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蕭王“呵呵”一笑,搖頭說道:“沒想到這麼多年脾氣還是沒變。”
“本王來此不過想找他們樓主問些事情罷了。”
他的臉上浮現著濃濃的擔憂,像是無可奈何的舉動。
謝涼沉默了一下,問道:“王妃最近如何?”
“本王夫人……”,剛說出來,良蕭王就暈溼了眼眶,為了不讓小輩看笑話,撇過頭將眼淚拂去,索性也不在乎了身份。
“我夫人她……”,幾次欲言又止,就連陸瓷都覺得他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關於王妃,陸瓷的腦海似乎有些記憶。
前世元平十二年仲秋,良蕭王妃因病去世,良蕭王將其風光大葬,此舉百姓讚歎不已,難不成?
陸瓷驚愕的看向謝涼。
“怎麼了?”,見她露出這副表情,謝涼疑惑問道。
陸瓷想說的話欲言又止。
想必這良蕭王是為了王妃才會來此,不過,王妃究竟出了什麼事,才會讓他不惜重金?
謝涼知道她有心事,但見她不語,也沒有繼續詢問,而是看向良蕭王,直接挑明道:“王妃是出了什麼事嗎?”
良蕭王點點頭,隨後緩緩說道:“我夫人她得了一種怪病,每到子夜,便會犯臆症,總是混混沌沌的說些胡話,聽說這裡有治臆症的良藥,我就過來碰碰運氣。”
臆症?
陸瓷皺眉,她倒是不曾聽聞王妃有犯過臆症,隨後問道:“王爺跟王妃喝過這裡的酒嗎?”
“酒?”,良蕭王想了一下,隨後搖頭:“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汝陽離這偏遠,非不得已我很少外出這麼遠,更別提我夫人了。”
沒有喝酒,那會是什麼原因?
“那這段時間有人給王爺送過酒或脂粉嗎?”,謝涼追問道。
“酒倒是沒有,不過我夫人前段生辰,不少人送了些你說的那個脂粉。”,良蕭王努力回想著。
“那還能想起來是哪些人送的嗎?”
似乎感覺到了不對,良蕭王沉思說道:“你是說有人給我夫人在送來的脂粉中下藥?”
對於這個疑問謝涼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淡淡說道:“只不過是猜測罷了,近日平川也出現了不少犯臆症的人,我正巧在奉命追查。”
“你說的這件事我知道,在這幾日也曾聽聞一些傳言,不過犯這種病的人不是會上癮,而且會讓人變得狂躁嗎?”
“可我夫人並沒上癮,也無任何狂躁的跡象啊?”,良蕭王蹙眉說道。
“或許……”,謝涼看著面前的杯子,眼神幽深的說道:“只是中毒還不深呢?”
“但是會是誰想對我下手呢?”,他平日不曾與人相交,常年待在汝陽靜靜地當個閒散王爺,他想不通誰會對他想下如此毒手。
謝涼看著他,不由得感嘆身為皇族的悲哀,哪怕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身份,都會讓不懷好意的人心生忌憚。
便淡淡說道:“只要頂著這個身份,哪怕就算什麼都不做,也會是別人的眼中釘。”
“王爺,可明白?”
“本王又何嘗不知呢,不過就算我再謹慎,也難免有所疏漏,又能怎麼辦呢?”,良蕭王深深嘆了口氣。
陸瓷聽他這麼說,皺眉說道:“王爺真的謹慎了嗎?”
前世,哪怕謝涼仇人遍地,她也未曾見過一個對她不利的人。
所以她便站在她的角度起疑的問出了這句話。
不過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良蕭王神色一怔,隨後笑呵呵的看向謝涼說道:“看來你夫人被你保護的很好啊,才會讓她這麼無憂無慮。”
隨後嘆息道:“是本王沒有照顧好自已的夫人……”
謝涼聽到陸瓷這些話,絲毫沒有因為她質問的語氣指責她,反而內心有些認同她說的。
真正心愛的人又怎麼會讓對方受一絲傷害?
