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剛出,下一秒,透過窗戶,便能夠看見樓外的漫天飛花,風起之處,紛紛揚揚。
夜幕如漆,樓外燈火肆意,花瓣猶如點點星光,對映其下。眾人被這場花瓣雨吸引住了目光,不由得朝外看去。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陸瓷也忍不住側目望去。
“喜歡?”,謝涼接過一個飄落的花瓣,細細摩挲。
“美景再美也不過一瞬。”,陸瓷苦澀的看著這花瓣,亦如當年如夢幻影。
隨後收回目光,緩緩給自已倒了一杯酒,正準備舉杯,扇子陡然落在了酒杯之上。
“別忘了,我們來此可是有正事要辦,酒還是不碰為好。”,謝涼看著她的眼睛,出聲道。
“一杯酒而已,醉不了。”,陸瓷想將酒杯取出,但奈何被這扇子的力道壓的死死的,兩人目光對上,都不解為何對方非要與自已對著來。
一旁的白星衡被這低氣壓包裹的死死的,隨後看到樓內也有花瓣落下,於是開口打斷兩人的動作:“坊裡的老闆要出場了,你們倆都認真點。”
陸瓷一個抬眼望去,謝涼便出扇將桌上的酒杯掃了下去,“啪嗒”一聲,杯子碎裂一地。
陸瓷瞪了他一眼,也不再管那杯酒,便就將目光放到了樓內中央。
謝涼眼神瞟了一眼地上被打碎流出的酒,目光幽深,接著便收回了目光。
樓內花瓣雨徐徐飄落,隨後從樓上飄出幾片紅色絲綢,被周圍的風吹起,像是在與人共舞。與此同時,樓外菸花四起,流光溢彩,眾人這目光一時竟不知道移向哪裡。
緊接著樓上一名女子踩著這飄揚的絲綢從高處緩緩落下,動作優美,最後停落在了三樓。
只聽她啟唇說道:“大人們好,小女子是這花間坊的老闆之一——花幽。”
“很榮幸這間小小花間坊能來如此多的貴客,全場消費最高者明日小女子定當奉陪一天,今夜希望各位能在此玩的愉快,等到戌時之後小女子就敬看各位大人的實力了!”
說完之後,那女子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動作很快,幾乎無一人看出她是如何離開的。
陸瓷少見奇聞逸事,今日也算是開了眼,不由些有些感嘆。
“沒想到這花間坊的老闆還是一群奇女子。”
白星衡輕笑:“那當然,女子經商本就艱難,這花間坊能開到如今的規模,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陸瓷認同的點點頭,繼續問道:“那這麼多人願意出錢是隻為見那幾位老闆一面嗎?”
總覺得花這麼多錢見一面總是有些虧。
“當然不是!”,白星衡立馬回道。
隨後細細講述:“這花間坊算是東陽最大的花樓了,不少達官貴人彙集於此,這裡的訊息自然也是最靈通的。”
“況且消費最高的人可是能得到這些老闆一日相陪,這一日的時間能做多少事情,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
“與她們親密也可?”,陸瓷的瞳孔有些震驚。
“當然,要不然你以為這地方為何會劃為三教九流之地。”,白星衡搖頭看向樓下之人。
“即使這麼有錢也沒辦法避免嗎?”,她有些想不通。
謝涼輕哼:“既然立了牌坊便是告知於人她們的身份。況且這裡這麼多達官貴人,惹惱一個,這地方也就沒有開下去的必要了。”
白星衡附和說道:“沒錯,所以有時候事推人走,都是身不由已罷了。”
陸瓷不由得有些心疼的看向樓上,正好瞥到了一抹白色身影,只是離的太遠,也只能看個身形。
那矗立挺直的身姿,一看就不像普通的青樓女子,雖瘦弱的身影但彷彿有一種堅韌的氣質。
如果不是沒辦法, 她們是不是也不會選擇這一行?
“那我們接下來幹嘛?”,陸瓷不願再看她們,都是浮萍之末,誰又能幫誰呢。
白星衡把面前的酒推過去,朝著他們低聲說道:“你看,剛才九千歲打碎的酒就是陽春酒,這陽春酒聞起來與平常酒無異,不過這酒色卻要比普通酒顯黃一些。”
接著指了指地面上被打碎的痕跡:“在地板的對照下,是不是覺得酒的顏色有些發黃。”
“原來如此。”,陸瓷看了看地上的那壇酒,想到剛才謝涼的動作,有些後怕的捏緊了大拇指,看向謝涼糾結說道:“你早知道這酒有問題?”
謝涼凝神閉目,沒搭理她。
知道錯怪了他之後,陸瓷也沒了底氣再說他什麼,隨後朝著白星衡說道:“既然這花間坊的酒有問題,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直接報官?”
“單純!太單純了!”,白星衡搖頭長嘆。
“這裡這麼多貴人,這官府哪裡敢動手,說不定,這裡面還有官府的人呢。”
“那你們是怎麼打算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陸瓷想的腦子都有些大了。
以前過的日子不要太簡單,如今外出還沒在江湖上混多久,就感覺自已的腦子不夠用了。
造孽啊!
“別灰心。”,白星衡出口安慰道。
突然有些沮喪的陸瓷像是想到什麼,連忙抬頭說道:“你說我們要不砸錢,然後明日與他們老闆外出之後就將她抓了?”
白星衡真想拍拍她的腦子,跟著兩個沒錢貨就算了,沒想到這沒錢貨還想砸錢,簡直痴心妄想到了極致!
他才不會當這個冤大頭。
不過這伸出的手剛剛舉起,謝涼的一記眼神就掃了過來。
白星衡只好抓了抓手,咬牙切齒的看向陸瓷,扯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怎麼,這錢你出?”
“你不平川首富,不會這點小錢都拿不出來吧?”,陸瓷對向他的目光,幽幽說道。
被小瞧的白星衡臉色發黑,隨後沒好氣的說道:“我白家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
“那你想不想查案了,這酒只要在這平川多流通一日,平川就多遭殃一日,平川百姓出了問題,你們家的收入也會少吧……”
“這樣一想,你這是在為你白家著想!而且還能救平川百姓於水火。況且九千歲不是說此事與上京有關,等找到了幕後兇手,說不定你還能被記一功呢。”
見他不忍掏錢,陸瓷循循善誘說道。
“聽著或許有點道理,不過你說咱倆要不要聽聽——”,白星衡對著陸瓷瞧了瞧坐在一旁一直不說話的九千歲開口道,“他的建議?”
聽了這麼多陸瓷的空口白話,白星衡覺得倒不如面前的九千歲一錘定音來的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