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想到要求助的人。
不知不覺中,我對他的喜歡已經變成愛,甚至如呼吸般如影隨形。
可駱向東對我……心疼到極處,我張開嘴,聲音不大不小,但卻無比清楚的回道:“我誰都不喜歡.”
這句話,我說給駱向東聽,更是說給我自己聽。
駱向東聞言,也不再說其他。
電梯叮的一聲在一層開啟,我率先邁步出去,然後大步往大門口走去。
駱向東就跟在我身後一步遠的距離,我伸手推開外面的防盜門,一陣冷風兜頭灌來,差點吹得我背過氣去。
出了外面大門我才看到,地上全都白了,天上正飄著雪花。
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雪下得不大不小,但應該下的不久,因為駱向東來的時候,身上沒有雪。
我站在門口,仰頭看天,因為心酸的不行,所以眼淚一直在眼眶打轉。
生怕駱向東看出來,所以我緊攥著拳頭,咬牙往回憋。
駱向東站在我身邊,他出聲問:“雪有什麼好看的?”
我故作輕鬆的回道:“突然想家了.”
只有這樣的回答,才配得起我眼眶中突然聚集的眼淚。
駱向東看了我一眼,許是也看到我眼中的眼淚,他面上閃過了一抹輕詫,隨即道:“想家了就回去看看,我放你的假,想回去多久都行.”
我現在正憋著一口氣,很想努力控制住想哭的衝動,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不管駱向東說什麼,我都心酸的不行。
趕在眼淚掉下來之前,我伸手抹了下眼睛,然後出聲說:“走吧,我們去水果店.”
出了公寓樓往左走不遠就是一家精品水果店,我跟駱向東進門之後,店員微笑著出聲打招呼。
我直奔放著芒果的架子,挑了幾個,然後滿屋打量,看有沒有荔枝。
店員走到我身邊,微笑著說:“我們這兒新到的草莓,都是國外運來的,很新鮮也很甜,兩位要不要買一些?”
我說:“不用了,家裡面剛買了.”
匡伊揚知道我喜歡吃草莓,所以剛剛買的水果中,草莓最多。
店員又說:“那車厘子呢?也是今天剛剛到的.”
我對這些東西都不怎麼感興趣,搖搖頭,直接問道:“有荔枝嗎?”
店員說:“荔枝下午就賣完了,不過我們有桂圓,也很甜.”
我轉頭看向站在門口處的駱向東,出聲問:“桂圓行嗎?”
駱向東穿著亞麻色長風衣站在那裡,雙手插兜,面無表情的回道:“隨便.”
我心底有點火大,明明就是他想吃芒果跟荔枝,我才陪他下來買,他這算什麼態度?不過轉念一想,駱向東本來就不是為了買水果才叫我下樓的,他的目的是想叫我離紀貫新遠一點,順道……撮合我跟匡伊揚。
心情頓時一落千丈,趕上清明節去上墳又遇大雨天——雪上加霜。
隨便挑了幾樣水果,店員接過去後在稱上過磅算錢。
我是拿了錢包下來的,所以開啟錢夾準備算賬。
駱向東也拿出錢包,錢包是黑色的,簡單的沒有一點花紋,只在中間處有一個銀色的‘h’字母。
錢包是我送給他的,他第二天就換上了。
起初我以為他是給我面子,用個三兩天新鮮,沒想到他一直在用。
我正晃神的功夫,駱向東已經掏出兩張一百的遞給店員,店員說:“收您一百四十七塊.”
我後知後覺,趕緊從錢包中拿出一百五十塊,對店員說:“我有零的.”
店員先是看了我一眼,隨即又看了看駱向東。
駱向東眉頭輕蹙,似是有些不高興的說道:“誰的錢不都一樣?”
我說:“一直佔你便宜,這點小錢還是我來給吧.”
說著,我將一百五十塊放到收銀臺上,店員見狀,拿起我的錢,把駱向東的二百塊退回來。
駱向東沒接,我順勢拿起來,遞給他說:“拿著啊,跑過來當散財童子的?”
駱向東終於接過去,隨手插在錢包裡面,然後把錢包放回到口袋中。
幾樣水果打包好,放在一個袋子裡面。
駱向東提著袋子,我倆一同出去。
在往公寓走的時候,駱向東對我問:“晚上你學弟住你這兒?”
我低頭看著腳下的路,用鞋子去踢一層薄薄的雪。
聞言,我故意輕鬆的回道:“我看行,這麼晚他回去我還不放心.”
駱向東沉默數秒,出聲說:“你們兩個還沒確立戀愛關係之前,最好別住在一起,對面不就有酒店嘛,讓他過去住,離得也近.”
我說:“住哪兒不是住啊.”
我真是無心隨口一說,結果駱向東忽然側頭看向我,沉聲說道:“你跟別人住一起還住上癮了是吧?”
他的聲音冷漠中隱含著怒氣,我嚇了一跳,側頭看了他一眼,結果就對上他那張沒好臉色的臉。
頓了一下我才反應過來,他是說我跟紀貫新一起住的事兒。
眉頭一簇,我也不高興的反駁:“都說了我跟紀貫新之間沒什麼,你還抓住我小辮子不放了?”
駱向東乾脆原地站住,一眨不眨的看著我,出聲說:“你以為你倆上次住一起沒什麼事兒,以後就也都沒什麼事兒了?”
我眼睛一瞪,用不可理喻的表情,看著他回道:“說告訴你我以後還會跟紀貫新一起住的?”
他這不是偷換概念嘛。
駱向東面不改色,睨著我說:“你上次沒什麼事兒,那是你走運。
跟個男人住一起,你心裡面坦蕩,你不知道他們心裡面想什麼嗎?”
“哈……”怒極反笑,我下意識開口回道:“你心裡面想什麼,那是你的事兒,你別把所有人都跟你想的一個樣!”
我也是忽然想到紀貫新評價駱向東,說他身邊斷不了女人,就是個行走中的生|殖器。
加之他跟杜婷確實睡在一起的引線,我心底終究是過不去這個坎兒,所以還是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我這邊話音落下,但見駱向東忽然變了臉。
之前他只是給我臉色看,如今,是整張臉都陰沉下來。
天上還飄著雪,之前我覺得冷,是身上凍得冷。
如今看了駱向東這張臉,我心裡面都跟著一哆嗦。
完了,我好像說錯話了。
暗自吞嚥口水,我腦子快速盤算著,想著要不要出聲解釋兩句,可駱向東沒給我這個機會,他冷眼看著我,薄唇開啟,出聲說:“行,是我多管閒事兒,我吃飽了撐的過來管你跟誰一起住不跟誰一起住.”
我站在他身前不到兩步遠,後脊樑挺直,臉色不用看也知道是煞白一片。
“你說得對,朋友之間也得有個度,我想我照顧你照顧的也太多了,以後再有什麼事兒,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駱向東竟是轉身就走,不給我任何說話或是解釋的機會。
我看他長腿邁開,眨眼的功夫就走到了路邊。
他把手上拎著的水果袋直接扔進路邊的垃圾桶,頭都沒回,開啟車門坐進去,車子很快駛離我的視線。
後來我發現我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伸手一抹,才發現臉上都是眼淚。
這是駱向東第一次跟我這麼說話,也是第一次甩下我一個人,就這麼揚長而去的吧。
心底難受的不行,就像是壓抑到極處,想要放聲大哭,但卻不知道該如何用力。
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樓下,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久到我渾身凍得沒有知覺,這才擦乾臉上快要凍冰的眼淚,攏了攏外套,邁步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