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日的月亮很亮，柔和的月光灑在獨飲的人身上。
“你來了，快過來陪我喝酒。”羅喉計都看向緩步過來的人，挪出了個位置招呼他坐下，“旁邊那壺酒是給你留的。”
曦玄拿了酒，正要開封，卻被墊酒的人無名書吸引了注意力，輕手把酒壺放到一旁，拿起那本書，問道：“這是什麼？”
羅喉計都瞥眼一瞧，直言道：“哦，一本閒書罷了，騰蛇給我的，他讓我沒事瞧一瞧，學習學習，翻了幾頁，沒什麼意思，就順手墊在下面了······你要是喜歡就拿去看。”
曦玄對這無名書又是好奇，又是疑惑，以他對騰蛇的瞭解，他可不是個愛看書的人，著實猜不透他能給羅喉計都什麼好書。
翻開一瞧，第一頁沒有正文，只有騰蛇以神力烙上的幾個大字——“本神君苦尋多日方得此奇書，可教汝人間百事，望汝潛心修習。”
末了還在旁邊畫上一條帶了翅膀的小蛇，小蛇瞪大眼盯著那兩列字，好似他要來檢查羅喉計都得學習成果似的。
曦玄短促一笑，“他自己的修為都沒什麼長進，倒還不忘關心你，這個朋友還真沒白交。”
羅喉計都飲了一口酒，放下酒壺，評價起看過的幾頁內容，“內容嘛，別的書上確實沒有，可惜，就是畫技糙了些，還不如騰蛇畫的小蛇靈動。”
畫技糙了些，感情這不是書，而是畫本啊？
他還沒看到正文的內容，就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往後翻了一頁，正文的旁邊是一列列燙金小字批註，一看便知是羅喉計都的字跡，看樣子他確實是有好好研習。
美中不足的是正文的內容過於低俗，配不上羅喉計都那一手蒼勁有力的好字，又連著翻了幾頁，仍是如此，他是再也看不下去了，直接把書扔到地上。
“你這是怎麼了？這書雖難登大雅之堂，但好歹也是騰蛇的一份心意，被他瞧見了不好，留著墊桌腳也成啊。”
羅喉計都見他一反常態，甚是疑惑，撿起地上的書隨手放到一邊。
曦玄換了幾回氣，才平復了心境，憶起書上的批註和羅喉計都方才的話，好不容易平復的心又亂了起來，側身面向他，道：
“那·····那本書，你看過了？！”
羅喉計都輕笑，“看了幾頁，我還在上面批了字，那麼大的字，你可別告訴本座沒看見？”
他這樣一說，那本書便再也留不得了，放在酒壺旁邊的書剎時自燃，剎那間便盡數燒得連灰也不剩。
曦玄掰著他的身子面向自己，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鄭重其事地告誡羅喉計都，“這種雜書······不好，你以後不要再看了。”
羅喉計都睜圓了雙目，連笑幾聲，“小金翅鳥，你是不是傻了，書上畫的······不是很常見麼？我在魔域也見過幾回了。”
曦玄一聽，倏地站起身，被驚地說不清話。
“你······你還······還親眼見過？”
羅喉計都甚是疑惑，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麼？明明就很常見的事，他用得著這麼激動麼？
不懂！
本座不懂！
羅喉計都點點頭，“見過。”
曦玄心中的天地霎時崩塌，心中懷疑是不是自己對魔域的瞭解太少了，難道魔域的風氣這樣恣意的嗎？
旁人他可以不在乎，可若那個人是羅喉計都的話，那就是萬萬不行。
曦玄單膝跪在他面前，耐心道：“計都，你聽我說，那些······那些事是不能聽的，也不能看的，你以後再遇見了有······就繞著走好不好？”
羅喉計都擰眉，“為什麼？我是魔尊，他們是下屬，他們見了本座就應該停下手中的事來給本座行禮，而不是讓本座繞遠點，本座肯賞眼看他們兩眼是他們的榮幸。”
說到最後，他自己都有些心虛了。
曦玄不斷在心中告誡自己，他還不懂，急不得！
他耐著性子，繼續教他，“計都，很多事以前沒人教過你，以後可以慢慢學，你只要記得，那樣是不對的就行。”
他靠得太近了，羅喉計都不禁往後挪了挪。
曦玄又道：“不然，我會吃醋的。”
羅喉計都聞言，翻出腦海中的知識庫，回憶著書中人吃醋怎麼處理，書裡好像還真有這麼一段。
他輕聲喚出曦玄的名字，曦玄應聲望著他。
他學著書裡的內容，兩手輕捧著曦玄的耳後，傾身靠近，蜻蜓點水般地觸碰了一下柔軟地唇。
曦玄失神地撫上自己溫熱的唇，“方才是我的錯覺麼？”他還尚在懷疑時，眼前的人兩唇一張一合，“騰蛇那本書上寫，吃醋就要像方才那樣做······”
竟是騰蛇那本書的功勞，曦玄有些後悔燒了那書了。
“計都，你知不知道這樣的動作是不能隨便做的？”
羅喉計都深思後回道：“我知道，也不是和誰都這樣做，還要看自己願不願······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楊姑娘的事，你說那個蕭什麼的為何要背叛他。”
曦玄還沒從聽到他前半句話的喜悅中清醒過來，羅喉計都的思維已經跳躍到了另一個層面。
他回答：“那位蕭公子這麼做大約是有利可圖吧，畢竟楊姑娘身份尊貴······幸好楊姑娘已經嫁了個良人······計都，如果你遇見了同樣的事，你會怎麼做？”
羅喉計都冷聲回道：“若是自己人，殺了便是，叛徒留不得；可若不是，先揍他一頓解氣了，再拿去換些利益，死多容易啊，活著才好報復。”
他盯上曦玄，沉聲問道：“你會背叛我麼？”
曦玄一聲短促的苦笑，環抱上他，抵在他耳邊低語，“我愛你都來不及，又怎會背叛你，只要你想，我連命都可以給你。”
羅喉計都沉默了許久！
久到月光偏移，久到他以為今日同樣得不到回應，久到他已經鬆開了對他的束縛。
此時，一雙手撫上後背，心心念唸的人給了他迴音：“你若是敢背叛我，我便殺了你。”
曦玄擁他入懷，虔誠回應，“我永遠也不會背叛你！”
溫熱的觸感落於眉心閃爍的魔紋上，手上的動作順勢壓低了他的身子，一番深入肺腑的唇齒交纏，纏綿悱惻的愛意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