已然徹底止住了血。
沈銳又從行囊中,拿出一絲紗布,遞給夜鶯。
“自已包紮一下吧。”
男女有別。
看在梅五的面上,沈銳肯將這些東西拿出來,已經是不錯的了。
夜鶯接過沈銳手中的紗布,輕聲道:
“謝謝...”
她住在的這間屋內,雖也備有一些救急的藥。
但那些藥,需要她上樓去找不說,就連藥效,大抵也不如沈銳身上的這般管用。
夜鶯將紗布,一點點纏在傷口上。
沈銳掃視了周圍的屍體一眼,道:
“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夜鶯道:
“這些應該都是暗鑼的殺手。”
沈銳疑道:
“暗鑼?北城這邊的...?”
沈銳記得梅五在書信上說過,這暗鑼,是舒陽城的四大勢力之一。
也是北城這裡的地頭蛇。
先前沈銳所在北城前區見到的那十幾座花樓,便是都是暗鑼所控制的。
拋去這些明裡的花樓不說,還有暗裡的娼妓...
北區的許多營生...無論能否見光,大多都是暗鑼所管。
夜鶯點頭,道:
“是。”
“他們找我很久了。前幾次差點在外面被抓到,沒想到這次直接在家裡...”
夜鶯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
“看來,我得換個新的地方住了...可是上面好久都沒給我發過銀錢了...受不了!”
沈銳心中,有些許疑惑。
“那些人不知道你是狴犴衛手底下的人麼?居然敢殺你?”
夜鶯白眼道:
“我算什麼狴犴衛的人...我就一個底層情報員,和狴犴衛拉關係,算我往自已臉上貼金了。”
說罷,夜鶯嘆了口氣。
她眼神充滿哀思追憶。
“以前我是個流浪街頭的孤兒,差點餓死的時候,被一位狴犴衛的大人撿到了。”
“那位大人我都不知道他名字。他把我送到一個山谷裡。在那裡,有人供我吃穿,讓我學習到了很多東西。”
“不過很可惜...我沒能感受到氣機,沒能做成修士。現在的我,只是一位最底層的情報聯絡員。”
說罷這番話後,夜鶯良久未有言語。
沈銳也沉寂無聲。
過了一會兒,沈銳忽然聽到屋外傳來些許動靜。
不多時,一股糊味傳到他鼻間。
沈銳眉頭一皺,心裡暗道不妙。
“夜鶯,你這裡有沒有可以逃出的密道?”
夜鶯聞言,有些不明所以。
但片刻後,她還是說道:
“有。”
沈銳道:
“帶我去密道。這裡恐怕已經不安全了。”
沈銳說罷,一掌就將燭火熄滅。
待到燭火熄滅後,沈銳與夜鶯這才在黑暗中發現,門前處,居然燃起了一片火光。
火光燃起,越發洶湧。
那燃燒所帶來的煙霧與燒焦味,也傳到了夜鶯的鼻間。
夜鶯看著外面燃起的熊熊火光,臉色煞白道:
“他們這是想把我們燒死在裡面。”
夜鶯口中的他們,大抵就是這北城的地頭蛇,暗鑼。
“密道在何處?我們現在從密道走出,說不定還有機會!”
沈銳知曉,像夜鶯這般行事於黑暗中的人,大抵都會在藏身之處,設有密道,以供極端情況下逃生。
如今,夜鶯說出自已這裡有密道。
當下,最穩妥的做法,大抵就是與夜鶯一起從她這裡的密道向外逃生了。
火光中,夜鶯注視著沈銳。
思索再三後,她才指著樓上,道:
“另外一個出口在樓上。”
未了,夜鶯又道:
“不過,對方已經包圍住了這裡。說不定樓上屋頂也有人...小心一些。”
“我本想在二樓下挖一個地道的...但太難了。”
沈銳點點頭。
以示自已知曉。
夜鶯帶著沈銳,二人悄然爬上樓梯,一步一步向二樓走去。
這屋內的樓梯,已然有些腐朽。
沈銳斂收氣機,方使得腳踩在這腐朽的樓梯上,不發出半點聲響。
而這夜鶯,身無修為,卻憑著一種獨特的步法,使得她走在這樓梯上,也未能發出半點聲響。
不得不說,這位夜鶯少女,是有一些本事在身的。
夜鶯帶著沈銳,走到二樓。
二樓,大抵是夜鶯平日裡休息的地方。
這裡再沒有下面的黴味,反而多了一些少女的春閨芳香。
此外,沈銳還看到一些散落在地的褻衣...
夜鶯大抵未能想到,沈銳的視力能在黑暗之中,看到她的這些東西。
來到二樓後,夜鶯靜悄悄帶著沈銳,走到一處角落。
在這角落之上,赫然便是房梁屋頂。
屋頂距離地面並不算高,約一丈半的距離。
黑暗中,夜鶯靜默無聲地伸出手指,戳了戳沈銳,
隨後,夜鶯踮起腳,伸手將頭上的屋頂,輕輕推開。、
屋頂被推開,上面出現了一個圓形的缺口。
有了缺口後,一片月光,照入房屋內。
夜鶯與沈銳,隨著月光的沐浴,二人沿著缺口,從房屋內爬出。
二人剛逃出,便見屋簷上的四周,已布了十餘黑衣蒙面人。
這些人目露兇光,手持武器。
看來,已經蟄伏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