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杯白酒,舉起來對著紀貫新說:“既然是我學姐的好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
來,我敬你一杯.”
紀貫新天生就是個刺兒頭,看熱鬧都不嫌事兒大的主,更何況自己就是個熱鬧。
馬上倒了一杯酒,他跟匡伊揚碰杯,二話沒說,兩人又是一飲而盡。
酒杯是一兩半一杯的,兩人這麼一分鐘不到就喝了三兩,白酒可不是這麼喝的。
紀貫新本來就喝多了,匡伊揚更是沒什麼酒量,我怕他們兩個再喝出什麼問題來,所以趕緊出聲攔著:“行了行了,別再喝了.”
紀貫新說:“子衿你不用擔心,我的酒量你還不知道嗎?”
我心想,我知道個屁!紀貫新又說:“我看你這學弟酒量也不錯,你別攔著,好像你學弟多慫一點酒都不能沾似的,那不成娘兒們了嗎?還怎麼配得上你?”
這話擺明了在激匡伊揚,我真懷疑紀貫新到底喝沒喝多。
不喝多不會這麼亢奮,喝多了又不會這麼激靈。
哎,我真是弄不懂這幫人。
匡伊揚也不服紀貫新,主動舉杯嗆紀貫新喝酒,兩人一口一杯,短短時間就一人喝了一整瓶的白酒。
白酒是四十八度的,不是很高。
但這酒後勁兒大,我又不敢攔著他們其中任何一人,只得破釜沉舟的說道:“要喝酒帶上我.”
不然他們兩個喝的不亦樂乎,剩我一人在這兒傻杵著也怪尷尬的。
見我搶過酒瓶要倒酒,紀貫新跟匡伊揚幾乎是同時說:“學姐,你別喝了.”
“你喝什麼酒?”
我不看他們任何一個,只是徑自回道:“不是高興嘛,我也高興,大家一起喝.”
我表情正常,語氣也是平穩的,可紀貫新跟匡伊揚都消停了。
因為他們都知道,暴風雨前的寧靜,就是我現在這樣的。
我舉起酒杯,終是抬眼看向紀貫新跟匡伊揚,勾起唇角,微笑著道:“來,大家喝一杯,喝完之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紀貫新跟匡伊揚都沒有舉杯,桌子中間的火鍋一直在燒,紅湯跟清湯都在咕嘟咕嘟的冒泡。
周邊傳來陌生人的說話聲跟笑鬧聲,而唯有我們這桌,鴉雀無聲。
幾秒之後,見兩人都沒動,我也不管他們,自己喝了一杯,然後將杯子放在桌上。
起身對旁邊的紀貫新說:“讓一下.”
紀貫新道:“你去哪兒?”
我說:“去結賬.”
紀貫新哎呀一聲,然後道:“還用得著你去結賬?一會兒我去,你先坐……”“起來.”
我一手拿著包,一手拎著外套,面無表情,發號施令。
哪怕紀貫新喝多了,他也看得出我發脾氣了。
尷尬的別開視線,他對匡伊揚道:“你學姐要走,你說點什麼.”
匡伊揚乾脆起身說道:“學姐,我去結賬,你先等一下.”
匡伊揚邁開長腿往前走,紀貫新這才伸手拉住我的胳膊,硬是拽著我,讓我坐下。
我聳了下手臂,甩開紀貫新的手,皺眉瞪著他。
紀貫新也不裝傻,直接說道:“你看你生什麼氣,我這不是幫你試試這小子嘛.”
我挑眉回道:“你算老幾?要你試?”
紀貫新瞪眼回道:“我不是你哥嘛!”
我說:“你給我滾.”
本來沒他攙和還沒什麼事兒,如今被他一攪和,倒和稀泥了。
紀貫新臉皮厚,出聲說道:“現在這年頭男人多靠不住啊,我不幫你把把關,你要是叫人給騙了怎麼辦?”
我說:“你不把我給騙了,我就謝天謝地了!”
紀貫新挑眉道:“我又怎麼騙你了吧?”
我剛想說他跟駱向東交惡的原因,明明是因為他妹妹,結果紀貫新卻騙我說是他搶了駱向東的女朋友。
可這話剛到嘴邊,正趕上匡伊揚回來,他看著我說:“學姐,我們走吧,電影快開場了.”
我站起身,紀貫新擋住出路,我對紀貫新說:“你快點上樓找你朋友吧.”
紀貫新坐在沙發上,側頭抬眼看著我問:“你們去哪兒看電影?”
我真是服了他了,他怎麼跟狗皮膏藥貼樹皮似的,這麼難纏?我說:“你先讓我出去.”
紀貫新說:“你先告訴我.”
我太瞭解他在這方面異於常人的耐力,曾幾何時當街把我弄哭,就為了讓我服軟。
匡伊揚見狀已是不爽到極致,我也怕他看不慣紀貫新,跟他吵架,所以先對匡伊揚說:“伊揚,你去外面叫輛車,我馬上就過來.”
匡伊揚看了我一眼,眼中滿是擔心,許是怕紀貫新欺負我。
我說:“我三分鐘就出來.”
匡伊揚到底沒說別的,轉身往外走去,我見他走遠,這才伸手推了把面前的紀貫新,瞪眼道:“還不給我走開!”
紀貫新始料未及,差點被我給推到地上。
我順勢往前一擠,跟著蹭出了沙發裡面。
紀貫新站穩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扭頭瞪著我說:“看看你,原形畢露了吧?剛剛在小鮮肉面前還裝相,這才是你的本來面目!”
我故意做出一個兇巴巴的表情,出聲回道:“誰讓你得寸進尺的?”
紀貫新道:“我那不是擔心你嘛!”
我懶得跟他犟,轉身就要往外走,紀貫新跟上來,一把拉住我的手臂,我回頭瞪他,以為他是喝多了胡攪蠻纏。
結果紀貫新看著我,忽然輕聲道:“子衿,想清楚點.”
我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幾秒之後才道:“你清醒了再跟我說吧.”
說完,我抽出手臂,生怕他再追上來,所以快步往外走去。
出了火鍋店大門,一陣夜風兜頭襲來,我嘴裡面的羊肉味變得有點羶。
抿著唇瓣,我小跑著來到街邊停著的計程車旁。
匡伊揚沒有上車,而是站在車邊等我,見我過來,他幫我開啟後車門。
我跟他都坐上車之後,匡伊揚對我說:“學姐,沒事吧?”
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所以故作輕巧的回道:“沒事兒。
他這人就這樣,愛開玩笑,沒什麼惡意的,你別往心裡面去.”
匡伊揚什麼都沒說,事實上一直到電影院下車之前,他都沒有再說過半個字。
我也沒有什麼話題好講,乾脆默不作聲。
到了電影院之後,匡伊揚去買了爆米花跟飲料,我倆一起進了放映廳。
因為電影已經上映快一個月的時間,所以現在場內的人並不多,只有五分之一的樣子。
我跟匡伊揚坐在最後面一排,電影很快開始,我本來還心事重重,不過馬上就被電影裡的段子逗得前仰後合,將所有的不愉快拋之腦後。
之前還擔心跟匡伊揚一起看電影,會不會很奇怪,現在想來,是我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