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璃過分的扯碎我的衣服。
這一刻，我心中對他只有失望。
我緊緊攥住衣角，不顧他的瘋狂和粗魯，怒喊：“你要對我做什麼！”
他面無表情，在我臉上狠狠的印上牙印。
“本君不過是讓你清楚，誰才是你的主子。”
主子？
他竟然說他是我的主子？
我終於明白自已在龍璃心目中的地位，是他的奴僕，是他的養的玩意兒，甚至是個不受寵的玩意。
“你滾開。”
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我對他破口大罵，心裡又酸又苦，渾身都是顫抖的。
我討厭這樣的自已，於是故意裝作冷漠：“還主子，你以為你是誰？就是一條畜牲！”
話出口，心中暢快了不少。
憑什麼，龍璃可以隨意搶走我的自尊？憑什麼我就只能任由他擺佈？
是，我反抗不過，但是不代表我一定會逆來順受。
我的話最終惹怒了龍璃。
他兇惡的掀飛我的遮擋，咬緊牙關：“你再說一遍。”
說一遍？
就是說一百遍，他也是個畜牲。
“我不說，你不配！”
我瞪著他。
我知道他要幹什麼！
我更知道接下來我該承受怎樣的痛苦。
但是，我不願意服軟。
我恨他！
他就是個混蛋，如果不是因為他，我不會落入這般田地。
“我不配？別忘了，你欠我的。”
又是這句話。
龍璃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我欠他的。
我究竟欠了他什麼？
他要用這種折辱我的方式發洩恨意？
我無話可說，身子僵直。
隨他的便。
他想做什麼都讓他隨便。
我的沉默，似乎激起了龍璃又一抹怒氣。
他重重的，冰冷的，填充在我的小腹處。
他無一絲情感，只有憤怒。
而我，同樣，只當自已是一個被迫承受痛苦的罪犯，等待熬過他的酷刑。
他機械，我，死肉一般。
哐！
狂風捲集，飛沙打在龍璃身上。
我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拉力，將我和龍璃分開。
天空中緩緩飄下一襲紅衣，披在我身上。
一道紅色光影，直衝龍璃，和他纏鬥在一起。
我趁機要跑，卻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
忽而，阿奴的身影出現在鬼氣森森的林中。
“表小姐，你快來！”
阿奴衝我招手。
我自然不信她。
但是我的腳卻不受控制的向她挪動。
這一刻，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自已的弱。
但凡我有點能耐，龍璃動我的時候，我都能打回去。
我也不至於永遠都被畜牲，沒臉的牽著鼻子走。
越想心裡越恨，無形中好像有一種神秘的力量，透過我的氣憤，升到我的腦頂。
越來越靠近阿奴，她突然變臉。
“表小姐，你做什麼？”
我懶得理她！
什麼我做什麼，明明我什麼都沒有做，我還被她控制著呢。
但是阿奴好像遭到了反噬一般，開始懼
怕我都靠近。
她一步步向後退，我一步步逼近她。
我和她呈現出對峙的狀態。
“表小姐，你快別這樣，你太亮了，你把光關掉。”
阿奴捂住眼睛。
好似十分痛苦。
我冷笑，什麼光，什麼亮，我不知道。
但是好像我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
“你滾！”
我對阿奴怒喝一聲。
阿奴愣住。
就在她愣神的一瞬間，我看見阿奴的眼睛已經流出了猩紅的血水。
“快滾！”
我繼續罵她。
我不知道要怎麼破解剛才阿奴對我的控制，我只能用小時候聽我姨奶說的土辦法，說髒話罵她。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也敢擋人路？該哪裡來的到哪裡去，信不信我刨了你的墳？快點滾來！”
我說到這裡，阿奴的臉色已經越來越白了。
“表小姐，我是來帶你走的，你快別罵了。再罵，我就要被罵死了。”
很滑稽，一個鬼竟然怕自已被罵死。
我心下覺得好笑，嘴上卻不閒著，繼續們罵她。
“沒臉沒皮的髒東西，再不滾我劈了你棺材板，你個減筆，魄鞋爛襪子，減得嘴裡長痔瘡，茅坑裡的蛆，滿腦子灌屁……”
