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夢華早早醒來，發現老道士還在睡覺，而葉歸一已經早起在訓練。
她不懂什麼武術或是鍛鍊，只是單純覺得葉歸一動作迅猛，跟電影裡的絕世高手有那麼幾分相似，不知不覺就看得入迷了。
李夢華也不出聲打擾，環抱雙膝安安靜靜看著如同忘我的葉歸一，嘴角微微上揚。
換作是以往，她甚至都不敢想象會有如此平靜美好的一天。
拿出手機一瞧，臉色變了變，為了不拖累兩人，李夢華最終還是決定回去夜總會，哪怕那兒是魔窟，但她終究還是逃不掉的。
匆匆收拾了一下，李夢華拎起手提包就往夜總會走去。
此刻，一旁的老道士悄然睜開眼睛，悠悠嘆氣，隨即站起身對還沉迷鍛鍊的葉歸一說：“小道士，那女娃走了。”
葉歸一動作未停，出拳踏步，側身橫掃，每個動作皆是乾淨利落。
幾分鐘後，葉歸一才悠悠扭頭望向老道士，伸手擦拭額頭的汗，眼眸清冷，看向女孩離去的方向，嘴巴張了張說。
“這樣我們才有理由進去夜總會不是？”
雖說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但其中深意只讓老道士心田為之一冷。
自從再遇上邪神以及夜鶯被召回後，葉歸一似乎在轉變，大多時候跟以往一樣，但偶爾會露出那般淡漠的表情。
這樣的轉變，彷彿人性中的“暖”以及“善”正在逐漸被“冷”取代。
“小道士你……”老道士喃喃，他驚訝意外，從相識到一同闖蕩江湖，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葉歸一心境在逐漸磨鍊到堅韌不拔。
但如今看來，更像是往鐵石心腸發展。
葉歸一隻是淡淡回了一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或者說我從未如此清醒過。”
“就像是過往我認為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選擇以暴制暴，但不可否認有時候暴力最為簡單有效。”
見年輕人眼神毫無情緒波動，老道士心中稍安，閉上嘴坐在角落，拿起酒壺狂灌幾口酒。
“小道士，若是你滋長心魔老道士一定親手送你上路。”在看不清神情的陰暗角落飄來一句話，像是無心之舉，又像是認真思忖後的發言。
走到老道士身旁坐下，葉歸一安靜坐下，兩人並肩但沒人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夜總會，燈光微弱，此時幾人圍在李夢華身邊，不乏壯漢惡語相向甚至拳打腳踢。
端坐正位的男子左眼戴著眼罩神色兇厲，雙指掐煙吞雲吐霧，在雲霧後傳來陰狠的質問聲：“說，到底是什麼人打傷我這麼多兄弟？”
然李夢華臉上並無懼色，匐匍在地蜷縮身子捧著腹部喘氣，眸子里布滿血絲，只顧著痛苦呻吟。
硬骨頭這些人見多了，但終究受不了折磨乖乖開口。
眼罩男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人值得這個女人如此維護。
“將她拎起來，我倒要看看能堅持到什麼時候，給她的臉蛋嚐嚐菸頭。”
李夢華眼裡滿是驚慌恐懼，身體扭動掙扎，拼死要保護自己的臉蛋，可她手無縛雞之力，怎麼能擰過身邊的幾個大漢呢。
眼罩男邁開步伐，伸手彈走菸灰露出那冒起火星的菸頭，嘴裡發出陰冷的笑聲，玩味的在對方面前晃了晃。
“說，說出來還可以考慮考慮饒過你這回。”
或許是已經失望，甚至已經絕望，李夢華在驚恐中陡然生出一絲決絕的想法，呵呵冷笑，朝眼罩男吐出一口唾沫。
滿場皆驚，這女人瘋了吧。
眼罩男眯起眼睛，猛吸一口香菸，像是一頭還未醒轉的雄獅，氣氛壓抑到極致。
“你有種，我還是第一次見敢對我吐唾沫的女人，很好很好。”
說著他伸手就將滿冒著火星的菸頭死死按壓在女人臉上，一邊按壓一邊破口大罵，爛俗粗鄙至極。
女人只能無力痛苦慘叫，慘叫聲迴盪在夜總會久久不散。
眼罩男依舊不解氣，將女人甩在地上拳打腳踢，咬牙切齒，抽出邊上的酒瓶猛的砸在女人頭上。
哐當！酒瓶應聲破碎，一抹嫣紅緩緩流淌出來，女人雙眼一黑當即昏死過去。
李夢華忽然覺得輕鬆解脫，與其一直留在這兒被折磨被毒打，倒不如死了痛快。
只是可惜再也見不到小師傅，甚至都沒法跟兩個道士說聲謝謝。
“給個人隨便包紮一下。等她醒來，扔給街上的流浪漢。”眼罩男啐了一口，頭也不回走掉。
邊上還有不少女孩，十分恐懼，無人敢上前攙扶李夢華。
在這兒，眼罩男就是至高上位者。一句話就能讓她們萬劫不復。
最後還是有好心人將李夢華攙扶起來，但只是做了最簡單的包紮讓她躺在沙發上休息。
一直到了傍晚，李夢華才恍恍惚惚醒轉，只覺得頭痛欲裂。
她苦澀一笑，那麼大一個酒瓶都沒能將自己砸死？
果然還是命硬呢。
此時有女孩輕聲對李華夢說：“他們說了，等你想來要將你扔給街上的流浪漢。姐妹我勸你還是快點走吧，能走多遠是多遠。”
李夢華稍稍側目，心底覺得意外，竟還有人會關心她。
“走？能走到哪兒呢。”
對面女孩神色一沉，心底悲慼。
是啊，能走到哪兒呢，以眼罩男的能力，找個人不是隨隨便便。
“對不起，我沒辦法幫你。”
女孩悽慘笑了笑，流落至此，她連自己都幫不了，更別說幫別人了。
李夢華淺笑，看向女孩伸手輕撫臉蛋：“謝謝你給我的忠告。快走快走，被他們看到你在我身邊可能連你一塊懲罰的。”
女孩挪動身子站起身，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沙發上的女人一眼，嘆嘆氣走遠。
而李夢華眼皮沉重要昏未昏，合上雙眼閉目養神。
此時走來了幾個壯漢，見李夢華醒來當即將其挎起拎著走向門外。
此舉當即引起一眾女孩的驚呼紛紛讓路，生怕被殃及。
還未走到門外，迎面便走來兩人。
清一色的破舊道袍，鞋子也是破破爛爛滿是補丁，窮苦寒酸邋里邋遢。
“哪來的臭道士，給老子讓開。”一人厲聲大喝。
然而面前兩人腳步未挪動半分。
“將她放下我出手還能輕點。”語氣冰冷淡漠。
迷迷糊糊中，李夢華掙扎著睜開眼，既意外又驚喜。
老道士還有小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