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盞茶的時間過去，曦玄回了寢宮。

羅喉計都起身輕聲問道：“柏麟帝君走了？”

曦玄點點頭，“嗯，走了。”

曦玄牽著他坐下來，“就不問問柏麟帝君他說了什麼？”

羅喉計都搖搖頭，“不是很想知道”，癟嘴道：“你今日看見沒有，我們好歹也認識幾千年了，我成親他是一點好臉色都沒有，就跟我欠他多少錢似的。”

說到這他心裡就更加氣憤了，“他上次那麼算計我，我都沒耷拉著個臉，他倒是先給我臉色看了。”

羅喉計都側坐，繼續吐槽，“你說他到底是怎麼想的，都走到這個地步了，他還來幹什麼？”

方才與柏麟帝君見過一面，也聊了一會兒，有些事雖未言明，但他觀柏麟的神情舉止也能猜出個八九分。

可那又能怎樣，總歸是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此生，他與羅喉計都再無可能。

曦玄滿不在意地回答：“我聽他的意思是之前相邀幾次都被你回絕了，想來見見你。”

曦玄沉聲問道：“要見一面嗎？”

“我早就和他說過了，過往情誼揭過，還見他做什麼。”羅喉計都連忙擺手，“不見不見。”

夜裡月色皎潔，屋內的紅燭燃了半數，噼噼啪啪的聲響在寧靜的夜裡極為刺耳，蠟油隨聲險些濺到羅喉計都身上。

曦玄用力將他拉到自己身邊，袖起手擋住了飛濺過來的蠟油。

忙關心問道：“怎麼樣，有被燙著嗎？”

羅喉計都搖頭，輕聲回答：“沒有。”

“就算要有事那也是你先有事”。

說著，羅喉計都拉曦玄還在護著他的手臂，掰著曦玄手心手腕檢查了一個遍。

“你又不聽我話了，你總是這樣事事護在我面前，有危險有苦有難都自己面對，你這樣不行的。”

曦玄起手發誓，“再也不會了！”

羅喉計都握著他的手腕拉下曦玄手臂。

“發誓不過那些凡人哄人的小手段了罷了，你也學那些凡人一樣用這套來唬我？”

曦玄急忙解釋，“絕對沒有。”

那些凡人之所以會被旁人一句輕言的誓言哄騙，不是他們不知道對方是在欺騙自己，而是他們自欺欺人，甘願被騙。

他深情地看著羅喉計都的眼睛，“那請問尊上有被唬住嗎？”

羅喉計都偏頭沉思良久，道：“我倒希望你說的是真話，而不是在藉口安撫我。”

畢竟他沒法再經歷一次失去曦玄的痛苦。

曦玄知道羅喉計都又回憶起他獻祭元神之事，很是心疼。

曦玄深情地看著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再也不會了”。

曦玄傾身環抱著他，輕聲說：“畢竟我還有你啊，我可捨不得去死。”

羅喉計都撫上曦玄後背，紅燭燃燒的霹靂聲入耳，吵鬧得很。

羅喉計都皺眉，袖手一揮，滅了屋內的燃燒的紅燭。

屋子瞬間暗了下來，如霜一般的月光灑在床前。

深夜寂靜時，紅燭雖熄，但噼裡啪啦的擾人聲任舊不絕於耳，惹得兩人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