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聽你唱歌,都聽上癮了,今晚就想聽你一個人唱.”
為保駱向東,我只得盡力拿出自己溜鬚拍馬的功力來。
本以為竇超一定會想辦法再把注意力轉回到駱向東身上,豈料他順勢而下,笑著對我說:“既然你這麼喜歡我,那我邀請你上臺跟我合唱一首,你一定不會拒絕我嘍?不然這麼多人都看著呢,你哥我可就下不來臺了.”
我:“……”我終於知道什麼叫前有追兵後有懸崖了。
想來竇超這是設計好的,今兒我跟駱向東,必須得‘死’一個。
眼看著幾百雙眼睛全都向我看來,我明顯的感覺渾身上下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這種出頭露臉的事兒,對於我這種從小就患有‘生人緊張症’的人而言,簡直是種折磨。
竇超站在臺上連著嗆聲讓我上去,他甚至鼓動臺下的人一起起鬨逼我。
我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心底深處是拒絕的,可一想到‘棄卒保車’,我還得護著駱向東,所以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拿著話筒,準備回覆竇超。
“我……”“想得美,讓我女朋友上臺跟你一起唱,那我成什麼了?”
這話,出自駱向東的口。
他拿走我手中的話筒,坐在沙發上,眼盯著臺上的竇超,面無表情的道:“不就是唱首歌嘛,無所謂。
今兒我高興,隨便你點.”
隔著老遠的距離,我都能看到竇超臉上那副溢於言表的喜悅。
他興奮的難掩笑聲,邊笑邊說:“哎,可不是我強迫你,是你自己要唱的.”
駱向東道:“別囉嗦,麻溜兒的.”
竇超說:“這沙灘上可不止一兩千人,你確定?”
駱向東道:“用你說,我不瞎.”
我看著他倆一個笑的陰險狡詐,一個沉的毅然決然,總覺得之後的幾分鐘會讓現場的氣氛陡然一變,卻不知走向是好是壞。
竇超伸手指了下臺下某處,然後笑道:“音樂小哥,快給駱少來首《我願意》,不要王菲的key啊,小心駱少唱不上去回頭把氣撒你頭上。
就來齊秦和梁靜茹合唱的那個版本……”很快,大螢幕上切換到和歌詞,周圍也被熟悉的音樂聲所籠罩。
本是看著臺上的人,如今清一色的轉頭看向帳篷中的我跟駱向東。
駱向東拿著話筒,俊美如鑄的面孔上沒有絲毫表情,依舊帥的人神共憤。
沈子松很低的咳了一聲,隨即靠在沙發上,本應該是慵懶的姿勢,卻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總覺得他有些緊張。
前奏是吉他和鋼琴,很快,伴隨著大螢幕上倒計時的綠點一個個消失,我也莫名的有些緊張。
當最後一個綠色原點也消失的時候,我心底是跟著一起唱的,可事實上我卻沒有聽到駱向東的聲音。
詫異的側頭一看,駱向東拿著話筒,明明螢幕上的歌詞已經唱了半句,調子也過去了,只見他這邊才剛剛開口:“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如影,隨行。
無聲又無息,出沒在心底,轉眼,吞沒我在記憶裡……”聲音……還是駱向東的聲音。
只是這節奏,這音準,這節拍……簡直完美的避過了原音的正確唱法。
你不能說他唱的難聽,但……原諒我一個沒忍住,直接朝著駱向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沈子松坐在駱向東右邊,我餘光一瞥,他使勁兒低下頭,憋笑憋到內傷。
駱向東唱歌不是荒腔走板的型別,卻是五音不全的代表。
這麼低沉憂傷的一首歌,他低沉了,也憂傷了,可卻多了莫名的好笑。
我像是被人給點中了笑穴,一發而不可收拾。
本以為駱向東被我們嘲笑之後一定不唱了,結果他只是注視著大螢幕上的歌詞,一手拿著話筒,另一手過來拉著我的手,跟我十指相扣。
他唱的無比認真:“我無力抗拒,特別是夜裡,想你到無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而去,大聲的告訴你,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忘記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懷裡,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看著駱向東認真到近乎執拗的眼神,再聽他每一句都沒踩對節拍的歌聲。
不知何時,我臉上的笑不見了,隨之而來的是滿滿的酸澀和心疼。
“我無力抗拒,特別是夜裡,想你到無法呼吸.”
每當駱向東唱到這一句的時候,我都覺得在那一個個輾轉反側無法難眠的夜裡,不僅僅是我在思念他,他也在用同樣壓抑的方式來想念我。
終於明白那句話,有很多人,很多事,很多東西,乍看是歡喜的,結果看著看著就會淚流滿面。
我不再覺得駱向東唱的有很多可笑,我只覺得他唱出的每一個字,都深深地剜在我心上。
我緊緊地握著駱向東的手,他的手指輕輕的摩著我的手背,像是在安慰我。
我低著頭,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噼裡啪啦的往下掉。
沈子松見狀,趕忙遞紙巾給我,我也不想被周遭的人看熱鬧,所以強忍著激動的情緒。
駱向東自己撐完了一整首歌,當然,他唱的比原調慢,後來是音響師跟著他的節奏慢慢配合的。
當他把話筒拿開唇邊的那一刻,周圍還是響起一片拍手和叫好聲,只是這聲音中幾分是真心,幾分是看在駱向東的面子上,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