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知道，這個對聯我批來花多少錢嗎？一個對聯還沒有夠上一分錢，”
王芬驚訝：“咋能這麼便宜呢？咱家每年買，不都挺貴嗎？”
媽，你想想一年就買一次，貴點大家也都買，不都圖個吉利嗎？
王芬坐在炕上倒這些做買賣的，良心可真黑。
“媽，你姑娘也要做買賣了，這個冬天我爸就不去送豆腐了，到地方都凍了，人家也不愛要，咱們的豆子也沒多些了。讓我爸趕著馬車拉我去趕集，我就把對聯都賣的。”
這一批賣完，咱再買下一批，年前還能賣好幾次，咱們也能掙不少錢。
到時再把咱家糧賣了，就夠還我大爺家錢了。
兩口子互相瞅了兩眼，感覺小秋說的挺對。
嚴江點點頭：“行，就聽你的吧，不去送豆腐了，人家現在也不想再要了，現在一天比一天要的少。”
爸，你放心，咱們的對聯一定會很好賣的。
“到時候我吆喝就行，人家讓給拿哪個，你就給拿哪個，你可別人家一講價，你就磨不開臉。”
放心吧，你爸不會講價，到時候就少開口。
“你媽說的對，這件事聽你媽的。”
“爸，那明天我和你去送豆腐，送完後咱們就不送了，反正也沒有多少豆子了。”
明天也是最後一次，孫老闆已經說了，年前不再訂豆腐了。
爺倆第二天一大早，去縣裡送完豆腐回來。
又開始坐在炕上裁對聯兒。
所有的對聯都是一大張，得自己裁。
把一幅幅的對聯都裁開，放在一起。
在家忙活了兩天，終於忙活完了，也要進臘月了。
這兩天有收糧的，爸得先把糧賣了。
“爸這幾天你先忙，我就在咱們前後屯子賣就行，等到遠的地方你趕車拉我。”
那行，你小心點兒。
“沒事，我推著咱家那輛破腳踏車就行。”
要不然媽陪你去吧。
“媽不用你陪我，我自己就行，我怕你陪著我去，到時候人家一講價，你更不好意思了。”
再說這前後屯子我都多熟了，哪天不跑幾趟。
小秋第一次趕集，就在離家不遠的前屯兒。
一大早小秋就去了，把自己的塑膠布鋪開，把對聯一幅幅的都擺上。
集上人來人往的，都看看沒有什麼沒有幾個人想買，因為離過年還得有些日子。
“大姐、大娘，你們要買對聯的話我就送福字，過年了，福都送到了，難道不買點嗎？”
女人一聽這話挺開心，心想福都送到了，自己怎麼都得買點兒啊？
一打聽價錢，比往年都便宜。
“你這丫頭咋瞅著這麼眼熟呢？是誰家的？”
“我是後屯的，以前經常上前屯來玩，所以大娘看見我應該有點眼熟。”
“你這孩子賣的對聯，比往年便宜不少啊，還送福字兒。”
因為我今年去的早，所以便宜，如果再晚的話就會貴了。
我就想著趁著便宜就出來賣賣，大家買了也比往年少花點錢，只不過就是拿家多放幾天而已。
“你這孩子說這話還確實挺有道理，比往年便宜好幾毛錢，還多得了這些福字兒。”
小秋對聯賣的很順利。到集要散的時候，已經賣的沒有什麼了。
推著自己的腳踏車就回家了。
到家一看，苞米已經賣完了。
“媽，今年的苞米咋賣的這麼快呀？”
你爸說價錢合適就賣了，你大爺頭兩天來說要用錢。
“大爺他們要用多少錢？咱家現在的錢夠嗎？”
王芬聽見這句話臉色就有點變了。
“你大爺，還要多借點錢，你爸說沒錢，你大爺都幫你爸想好招了，告訴他；今年糧價挺好，讓他抓緊賣了，糧賣了就夠了。”
那咱們家咋整，來年開春種地的錢從哪兒出啊？
“你大爺告訴你爸，到時候他儘量顛的。”
我爸同意了，都借給我大爺了。
“不借咋整，你大爺還問我想不想借，你說我能說，不想借嗎？”
你爸說花你大爺家這些年的錢，人家也沒有說什麼，想用錢的時候，咱們不能不借人家。
“那咱家現在就是一點錢都沒有了，來年開春都沒錢種地。”
算是吧，你爸這兩天也愁了。
“我大爺也好意思花咱家的錢，沒錢種地他就瞅著嗎？”
王芬呲了一聲：“你大爺是誰呀？人尖子；告訴你爸了，他能給賒種子、賒肥到秋給錢。”
我大爺借咱家多少錢呢？
“咱家那賣糧多少錢，他就借多少錢，錢都沒到咱們手。”
說的好聽，說是你老哥要娶媳婦了，沒錢讓他三叔幫一把。
“媽你別生氣，借就借了，咱們很快就能掙回來。”
我生什麼氣，我就看你大爺拿咱們虎，好像咱家都不識數一樣。
自己糧咱們不知道賣嗎？他竟然給咱家找好茬了，這是在給咱們當家呀。
“我爸啥也沒說，就這麼消消停停的了。”
你爸告訴你大爺，就這一回，從今往後就沒有了。
當時你大爺那臉色，你是沒瞧見。
“你爸早就應該說這話，不然的話你大爺總以為怎麼虎。”
“我去外邊看看，我爸回沒回來呢。”
別去看了，半夜回來都快的，快回來吧你，上外瞅啥？外面多冷去。
今天，你的對聯賣的咋樣啊？
“媽對聯我全部都賣了，看看；這是我賣對聯掙的錢。賣了一天的對聯，就把錢全掙回來了。剩下這些對聯就是咱們的純收入。”
王芬：“真沒想到賣了一天的對聯，竟然把本就賣回來了，剩下的那麼多，都是掙的錢。”
坐在炕上一拍大腿：“哎喲我的媽呀，能這麼掙錢呢！”
快回你那屋歇著去，媽再多裁點對聯。
王芬去外屋地燒了一大鍋水，又在鍋裡給嚴江煮了一些雞蛋。
小秋，都不知道自己爸幾點回來的？
天矇矇亮，小秋就起來了，看見王芬在外屋裡生火。
小秋輕聲的問：“媽，我爸幾點回來的呀？”
都兩點多鐘了才回來，回來脫不脫吧就睡了，我想著讓你爸多睡一會兒。
這麼一大早的你起來幹啥？今天也沒有集，再去睡一會兒。
“媽，我給你燒火吧。”
不用你，媽的飯一會兒就做好，簡單著呢。
“媽咱家今年的大肥豬要都殺了，還是都賣了呀？”
你爸說賣一頭，殺一頭。
“媽，咱們再等幾天，我去那個飯店問問那個孫老闆，他要不要，他要的話咱們就把那頭豬賣給他，得比這麼賣貴不少。”
這樣好嗎？人家想買嗎？
“我就去問一下，也不犯啥毛病，他想買就買不買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