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反應就是垂下頭去,有種怕他看到我的感覺。
匡伊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在兀自跟我講話,我頭都不敢抬,但終是沒有躲過這一遭。
“樑子衿!”
熟悉的聲音伴隨著比往日更高亢的激|情,我身子一僵,仍舊垂死掙扎,沒有抬頭。
坐我對面的匡伊揚聞聲望去,我餘光瞥見一抹紅色身影向我走來。
紀貫新已經站在我旁邊了,他居高臨下的睨著我,說:“幹嘛?還想裝沒看著我?”
我抬起頭來,裝作一副驚訝的模樣,說:“呀,這麼巧?你也來這兒吃飯?”
紀貫新眼眶四周有點紅,一看就是喝高了的模樣。
我笑著道:“你這是吃完要走了?”
紀貫新沒搭理我,而是轉頭看向匡伊揚,眸子微挑,出聲問道:“這誰啊?”
我說:“我學弟.”
紀貫新眉頭一簇,不滿的說道:“我叫你出來吃飯,你總有各種理由拒絕,怎麼現在就有空跟人家吃飯了?”
說罷,他還不滿的加了一句:“老牛吃嫩草,連學弟都不放過.”
我已經習慣了紀貫新的不正經,只當他是在開玩笑。
但匡伊揚明顯不買賬,他還以為紀貫新是存心過來找茬的,當即臉色一變,開口說道:“我樂意,什麼叫老牛吃嫩草?誰規定非得找跟自己一邊大的?”
我本想隨便應酬幾句,將紀貫新這尊大佛送走就萬事大吉了。
沒成想往日裡溫和的匡伊揚突然說了這樣的一句話,紀貫新這種人怎麼可能吃虧?他當即便勾起唇角,笑了一下,然後道:“小子叫什麼名字?”
“匡伊揚.”
我真是攔都沒攔住,眼看著兩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我緊張的站起身來,拉了下身邊紀貫新的手臂,皺眉道:“你別鬧了,我學弟不知道你愛開玩笑,都認真了.”
紀貫新看著我說:“你這學弟挺有意思的,今兒正好頭一回見,大家坐下聊聊唄.”
說罷,他便伸手把我往裡面一推,自己一屁股在我身邊的位置坐下了。
匡伊揚一看,當即就要翻臉,我趕忙出聲說道:“伊揚,這是我朋友,紀貫新.”
朋友二字一出,匡伊揚這才忍住,只是臉色並不怎麼好看。
紀貫新滿身酒味兒,我皺眉問道:“你喝多了?”
紀貫新臉往我這邊一湊,張嘴哈了一口氣,笑道:“你聞聞.”
我身子往後一躲,就差貼在玻璃牆上,隨即皺眉說:“上一邊去,別跟我這兒耍酒瘋.”
如果不是當著匡伊揚的面,我還不會這麼緊張,眼下這感覺……有點像是在給匡伊揚難堪。
即便我跟他不是男女朋友關係,但我始終要顧及他心裡面的感受。
我幾乎不敢正眼去看匡伊揚的臉,只怕他隨時對紀貫新發飆。
紀貫新被我罵了一句之後,稍作收斂,隨即看向匡伊揚,笑著道:“學弟今年多大了?比子衿小几歲?”
我是第一次看到匡伊揚對個初次見面的人說話不帶笑臉,他面無表情的回道:“你叫我名字就行。
我比學姐小一歲.”
匡伊揚是擺明了不想讓紀貫新跟我一樣叫他學弟,我也不知道紀貫新是沒聽出來還是故意的,他嗯了一聲,很快便道:“學弟長的挺帥的嘛,怪不得你約子衿她會出來,你都不知道她這人,可能見人下菜碟兒了,長的不帥的根本請不動她.”
我真想弄死紀貫新,嘴巴太賤了,我哪裡是這樣的人?而且只有他請不動我好吧?匡伊揚聞言,明顯的不為所動,只是唇瓣一張一合,出聲回道:“我知道學姐是什麼樣的人,她不是愛跟長得帥的人玩,而是不愛跟討人厭的人玩。
有些人請不動她,沒準是自身原因.”
紀貫新還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然後認真的說道:“真替那種長得不帥又討人厭的悲哀,活著還有什麼勁兒?”
我從旁坐著,只覺得猶如芒刺在背,真的不知道紀貫新下一句又會蹦出些什麼來。
所以我找了個空檔,對他問道:“你不著急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