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歡回了齊國公府後就去了院中休息。

倒是齊衡又被平寧郡主抓去問話。

“盡歡為何不願意成親？是不是你和她說了些什麼？”

她這般問著，眼中懷疑的眼神越來越深刻。

齊衡覺得自家母親不是來問話的，是來審問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已是犯人呢。

他深吸一口氣“母親……”

還沒等他開口平寧郡主便打斷他。

“你只說這是不是你的想法。”

若是齊衡的想法，她是斷然不會原諒這個逆子的。

但如果是盡歡的話，那就先不讓她聽見。

她覺得盡歡一定是有苦衷的。

齊衡在平寧郡主的目光中掙扎了半晌“不是兒子。”

他臉上都是委屈。

原本還想為盡歡遮掩，擔心她受到母親的詢問心中會對成親愈發抗拒。

但是母親的眼神分明不是這麼說的。

她眼中告訴他，若真是他說的，他怕是要被逐出府，從此不認這個兒子了。

聽到這個答案，平寧郡主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齊衡的原因，她的教育沒有問題，她還能夠面對盡歡。

沒齊衡什麼事了，平寧郡主便揮揮手，示意齊衡下去，別打擾她休息。

總是關注他和盡歡的狀況也是很累的。

都怪這個兒子不懂事，但凡要是懂事點，她兒媳婦都已經到手了。

齊衡走出平寧郡主的院落，想要回去時路過盡歡的院子。

他想了想心中愈發覺得委屈。

見盡歡一人坐在自已的院中，身邊也沒個丫鬟，他就這麼走了進去。

還不忘加重步子，為了不嚇到盡歡。

“怎麼來了？”盡歡眼皮子都沒抬。

“難不成我不能來嗎？”他原本就有些委屈，一聽盡歡這個若無其事的語氣就更甚了。

盡歡沒有說話，只是睜開眼看著他，眼中全是無辜。

齊衡才十六歲，更年期應該沒到才是啊。

齊衡不知道盡歡在想些什麼。

明明剛才滿心的委屈，現在見到盡歡這般眼神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除了對吃食，盡歡多是保持一種可有可無的冷淡態度，只有對自已和母親才會好些。

要不是盡歡對自已很是特殊，有時候齊衡都覺得她喜歡自已應該只是錯覺，實在是盡歡平日裡太過冷清了些。

“母親以為是我不願意成親，剛才還責備我。”

一說起來，他聲音自然的低落下來，茶香肆意。

“怪我不好。”盡歡眨眨眼睛。

“我應該先和姑姑解釋清楚的。”

她稍稍坐起身，將一半的位置留給齊衡，待將他拉上躺椅後又自顧自的靠在齊衡肩上。

距離太近，清楚的感受到盡歡身上的溫度和馨香，齊衡紅了臉，手上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要不要攬上盡歡的肩。

“不……不怪你……”他喉嚨有些緊。

說到正事，他覺得應該為自已謀福利，要是還有四年才成親那也太久了。

“我們就不能早一點成親嗎？”他聲音聽著委屈巴巴。

齊衡最是瞭解盡歡，盡歡很是吃這一套。

果然，聽見他這聲音，盡歡停頓了片刻。

“不行。”盡歡艱難的開口。

此時的齊衡就像是男狐狸精一樣，拒絕他也是要很大的毅力的，否則會被男狐狸精勾走。

“為什麼？”這下齊衡是真的有些難過了。

“你還小啊，元若。”盡歡抬頭撫上他的臉。

“十六了，哪裡小！”他反駁，旁人像他這般年紀怕是孩子都有了。

不由得他想到了顧廷燁。

盡歡一看他便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我說過不要學顧廷燁，他不是好人。”

齊衡連忙點頭，生怕被盡歡誤會。

見他這般，盡歡緩下語氣。

“過早成親對女子不好，可能會致使壽命減短，特別是生育，當在二十歲之後……”

盡歡還沒說完齊衡便蒼白了臉。

他之前不知道這些，只是想著喜歡盡歡，便想要早早和她成親，哪裡想過太早成親對盡歡不好。

“那便等我加冠禮。”他有些後怕的吻著盡歡髮間，滿是憐惜和愛意。

白頭並非雪可替。

他和盡歡該要長長久久的才好。

不過幾年而已，盡歡還一直在他身邊，他等得起。

兩人就這麼安靜相擁。

……

四年後。

小太子登基。

同年齊衡科舉中金榜題名，成了狀元。

得了訊息，盡歡早早的便被平寧郡主拉著在齊國公府等待。

說是元若若是回來第一個想見的人一定是她。

可不是嘛。

早在兩個月前齊衡便加冠了。

只是他想著自已說好聽點是齊國公府小公爺，歸根到底只是一襲白衣。

他想要用憑自已得來的榮譽來迎娶盡歡。

盡歡聽了，也同意了他的想法。

這四年來齊衡對她很好，四年如一日，沒有任何的變化。

甚至隨著時間齊衡對盡歡越來越好。

齊衡騎著馬，身穿紅色狀元服來到齊國公府門口。

一路上，湊熱鬧的百姓不少。

身穿官服，看著像是剛從宮中出來的盛家三姐妹也毅然在側。

盡歡眨眼。

這時候齊衡下了馬，手上拿著聖旨走到盡歡身邊。

“這是我今天求來的。”

盡歡還沒看，聖旨就被明蘭接了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長樂郡主盡歡，溫婉賢淑，秀麗無雙，恩科狀元齊衡才貌雙全，品行高尚，朕念二人兩情相悅，天作之合，特賜婚於二人，擇良辰吉日完婚。另許二人一世一雙人，舉案齊眉，欽此。”

盡歡和齊衡都沒有下跪，只是微微彎腰。

“臣女\/臣接旨。”

兩人十指相握。

明蘭笑著走到兩人身邊。

“盡歡你可是不知道，剛才皇上欽點小公爺作狀元之後問他有沒有什麼想要的賞賜，小公爺一刻不停就說要聖旨賜婚，一看就是想了好久，迫不及待想要娶你呢！”

明蘭打趣。

齊衡有些不好意思，盡歡倒是臉上帶笑。

連握著齊衡的手都緊了些。

他的心意她知道了。

成婚事宜早早便準備好了，第二日，兩人便舉行了婚禮。

人生四喜事：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齊衡可算是一時間佔了兩個。

惹得汴京中人羨慕不已。

……

兩人百年將要閉眼之時，盡歡看向齊衡。

“人本就不是長情的生物，至死不渝的愛情是違背天性的。”

她停頓片刻“我原以為我們二人也會這般，最終貌合神離，相敬如賓。”

可是不是，兩人恩愛至今。

齊衡聽見這話，像是知道了幾十年前盡歡為何遲遲不願嫁給自已。

此時的他早已鬚髮花白，吃力的探頭到盡歡身邊，小心的親吻她的臉頰。

“若是真的，那我即使違揹我的本能，忤逆我的天性，也會永遠愛你。”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