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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同眠?

纏綿的愛意讓人痴醉,那是踏上去就會泥足深陷的泥沼,也是讓人甘之如飴的沉淪,但縱使沉淪也是心甘情願。

熾熱的愛意灼燒著最後的水分,乾涸的地表露出水面,蝕骨的愛意讓人瘋狂。

每邁出一步都是未知的探索,每前進一步都是淪陷,淹沒在沼澤深處的是生命的水源,也是燃燒的愛慾。

每一次沉淪,身邊都好似有一個人,一起沉入未知的深淵,其間唯一的光亮指引著他們的方向。

識海中不斷地呼喚將沉淪的人拉回現實。

羅喉計都猛地睜眼,驟然放大了數十倍的眉目入了眼,闔上的雙眸的微顫,眉目輕揚,每一根睫毛每一個毛孔都清晰可見。

識海里的聲音還在不停地呼喚。

羅喉計都一把將壓在身的上人推坐到一旁,被推開的人茫然地看著他,疑惑、不解、失措、驚慌······複雜的情緒在眼眸中流轉。

地面冰涼的溫度從手心傳入心臟。

他挪著身子靠近,伸出微顫的手,還未回神的羅喉計都驟然一驚,忙縮回被觸碰的手。

曦玄失落地收回手,又往後挪了一些,迫使自己笑起來,“計······尊上,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他臉上比哭還難看的笑扎進羅喉計都的心裡,偏就在這時,修羅王召令的召喚聲又一次在識海中響起,擾了原本就亂的心。

修羅王視羅喉計都如親弟,他深知羅喉計都無心打理族中瑣事,便讓他自由隨性地過活,若不是事關全族的大事,修羅王斷不會親自傳令給他。

族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

羅喉計都憂心族人,無暇顧及此刻誠惶誠恐的曦玄,攏了領口凌亂的衣衫,給他留了一句“對不起,我有件急事要處理,你早些休息”,便匆忙施法離開了。

他看著羅喉計都消失的位置又是哭又是笑,好半天才撐起身,踉蹌地走下石階。

撿起散落在地面上的外袍,小心翼翼地疊好,抱著衣衫坐回原來的位置上。

被推開時失手打翻的酒壺滴出最後一滴酒,酒香入鼻,迷亂了心神。

另一邊是羅喉計都飲剩的半壺酒,曦玄護好他遺落的衣袍,仰頭將的剩下的酒一飲而盡,酒水順著瓶身落了兩滴在懷中的衣袍上,急忙扔了酒壺,用自己乾淨的衣袖擦了又擦。

口中呢喃道:“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他不解,為什麼在他以為就要守得雲開的時候給他一棒,為什麼······要在他陷進去的時候才推開他。

“不行,我要去問清楚。”

曦玄抱著羅喉計都的衣袍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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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城外

羅喉計都方才出城,就在城郊的山林遇上了修羅王的急令,幽藍的修羅魔力在手心跳躍,匯聚成了一列小字。

羅喉計都覆手收起信令,無力地靠在身後的樹上,“這一天還是來了!”

手中聚起魔力,手腕向上輕抬,那兩道帶著他獨有氣息的法力便騰入夜空,消失在夜色裡。

“也不知下一次再看到這樣的月色,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羅喉計都抬眼看著高懸的明月,回憶著方才的點點滴滴,心中暗罵自己怎就如此衝動。

“還是趕緊送他迴天界吧,何必讓他夾在中間為難。”

才在心中定下了曦玄的去處,耳邊便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

乾枯的草葉被一腳踩斷髮出聲響,羅喉計都聞聲正了身體,是看向聲音的來處,果真是曦玄。

曦玄的出現羅喉計都毫不意外,溫聲問道:“你怎麼跟來了?不是讓你早些休息麼?”

“我······”話到嘴邊,又生生嚥了回去,迅速換了個由頭回答他,“你的外袍落在院裡了,夜裡冷,我給你送過來。”

羅喉計都定眼瞧著他手中疊整齊的衣袍,方才的記憶盡數襲來,竟連衣袍何時脫的都不知曉。

他想自己一定是瘋了!

撈起曦玄懷中抱著的衣袍,抖了抖,衣袍上隱約的酒香入鼻,再看著他,醉意明顯更重了。

羅喉計都披上了衣服,問:“你又喝酒了?”

曦玄笑著回道:“飲了一些,不過沒醉。”

說話間,他又邁近了兩步,腳步輕重無序,有些不穩。

羅喉計都扶住他的臂彎,嗤怨道:“還說沒醉,連路都走不穩了。”

喝完剩下那半壺酒時,他是有些醉的,這才藉著酒勁來問羅喉計都的心意。但在空中吹了一路的涼風,酒也醒了不少。

酒勁壯起的膽子也下去了,生怕問了,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只要沒有答案便能接著自欺欺人。

羅喉計都扶著曦玄回了房間。

離開時,曦玄揪住羅喉計都的衣袖,祈求道:“計······尊上,你能不能再陪我一會兒。”

見羅喉計都靜默不答,苦笑自嘲,“是我僭越了。”

看著曦玄落寞下去的神情,心中酸澀無比。

算了,下次再見也不知是何時,便留下來吧。

下定了決心,羅喉計都脫了衣袍隨手扔到屏風上,坐到他身邊脫鞋。

曦玄目不轉睛地盯著羅喉計都每一個動作,“尊上,你這是做什麼?”

羅喉計都回道:“現在已是亥時,你這個時候讓我留下來陪你不就是這個意思麼?”

曦玄垂首,暗自垂淚,委屈開口,“我不是這個意思?”

羅喉計都脫了鞋扔到一邊,“這個時辰,不睡覺做什麼?你可別告訴我,你要讓我睡地板啊?”

瞧見曦玄聽到自己要上榻休息時那委屈的樣,十分懷疑曦玄是不是不喜與人同榻而眠,但要讓他睡地板斷不可能。

“地板本座是不可能睡的,你要是想睡,本座也不攔你。”

羅喉計都說完就躺到裡側,給曦玄留了一半的床榻,“我留下來陪你聊上個把時辰,天都要明瞭,大半夜的,我不想挪窩。”

曦玄脫了鞋,合衣躺下,側身看著羅喉計都的側顏,問道:“尊上,你能告訴我方才為何匆忙離開麼?”

不過一瞬的時間,他便在心中猜測了十來種可能性,同時也祈求著羅喉計都不要說出他難受的話來。

羅喉計都輕聲回道:“我方才離開是因為收到吾王急信,不是·····因為想要推開你,還有,你以後可以不用稱我‘尊上’,敬我為尊的人多了,不差你一個。”

他笑道:“好!”

身邊的呼吸漸漸平緩了下去,曦玄側了身子,輕挪身子靠近,靜靜地看著羅喉計都的睡顏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