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視著她好看的眉眼，也不說話，視線從細長好看的眉，到紅潤小巧的唇。

她塗了口紅的，只是已經被蹭得掉得差不多了。

唇卻依舊很紅，越發的嬌豔欲滴了。

她眉眼生得好看，江御一直都知道的。

一出場就能驚豔眾人。

驚豔了時光，也驚豔了他。

江御左手枕在腦袋下面，抽出放在被子裡的右手。

還沒抽出來，就被許瑟給一把握住了。

她仍舊閉著眼，只是手緊緊地攥著他的手腕。

“我不走。”江御保證道。

許瑟也沒有鬆開手，放輕了力道，虛虛地搭著他的胳膊。

江御的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撫上她的臉。

拇指從眉尾，到眼睛，到唇，再到下巴。

緩慢而認真地描摹著她的眉眼。

許瑟被蹭得有些癢癢，裝睡也裝不下去了，一把拍開他的手，睜了眼：“你能不能睡會兒？”

許瑟這會兒心裡窩火，正想找個人發洩一通，偏偏江御撞她槍口上來了。

可是還不等她組織好語言，江御就探身過來，在她額頭上，珍而重之地落下一吻。

許瑟忽然就不想罵他了，不動聲色地瞥了他一眼，重新閉上了眼睛。

江御對她的情緒太敏感，她待會兒是要幹大事的，不能暴露了。

許瑟翻了個身，背對著江御，不太想搭理他。

江御看著她露在外面的白皙的背，默默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許瑟不耐：“我要睡覺。”

江御縮回手：“我知道，你睡，彆著涼。”

許瑟翻過身，將被子往上拽了拽，裹住自己。

然後順勢往江御懷裡一滾。

江御愣了愣，垂眸就看見了許瑟長而捲翹的睫毛。

他抬起手，試探般輕輕地放在她背後，拍了拍。

如同之前哄她睡覺時那樣，動作溫柔。

許瑟想著待會兒要做的事，強撐著不肯睡去。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江御懷裡太有安全感，許瑟最終還是沒有撐得住，被睏意淹沒。

江御是快天亮的時候才睡著的。

他做了個夢。

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那個夢從十八歲那年的小巷子，被許瑟踹了一腳開始。

到後來的一幕幕。

明明都過去那麼久了，可是江御覺得，就像是在昨天發生的一樣。

那些記憶，沒有隨著記憶消散，反而沉澱下來，堆積在內心深處。

在荒涼的土壤中開出一片花田。

夢裡，一幕幕如同走馬觀花一般，來來回回閃過。

他走過時間長河，最後，看見了一個人。

那是二十五歲的許瑟。

她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衝他笑了一下：“江御，我走了，再見。”

走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