但這句話終究有些拂了有些人的臉面,怕陸瓷禍從口出,於是開口說道:“此言差矣,王爺為了王妃能豪擲黃金萬兩,這份心就已經足夠了。”
“你知道這個第一是我?”,良蕭王眼神閃過一絲不悅,但面色依舊和藹。
“整個國家能拿出這麼多錢的也沒有幾個人吧。”,絲毫沒在乎對面的打量,謝涼淡淡笑道。
“也是,不過這次之後,估計我也可以歸家養老了。”
“或許吧。”,這句話他的語氣沒有一絲沒有客氣。
倒是說的讓良蕭王面色有點難看。
突然房門從門外敲響,正好打破了這凝滯的氛圍,只聽外面那人說道:“大人,有人加價了。”
“什麼?”,良蕭王臉色一黑。
見旁邊還有外人,臉色這才稍微緩緩,隨後想到謝涼知曉他出的價格,有些懷疑的看向兩人,勉強笑著說道:“看來你們也參與了?”
聽到他的反問,旁邊的陸瓷做賊心虛的不敢說話。
一旁的謝涼倒是泰然自若,語氣平淡:“我朋友過來圖個樂子,沒想到正好吊個車尾,問了僕從才知曉第一名,隨後猜測可能是王爺的出價。”
聽到這話,對面才微微鬆了口氣,“原來如此。”
隨後便招呼外面的僕從進來,看了看第一名如今的出價,有些凝重的說道:“真是沒想到竟然還有人出到這個價,看來人外有人啊!”
“能來此地的人皆是不俗之輩,王爺莫要憂慮。”,謝涼麵色波瀾不驚的倒了杯水,朝他推了過去。
良蕭王笑著接過,隨後有些發愁的說道:“也不知道對面會出到什麼價格……”
謝涼低頭瞧了眼陸瓷,給了她一個神色。
迎上他的目光,陸瓷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
隨後拿起桌上的葡萄,抬手喂進謝涼的嘴裡,面上故作嬌羞說道:“如果我夫君能做到大人這種地步就好了。”
說出這話的時候,陸瓷內心都泛著嘔,卻沒想到謝涼竟低頭含住她的手,將葡萄吞嚥進腹,隨後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她的手指。
陸瓷被這動作嚇的立馬縮回了手,面上依舊帶著親切的微笑,內心早已經罵了他八百遍!
不要臉!
然後另一隻手狠狠的掐上他的大腿,彷彿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不過一旁的謝涼卻依舊面色平靜。
良蕭王看著兩人親暱的模樣,搖了搖頭,“果然是新婚濃情蜜意,不像我跟夫人,都老夫老妻了。”
“王爺說笑了,您跟夫人的感情那可是情比金堅,是我等羨慕不來的。”,陸瓷扭頭扯出一抹笑。
這句話似乎對於良蕭王很受用,下一秒便大手一揮,在紙上寫出了一個價格——一萬五千兩。
陸瓷看了這個價格不免有些小小驚訝,沒想到這良蕭王手中竟然有這麼多錢。
隨後想到謝涼說的那個價格,便發覺身側之人當真好算計,竟然都能把良蕭王算計到如此地步!
一想到前世被他矇蔽這麼久,便突然覺得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因為不論是誰,似乎都會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
接著交談沒多久,那僕從又來敲門,良蕭王看著對面又寫出的價格,臉上的表情實在控制不住,將紙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大聲咒罵道:“這簡直不把本王放在眼裡!”
陸瓷抬頭瞥了眼那紙上的字,只見上面明明白白寫著——一萬五千零一兩。
強忍住內心的笑意,內心不由得給白星衡豎了個大拇指,真是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沒想到他背地裡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謝涼故意拿過那張紙,神情泛著愁思的說道:“看來,這人是跟王爺槓上了。”
他語氣帶著無奈,良蕭王聽後更加氣憤,攥緊拳頭,黑著臉朝僕從要了一張新紙,剛準備提筆,腦子瞬間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