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想法就是,他怎麼也要來?吳耀輝是駱氏財政部的副部長,身居要職,當真是駱氏高層中的高層。
平日裡只聽過他的名字,我還一次都沒見過他本人。
kitty見我滿臉驚訝,不由得笑道:“你這麼吃驚幹嘛?”
我如實回道:“感覺要見財政部的副部長,好緊張.”
kitty道:“連駱總你都見過了,還怕見個副部長?”
我心想,那能一樣嗎?跟駱向東一起,我是被逼無奈。
“耀輝聽說你奶奶住院了,也想過來探望一下,但不好直接聯絡你,聽說我要過來,就說等他下班一起.”
我跟kitty站在醫院大門口,邊聊邊等。
沒過多久,不遠處一輛黑色奧迪減速駛來,kitty勾起唇角,輕聲道:“來了.”
我下意識的提起心臟,抬眼望去。
只見從黑色奧迪車上,下來一個三十多歲,一身筆挺西裝的中年男人。
長的不是帥氣的臉,但整體氣質不錯,看著就知道是有身份的人。
吳耀輝也提了不少東西,還買了一大束百合鮮花。
我跟kitty邁步迎過去,吳耀輝看到我,先微笑著頷首,我幾乎是職業本能,九十度鞠躬,出聲叫道:“副部長,你好.”
吳耀輝微笑著道:“梁小姐,你好.”
kitty道:“現在又不是上班時間,叫什麼副部長啊,你叫他名字就行.”
kitty本就身材高挑,此時又穿著高跟鞋,她站在吳耀輝身側,幾乎比他還高出兩三公分的樣子。
她親暱的挽著他的胳膊,吳耀輝則自然的接過她手上的所有袋子,幫她提著。
我勾起唇角,笑著道:“那我叫聲姐夫可以吧?”
kitty美眸微挑,出聲回道:“行啊,他巴不得你這麼叫他呢.”
吳耀輝微微一笑,開口道:“我們都別客氣了,我就叫你子衿好了.”
畢竟是三十七歲的成功男人,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成熟男人的大氣和魅力,他給人的感覺不是壓迫性的,而是包容,所以我很快便放下緊張的心情,只把他當做一個普通的男人。
我帶著kitty和吳耀輝來到後院病房,我爸媽早已經在客廳中準備接待,我們才一進來,他們便熱情相迎。
我出聲介紹了一下,聽說吳耀輝是現在駱氏的財政部副部長,我爸媽眼中也是閃過了一絲詫色,隨即更熱情的招呼。
兩人跟我奶和我爸媽聊了能有二十分鐘的樣子,隨即出聲告辭,我下樓去送。
等我再回來的時候,我奶正坐在病床上清點他們送來的禮品,嘴裡面叨唸著得花多少多少錢。
我媽看著我道:“他們兩個都知道你現在升總裁助理了?”
我沒張嘴,隨意嗯了一聲。
我媽意味深長的說:“他們不是衝著你來的,是衝著駱向東的面子來的.”
聞言,我眉頭輕蹙,心裡面不是滋味。
其實我很想說,這種人情上的禮尚往來,其實不必在乎箇中緣由,但心底另一個聲音告訴我,我媽說的沒錯,如果kitty是衝著我的面子來的,那麼吳耀輝也親自來走一趟,斷不會是因為我,我自問沒那麼大的面子。
我爸偷偷打量我的神色,隨即出聲對我媽說道:“孩子升職是好事兒,你管是衝著誰的面子來的呢,總歸是子衿有能耐,混出頭了.”
我奶也跟著道:“我大孫女就是出色,無論放在哪兒,準錯不了.”
我努力的勾起唇角,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微笑著回道:“奶,你這兩天休息好,放心準備手術,我最近請了一個禮拜的假,專心陪你.”
我奶聞言,立馬回道:“你不是剛升職嘛,這就請假,不好吧?”
我淡笑著回道:“沒事兒,駱總知道你後天手術,特批我請一個禮拜的假.”
我不是故意要提到駱向東,只是有很多事,必須得用到他。
我敏銳的發現,每當我提到他,我家裡人的表情總是或多或少的有些不自然,想必心中真的以為我跟駱向東之間有什麼了。
等到再晚一點的時候,我奶要休息,我跟我爸媽來到外面的客廳中。
我媽憋了一下午,終究是沒忍住,再次詢問我跟駱向東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努力地平心靜氣,如實回道:“他就是受我們系主任所託,幫忙照顧我一下,他有女朋友不說,我倆還特地聊過這事兒,他叫我不要想歪了,我也跟他說過,不會假公濟私,跟他發生除了工作之外的任何關係.”
說罷,生怕我媽不相信,我又加了一句:“我眼看著他換女朋友跟換衣服似的,你們知道我最不喜歡這樣的人,我也不是那種眼皮下淺,誰給我點好處,我就跟誰走的人。
他是幫了我挺多,但從來沒對我有任何過分的要求,我對他也不可能有任何別的心思,我跟誰都有可能,唯獨跟他不可能!”
我媽見我說的信誓旦旦,就差起誓發願了,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語重心長的說道:“子衿,你也別怪媽心裡面多想,現在這個世道,人心險惡,你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外地,媽能不擔心你嗎?”
說著,她忽然眼淚湧上眼眶,聲音也哽咽了。
我頓時喉嚨一酸,心裡面別提多難受。
強忍著壓下那股幾欲湧上來的酸澀,我出聲回道:“媽,我知道你為我好,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嘛.”
我媽紅著眼睛回道:“你是好孩子,媽知道,但外面的世界誘惑太大,駱向東家庭背景,自身條件又那麼優秀,我怕他追你,你再跟他扯上什麼關係,等以後他不要你了,你再心難受.”
這世上只有不懂父母心的兒女,卻沒有不為兒女打算的父母。
我知道我媽也是為了我好,因此我拉著她的手,幾乎是向她起誓保證一般,認真的說道:“媽,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跟駱向東扯上私人關係的.”
我媽滿眼淚水,心疼的看著我說:“子衿,要不跟我們回去吧,媽擔心你……”我一直強忍的眼淚,終是被我媽的這句話,弄得瞬間決堤。
我垂下視線,腦中反覆閃過這幾個月發生的所有事情。
在家中堵到陳文航和張昕薇偷情;在畢業典禮上喝醉酒發瘋;在飯店中大罵陳文航,逼得他差點動手打我,還好被駱向東撐腰挽回顏面;第一次接待客戶,像是拉皮條一樣的在中間跑來跑去,哪怕心裡面滿是委屈,可還得強顏歡笑;三番五次的跟駱向東扯上關係,雖然很努力地想要保持安全距離,但最終還是把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處。
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好似顛覆了我二十三年來所有的美好與平靜,也讓我清楚的明白,這世上不僅有‘人之初,性本善’這句話,還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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