髒話這個東西，要麼一句不罵，一旦開口，就停不下來，我罵得正爽，阿奴突然一聲尖叫，跑了。
阿奴走後，我望著空蕩蕩的山林，一時間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上方一隻溫暖的大手拉住了我。
是他！
我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情，總之他一拉我，我就跟著跑了。
恍惚中，我感覺自已幾乎已經飛起來了。
他帶著我，肩膀寬厚，手臂有力。
這種久違的溫暖的感覺，讓我彷彿回到了小時候，依偎在我姨奶懷裡的感覺。
我貪戀的閉上眼睛，感受風從耳邊呼嘯而過。
這一刻，一切都不重要。
我就是心很靜，很靜！
時間彷彿靜止，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聽到耳邊有一聲輕笑。
轉頭，便看見這個絕色男子。
他一身紅衣，似是喜服，刀刻般的面龐有一雙深邃的眼睛，陰柔又不失陽剛，溫和又不失犀利。
此時，他正眉眼含笑，面色柔和的看著我。
我頓住，只為他驚天的容貌。
龍璃也好看，只是他總是冷漠陰森，讓人沒有心情去欣賞他所謂的長相。
不似眼前這人，雖明知道他臉上的白不自然，可依舊有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便是在我看得痴呆的當口，他輕笑著揉了我的頭。
“在想什麼？”
他的聲音很好聽，沒有攻擊性，可別有一番溫柔。
“我……我想……”
我恨不得咬掉自已的舌頭，怎麼連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了。
“蘇蘇，又見到你，真好！”
身上一暖，他竟然把我攏入懷中。
只是，那一聲蘇蘇，讓我心中一沉。
“我不是蘇蘇。”
我推開他，心中有些惱了。
誰是蘇蘇？
我忽然想起來龍璃很多時候看著我，像是看著另外一個人。
是不是龍璃在意的，也是那個蘇蘇。
那我是誰？一個笑話嗎？
我的氣惱，反而讓紅衣男子臉上的笑容更深。
“是，你不是蘇蘇，你是蘇小福。”
他知道我的名字。
他認識我？
我轉過頭去看他，雖然心裡有疑問，卻絲毫都不願意懷疑他什麼。
有時候人的感覺就是很奇怪，龍璃就莫名的讓我氣惱，而他，也莫名的讓我想要靠近。
“我是凌乾，是妖族的王。”
凌乾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處。
“你感覺到了嗎？”
感覺到什麼？
我不自覺的的臉紅。
“這裡，再跳。”
他跟我說，他的心臟在跳？
我垂下頭。
總覺得他說這句話，有點怪，怪讓人臉紅的。
凌乾卻沒有什麼自覺，繼續說道：“這裡，只為了你跳。”
他眼睛很亮，那麼認真。
以至於明明就是一句輕浮的話，明明我們是第一次見面，明明我應該生氣，但是就是氣不起來。
手被凌乾攥在手心，只感覺到他手心的溫熱，就足夠我溫暖很久。
下意識的，我想將頭靠在凌乾的心口，就在這時候，小腹處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啊！”
我慘叫一聲，蜷縮住身體。
“疼，好疼！”
我忍不住叫喊出聲，眼淚順著眼角流下。
凌乾蹲下，用手輕輕按我小腹。
“啊，疼！”
被他按過之後，我的肚子疼得更厲害。針扎一般，疼得我發抖。
凌乾臉色突變。
“他竟然，竟然這麼對你！他竟然敢這麼對你？”
他反覆重度這句話，原本溫和的臉上第一次出現狠厲的神色。
凌乾再次將我抱起，這一次，我感覺不到愜意，可他身上的暖意依舊。
小腹處除了疼，還有深入骨髓的好冷，只有在凌乾的身上，能找到片刻溫暖。
這一次凌乾的速度明顯加快，不多時就回答剛才的那片樹林。
龍璃，正等在那裡。
他悠閒的坐在一顆古樹下，甚至手邊還擺著茶盞。
他的身邊，站立著一個很美的女鬼，正幽幽的看著我，一臉不懷好意。
我疼，疼得沒心思看她們。
凌乾已經憤懣的捏緊了拳頭。
“龍璃，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怎麼能這麼對蘇蘇？”
