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話就是:“你把鼻涕蹭我衣服上了,回頭你給我洗.”
我確實哭的眼淚鼻涕口水蹭了紀貫新一身,被他這麼一說,我也尷尬,所以本能的抬手準備去擦。
紀貫新‘哎’了一聲,然後拉著我轉身往沙發處走。
茶几上放著紙巾,他連著抽出好幾張幫我擦鼻涕。
我低著頭,接過來自己擦。
紀貫新看著我說:“哭爽了嗎?”
我哭得眼睛都腫了,眼皮感覺很緊,就連視線都變成了一條縫。
使勁兒擤了擤鼻涕,我點頭,悶聲回道:“爽多了.”
紀貫新說:“還生不生我跟周夢怡去日本的事兒了?”
我搖搖頭。
紀貫新瞥眼補了一句:“我還沒說你跟駱向東私底下見面的事兒呢,咱倆算扯平了.”
他提到駱向東,我又有點想哭,但是強忍著,紅眼看著他道:“我跟駱向東再見面,不是因為我倆的事兒……是因為匡伊揚.”
我還是打算跟紀貫新把話說清楚,不然我心裡一直藏著事兒,總感覺不踏實。
紀貫新聞言,下意識的眉頭一挑,眼露狐疑。
我彎腰又從紙巾盒裡面抽出幾張紙,連擤鼻涕帶擦眼淚。
一抽一抽的說:“匡伊揚,他是駱向東的外甥.”
“啊?”
紀貫新蹙起眉頭,臉上的表情完美詮釋了什麼叫不可置信的吃驚。
我點點頭:“是真的.”
紀貫新站在我面前,有長達十秒鐘都沒說話,只是一臉……吃了髒東西的模樣。
我說:“當初是匡伊揚跟駱向東打了招呼,所以我才能那麼順利的進了駱氏,我也是很晚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
紀貫新唇角勾起極度嘲諷的弧度,冷言冷語的說:“他們倆沒病吧?”
“……”半晌,紀貫新看著我說:“那匡伊揚吸|毒,駱向東管不了?”
我悶聲回他:“伊揚不學好是因為生我和駱向東的氣,我也是前段時間帶團去外地,碰巧見到他才知道他變成這樣。
我不想因為自己害他走下坡路,他才二十二歲.”
紀貫新皺眉道:“你怎麼不早跟我說?”
我沒回他,因為這種話真的難以啟齒,我要怎麼跟他說?紀貫新自言自語的罵了一句:“駱向東真他媽行,明知道他外甥喜歡你,他還敢勾搭你,活該他外甥作死!”
我說:“我跟駱向東再見面,純粹是因為伊揚,總共我心裡頭就這麼點事兒,現在都說出來了,輕鬆.”
說完,我走到沙發處,一屁股坐下去,再也不想起來了。
紀貫新扭頭看向我,見我一副隨時隨地昇天的模樣,他眼中露出心疼之色。
走過來坐在我身邊,伸手掐了下我的臉,說:“心裡面藏了這麼多事兒,不累麼?”
我輕輕點頭:“累.”
紀貫新說:“你早該跟我說的,我也好幫你出出氣.”
我說:“早就不氣了.”
如今我不生駱向東的氣,不生匡伊揚的氣,只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紀貫新沉默一會兒,輕聲道:“你當初沒跟駱向東在一起,是因為匡伊揚?”
我微垂著視線,不肯定也不否認。
又過了一會兒,紀貫新說:“是不是沒有匡伊揚,你跟駱向東就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這一次,我抬起腫脹的雙眼,看著紀貫新說:“如果我沒跟你在一起,匡伊揚又能原諒我們,也許我還會跟他在一起.”
紀貫新問:“那現在呢?”
他拉著我的手,我回握了他一下,聲音不大但卻肯定的說:“我想跟你好好的.”
紀貫新大手收緊,看著我說:“鑑於你坦白從寬,我暫且原諒你心裡還有別人.”
說完,他很快補了一句:“想歸想,別瞎琢磨,婦道還是要守的.”
我差點脫口而出,之前駱向東來公寓找我,他不過是碰我一下,我就潑皮似的躺在地上打滾,為的不就是替他‘守身如玉’?可這話我還是忍住了,因為沒必要說,說完之後保不齊紀貫新哪根筋沒搭對,回頭再去找駱向東撕逼。
一想到此處,我又多說了一句:“紀貫新,我就這點心事,如今都告訴你了。
大家都在夜城,以後保不齊會有碰到面的時候,我希望你不要再跟駱向東死磕了.”
我看著心難受。
紀貫新表情坦然,他出聲回我:“你現在是我女朋友,只要他不來聊扯你,我幹嘛去找他死磕?跟他打架我還嫌掉價兒呢.”
我說:“那你算是答應我了.”
紀貫新很爽快的點頭:“我答應你了.”
我常常的舒了口氣,雖然現在的局勢沒有任何改變,可我卻覺得天都亮了。
流星會墜落,是因為太多人許了太多不切實際的願望給它;心會累,是因為藏了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今把話說清楚了,不管紀貫新能否接受,我總覺得以後可以坦然的面對他,不用再擔心他問我一些我回答不上來的事情。
我跟紀貫新坐在旅行社會客室的沙發上,因為昨晚上一宿沒睡,剛剛又哭的頭暈目眩,紀貫新讓我枕在他肩膀上,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這一覺竟是睡了快兩個小時,要不是脖子疼的不行,我還沒想睜開眼睛。
紀貫新的聲音打耳邊傳來:“起來回家睡,別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