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身影他覺得莫名的熟悉。
之後,他便醒了。
背上濡溼了一片,謝涼起身洗了個澡,試圖將內心的不安驅散。
他可是九千歲,情愛之事與他不過是消遣罷了。
如果陸瓷真敢揹著他去找另一個男人,他不介意親手殺了她。
午時,回京的軍隊整裝待發。
謝涼坐在馬車裡,等了多時不見將陸瓷押送的侍衛,隨後揚起車窗,朝著內侍問道:“陸瓷還沒來?”
內侍連忙應聲作答:“回稟千歲,在下這就去檢視。”
只是這內侍還未前去,就聽見匆匆趕來的侍衛大喊:“千歲,不好了,馬廄裡的那個犯人吐血了!”
“什麼?”,謝涼的心猛地一顫,立馬衝下了馬車。
太子看了他一眼,臉色瞬間一黑。
當初說要走的是他,如今正是啟程的時間,卻一聲不吭的離去。
還真是狂妄。
隨後沒好氣的對著身後的將士說道:“先原地待命。”
謝涼來到馬廄的時候,陸瓷正一口又一口的吐著鮮血。
旁邊的一個侍衛將她半扶著,手上都是她吐出來的血。
這軍營誰人不知,昨夜千歲大人帶回來一個女人。
且不管這女人是不是他在乎的,侍衛也沒一個敢得罪的。
如今她這副模樣,他們一句話都不敢說。
生怕一不小心被千歲大人賜死。
“大,大人,小的該死,小的也不知這姑娘為何會吐出這麼多血啊!”
侍衛連忙抖著身體解釋。
謝涼沒說話,將她抱起,隨後走回營帳。
沒多久,郎中被請了過來。
只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
“直說吧。”,似乎知道了一些答案,謝涼的神色很平淡。
那郎中連忙跪下,“千歲,夫人上次的身體沒有調理好,再加上最近心思鬱結,身體承受到了極限。”
“怕是有些看不開的想法。”
“能治嗎?”
郎中搖頭,又忽地點頭。
“能救,也不一定能救。”
謝涼盯著他,郎中連忙解釋道:“千歲,夫人她想尋死,我等哪怕是華佗再世都難以出手啊。”
“除非,夫人她有求生的念頭,不然……”,郎中沒再繼續說下去。
謝涼擺手,郎中連忙退下。
眼神看向躺在床上的陸瓷,謝涼語氣涼薄的說道:“就這麼想逃離我嗎,甚至以死相逼?”
陸瓷閉著眼,雖然身體上的難受令她難以喘息, 不過對於他的話,她還是聽到了。
不過卻做不出來回應,不然她一定會肯定的回答。
謝涼輕笑,眉眼是藏不住的落寞。
隨後像是在自言自語般道:“不知道本座做了何事,會讓你這麼反感?”
“本座自詡從你家進千歲府以來,從未虧待過你。”
想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卻還是在空中停留折返。
面前的女人沒有一絲血色,臉色蒼白的不要命。
就這樣看了她許久,謝涼嘆了口氣,朝她說道:“如果你能醒過來,本座會放過你的家人。”
陸瓷雖然表面依舊,但是聽到他的話心底還是閃過一絲震驚。
畢竟,他向來說一不二。
陸瓷的手動了動,謝涼沒錯過她的一絲反應。
“陸瓷,本座知道你能聽到,如今路擺在你面前,想死還是想活就看你了。”
“不過……”,他說話的聲音頓住,陸瓷有一瞬間的不安。
結果就聽到他聲音有力的說道:“本座不會放你離開,永遠不會,你生是本座的人,死也要死在千歲府。”
聽到這話,陸瓷心涼了一半。
這混蛋……!
隨後就聽到他轉身離開的聲音。
陸瓷的眼睛動了動。
謝涼看著已經整裝待發的軍隊,慢悠悠的走到太子身前。
旁邊的侍衛眼尖的掀開馬車上的簾子。
只聽他語氣不急不慢:“今日本座怕是回不去了,不然太子先行一步?”
太子眼睛看了他許久,最後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像是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
瞥了眼他身後的營帳,點頭道:“既然督公有事在身,那孤就先行一步,上京再見。”
謝涼點點頭,沒再看他。
看著他傲慢的樣子,太子暗暗捏緊拳頭。
謝涼啊,謝涼,待我掌權之後,孤倒是要看看你那副傲骨能撐幾時。
隨後對著車外的侍衛說道:“啟程,回上京!”
“啟程,回京!”
出發的軍隊浩浩蕩蕩,不過謝涼絲毫不關注。
他走到安置郎中的營帳,見他伏在案上不知道寫著什麼。
“有救她的法子?”
聽到這催命的聲音,郎中連忙放下筆,躬身說道:“九千歲。”
謝涼點點頭。
隨後就聽見他說道:“夫人可有了求生的念頭?”
“應該有了。”
郎中喘了口氣,這才繼續說道:“如果有了求生的念頭,那就好辦了。”
“如今藥草已經差不多,只差一昧生長在洛城的黃連,夫人的病就能緩解個七七八八了。”
“那我這就叫下人去尋。”,謝涼的手剛伸出,就被郎中打斷。
“九千歲不可,黃連這種藥材存放時間不能超過兩天,不然藥效便會失去大半。”
“洛城距東境距離少說也要來回七天。”
郎中搖頭拒絕,隨後跪下說道:“在下建議九千歲先將夫人安置到洛城,如此才有利於夫人痊癒。”
“真是麻煩。”,謝涼皺眉,語氣透露著不耐煩。
他還真是娶了個病秧子回來,還是個每天想著遠離他的病秧子。
但還是無奈的吩咐道:“來人,備車,最好的那輛,下午啟程去洛城。”
進來的內侍也不敢問,接到命令後立馬安排了下去。
軍營裡沒有女人,更沒有婢女,謝涼只好親自抱著陸瓷坐上馬車。
她的身體依舊很輕,似乎比以往還輕。
謝涼看著懷中的陸瓷,她的臉上一縷髮絲拂在上面,鬼使神差的他將那縷髮絲勾開。
寬大的手掌碰到了她的臉,這好像還是他這麼仔細看她,甚至能看到她臉上細小的絨毛。
安靜下來還是很賞心悅目的。
也不知道是怎麼養成的脾氣,怎麼見了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謝涼嘆了口氣,將她輕輕放在馬車上,好似生怕弄疼了她。
就連他自已都沒意識到。
隨後對著內侍道:“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