凌乾上前一步，幾乎要和龍璃動手，但是在最後一步前停了下來。
“蘇蘇？”
龍璃挑眉，嘴角似笑非笑。
“這世上哪還有什麼蘇蘇？你眼前的這個人類女子，叫蘇小福，一個工具罷了！”
龍璃的表情那樣輕描淡寫，彷彿我的生死在他眼裡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狠狠咬住自已的下唇，告訴自已不能急，不要難過。
龍璃也不過是一條畜牲而已，跟畜牲生氣是不值得的。
這麼想著，我心裡也確實好受了不少。
“什麼工具？你若只把她帶成普通女子，又為何來此搶親？”
凌乾本該是個看起來十分淡定的人，可是此時，他臉上淡定全無，甚至脖頸處隱隱青筋爆出。
“本君的奴才，也只有本君可以處置。旁人想娶她？也得問問本君同意與否。”
龍璃高昂著下巴。
這一刻，我彷彿被他狠狠的踩在了腳底下。
臉上的汗珠滴下，是冷汗，不是淚水。
龍璃的眼睛，漫不經心的掃過我，隨後他拉過身邊的女鬼，抱在懷中。
凌乾徹底怒了。
“我讓你放過蘇蘇，否則我就是舉全族之力，也要將你斬殺！”
凌乾終究按耐不住，化作紅光，和龍璃纏鬥在了一起。
電光火石之間，也不知道最終是誰勝利了。
最後，我被龍璃拖拽著，飛昇到天空之中。
龍璃帶著我，回到了我叔家。
家裡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我之前的房間內，阿奴正等在那裡。
阿奴看見我，下意識的向後躲了一下，估計是怕我再罵她。
我現在連自已都顧不上，自然沒那個心情。
龍璃將我丟在地上，眼神冰冷的注視著我。
我疼！
特別特別的疼。
那種疼痛幾乎都要將我疼暈過去。
我知道龍璃能緩解我的疼痛，甚至這些疼就是他搞的鬼。
但是我不願意向他服軟。
他在凌乾面前所說的話，一字一句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我雖然是個螻蟻，但是我也有自尊。
我就是疼死，我也不求龍璃。
嘴唇幾乎被我咬破，猩紅的血順著嘴角，落在地上。
我始終是側臥在地面上的，不抬頭，也不說話。
“蘇小福，你可知錯了？”
龍璃最後蹲在我眼前，他捏著我的下巴。
我有什麼錯？
我根本就沒錯！
我不說話，把頭轉向別處。
龍璃就蹲在一旁看著我。
然後我肚子上的疼痛感驟然加重。
“啊……”
我哭出聲，眼淚鼻涕一起出來。
太疼了，幾乎沒有辦法用語言形容那種疼痛。
我恨不得死過去。
但是，龍璃根本不給我昏死的機會，我只能硬扛著。
“龍璃，你爛屁股！”
我罵阿奴嚐到了甜頭，現在也成了一個粗口成章的斯文人，什麼話我都能說得出來了。
“你娘個大腿的，別讓我有機會治你，我一定治你個不要臉的狗東西找不到東南西北。龍璃，你生孩子沒屁眼。我咒你天天帶綠帽子……”
“夠了！”
龍璃喝罵一聲，我的肚子不疼了。
小腹處的涼意還沒有散去，我只能老老實實的繼續躺著。
龍璃來到我身邊。
“蘇小福，你本事見長。”
他咬牙切齒，似乎恨毒了我。
只是，我心裡記得明明白白的，是她對不起我，從今天開始，龍璃就算是我的仇人了！
我心裡恨，可我不表現出來。
我就奄奄一息的喘著氣，主要是怕好不容易不疼了，如果我再惹惱了他，萬一他又讓我肚子疼，吃虧還是我自已。
見我不吭聲，龍璃沒有繼續追究。
他將自已的手貼在我的肚子上。
我一激靈，他想幹什麼？
龍璃頓了一下，最後面色不善的給我揉了幾下肚子。
他的手涼冰冰的，揉的我更難受。
我就知道，龍璃永遠不會讓我好過。他的心，忒壞！
阿奴遠遠的盯著這邊的動靜，然後怯怯的想要靠近我，被我一眼給瞪了回去。
我已經知道怎麼治這個鬼了。
罵她就行。
罵她，就能把她傷到。
看來她的道行也不怎麼樣。
龍璃瞟了阿奴一眼，冷聲問我：“今天為什麼不和阿奴先走？為什麼要傷她？”
他是幫阿奴質問我嗎？
我憑什麼說？
我冷笑一聲，不說話。
龍璃又問：“你和凌乾，說了什麼？”
小腹處隱隱傳來痛感。
那種疼痛我真不想再經歷了。
我真的怕了。
“你讓我死吧！”
一說話，吐出一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