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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算計與大膽

扈四四如今的情況卻是不一樣的。

她一沒丈夫,二沒兒子,她的冊封是屬於個人的。

這也不是什麼榮譽稱號,而是一個能真正辦事情的七品官。

製鹽使,顧名思義,辦的事情就是和製鹽有關的。

主要職責就是監督鹽務。

能成為製鹽使的原因就是,製鹽之法的功勞都算在了扈四四身上。

從這也可以知道製鹽之法意義重大。

竟能破格讓一個女子當官。

事情卻不只是如此,信件裡還說了另一件事情。

製鹽之法將全權交由扈四四進行負責,扈四四和京都將構成上下級的直屬關係,扈四四隻需要聽命於京都,他人無權干涉。

簡單的解釋就是,地方部門只為中央政權效命。

七品官不算大,在大秦是一抓一大把。

可聽命於京都就了不得了。

拿個比喻來說。

太監是皇帝身邊的。

真實身份就是個奴才,是被人看不起的,可多少大官畏懼太監,原因十分簡單,太監能夠給皇帝進言,這樣的權利,是你官職再大也沒有的。

七品官是不大,但能直接和京都說上話。

而不像其他官一樣,就算官職比七品官大,也得經過一個個門檻才能把話傳到京都耳朵裡,而往往結果是,京都還不把這話聽進去。

權利什麼的暫且不說。

一句製鹽之法將全權交由扈四四進行負責,裡面的含義就不簡單了。

意思是。

朝廷並沒有打算要推廣製鹽之法,而是給了扈四四特權,讓扈四四特製、特供……

信件能記載的內容不多,只說了重點的事情,卻沒有做詳細說明。

想要真正知道具體,還得等隨後來到的真正任命。

信件只是讓人提前知道大概要發生什麼事情,讓人有心理上的準備。

朝廷的欽差則是還在路上,到時候,事情是個什麼樣子才能確切的知道。

就信件上提到的事情,扈四四試著進行解讀,說道:“京都沒有真的相信製鹽之法?”

齊相如:“不排除這個可能,但就我認為,更可能是還有另外的原因。”

“破格冊封你為製鹽使,雖只是個七品官,但直屬效命於京都,可以知道京都對這件事情的重視。”

“之所以只讓你負責製鹽之法,不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而是不好讓其他人知道。”

“製鹽一道,涉及重大,就連京都那位,也不敢輕易定奪。”

“想想看,真讓精鹽普及天下,到時誰的利益會受損。”

“要是人人都能吃上精鹽,那麼鹽還如何賺錢,而能掌控鹽價的,無一不是真正的人物,讓他們的利益受損,就連京都那位也得仔細的掂量。”

“這些人真要做些什麼,可是會讓天下大亂的。”

說到這裡,齊相如嘆了口氣。

都說皇帝是最大,天下的一切都是皇帝的,皇帝的一句話就可以左右天下的局勢。

在別人眼裡,皇帝就沒有需要顧及的事情。

可實際上。

皇帝確實是最大的,但這個天下卻是各種各樣的勢力錯綜複雜,即便是皇帝,也是被一根根繩子綁住了手腳。

況且,就京都的那位,又不是什麼雄才大略的人,這天下能坐穩就不易了。

齊相如是京都出身的,又是子爵,是大秦最頂層的階級。

他能接觸到的東西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有些見解,也不是普通人能夠具備的。

聽完齊相如的話,扈四四思索了一會,才說道:“父親的意思是,京都那位能力有限,沒辦法一下子把事情做大,只能從小做起。”

這話聽得齊相如眉頭直跳。

什麼叫做京都那位能力有限,這換成別人聽了,可就是欺君之罪。

但這話也不算錯,是話糙理不糙。

齊相如:“是啊,是沒辦法一下子就把事情做大,就只能從小做起。”

扈四四看向了裴雲,說道:“公子對這事怎麼看。”

會問裴雲的意見,除了是尊重裴雲外,另外的原因是,就算扈四四再怎麼有本事,再怎麼有想法,此刻心裡也是拿不定主意的。

自己竟被冊封為女官,這是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這世間,能有幾個女子被冊封為官,這將是可以留名史書的事情。

面對這樣的事情,即便是扈四四,一樣是心亂不安的。

又想到,之前的自己不過就是一個村婦。

自己的人生竟會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切就和做夢一樣讓人不現實。

這就讓扈四四一時間的精神狀顯得恍惚。

在這個時候,扈四四九需要裴雲的意見。

扈四四都向自己開口了,裴雲也就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這件事情,是利益和風險共存。”

“利益就是,獲得了製鹽許可,就連販賣鹽的途徑都安排好了,數錢數到手抽筋的日子不會遠了。

“風險就是,即便事情做小了,該被人盯上還是會被人盯上,一旦開始製鹽了,就會進入別人的視線裡,製鹽之法和別人又是不一樣的,難免引起別人的妒忌。”

“要是我的理解沒有錯,朝廷不想和天下鹽商為敵,就想找個第三方來做這件事情,要是第三方成功了,是朝廷樂意看到的,要是第三方失敗了,朝廷就置身於事外。”

“而作為提供製鹽之法,又是子爵大人,又有自己的封地的閔縣就是最合適的第三方。”

“我只能說,朝廷會算計,也很大膽。”

“閔縣這樣的地方,作為子爵大人的封地,其他人想要插手是很難的,同樣的,朝廷也管不了。”

“給予一個不受管轄的地方特權,這樣的決定是真的讓我意外,不知道你老能不能給我解惑。”

裴雲的真實想法並沒有說出來。

在裴雲眼裡,如今閔縣就好比一隻有自己領地的老虎。

外人要是敢對閔縣伸手,下場就是被老虎一口咬死。

而本是老虎的飼養者,卻在一點點武裝老虎,一點都不怕養虎為患。

簡單的說。

算計的是,別人奈何不了閔縣。

大膽的是,不怕閔縣傷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