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顧硯君就到了攝政王府。
雲餘轉聽見顧硯君來了,依舊沒有出來迎接,此時的他正在書房處理水患的事情。
“王爺,陛下已經在堂上等了有半盞茶的時間了。”
書房外面,進來一個侍衛,跪在雲餘轉面前說道。
雲餘轉低著頭在翻閱古書,聽見侍衛的這句話,只淡淡地應了一聲:“你退下吧,去告訴陛下,本王待會兒便到。”
“是,王爺。”得到了雲餘轉話,侍衛就退下了。
侍衛回到了大廳上,朝顧硯君說:“回陛下,王爺說他待會兒到。”
侍衛的話剛落,雲餘轉就從外面進來了。
“想要見攝政王一面可真不容易啊,朕在這可是等了許久才等到人出現。”
顧硯君鳳眸一抬,姿態慵懶地坐在軟椅上,斜睨著雲餘轉。
“陛下言重了。”雲餘轉言簡意賅。
“不知陛下來臣的王府所為何事?”
他的話才落,顧硯君的聲音又懶懶地響起:“朕是來問問攝政王,朕的奏摺為何少了?”
聽見顧硯君質問的話,雲餘轉面上沒有絲毫心虛的表情,淡然自若地說:“陛下,先帝曾囑託臣,把奏摺先看一遍,再交於陛下,若臣認為有可以不用交予陛下的奏摺,也可不交。”
顧硯君:“……”
“陛下少了的奏摺,都是臣認為可以不交給陛下的,所以,陛下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問題。”顧硯君一板一眼地說。
雲餘轉:“什麼問題?”
“攝政王莫不是忘了,朕才是皇帝?”
“私藏奏摺,可是重罪。”
“先帝允許你這麼做的前提下,應該是朕還未有能力批閱奏摺之時,現在朕已結冠,就不勞攝政王費心費力了。”
顧硯君站了起來,修長的身影流露出絲毫不輸雲餘轉的氣勢,直視著雲餘轉深邃的眼眸。
雲餘轉與顧硯君對視著,面容冷凝。
在和顧硯君對視的時候,他竟然感受到了很強的壓迫感,這是從前的小皇帝從來沒有的。
從前的小皇帝,根本不敢抬頭直視他,更別說能讓他產生壓迫感。
這幾天,小皇帝的行為也很反常,種種跡象表明,眼前的小皇帝,很可能已經不是以前的小皇帝了。
“你到底是誰?你不是小皇帝。”
雲餘轉微微眯起眼眸,大手瞬間就掐住了顧硯君的脖子,讓她無法動彈。
“攝政王這是想弒君?朕不是皇帝,難道你是麼?”
即使脖子被掐住,讓她很不舒服,顧硯君依然面不改色。
這攝政王……感覺很敏銳啊。
這更加激發了她的興趣。
“你是誰?竟敢冒充當今聖上。”雲餘轉冷冷地盯著她。
他並不相信顧硯君。
“放開手,你沒有證據證明朕不是皇帝,把朕弄死了,你就是弒君。”
顧硯君的眸裡閃過一絲冷意,猛的使出力氣把雲餘轉扯開。
雲餘轉沒料到顧硯君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力氣,一時就鬆了手。
掙脫了束縛後,顧硯君精緻又嬌嫩的脖子已經紅了一圈,是被雲餘轉掐紅的。
這男人還真是冷酷無情。
掙脫了雲餘轉的手後,顧硯君緩了口氣,不但沒有往後退,反而往前靠近雲餘轉。
她的聲音像是帶著魅惑人的魔力一樣:“攝政王,你說朕是假的皇帝,朕可以證明,朕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比如,朕記得,朕曾經進了你的王府,然後看見你在洗澡。”
“你的背上……還有一道漂亮的疤痕。”
聽著顧硯君的話,雲餘轉的臉色又變得黑沉了,就像被烏雲籠罩著一樣。
但是仔細看,能看見雲餘轉的耳尖微微發紅。
該死,這女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不要臉了!
“閉嘴!”雲餘轉惱羞成怒地說。
顧硯君靠他很近,甚至,他聞到了屬於她身上特有的檀香。
意識到這一點,雲餘轉連忙後退了好幾步。
拉開一定的距離後,雲餘轉才在心裡鬆了口氣。
眼尖的顧硯君自然是看見了那微微發紅的耳朵,堂堂攝政王,這麼不經逗麼?
這不禁讓顧硯君升起了戲弄的心。
“攝政王大人,你臉紅了呢。”顧硯君輕輕地笑了一聲,鳳眸流轉著瀲灩的光,波光粼粼,擾亂了一池清水。
“你,給我滾。”雲餘轉咬著牙狠狠地說,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還不要臉的調戲他!
“行,朕滾,不過攝政王要記得把藏起來的奏摺都還給朕。”
顧硯君認真嚴肅地衝他說,但云餘轉明顯地看見了眼前這人眸中惡劣的笑意。
只是雲餘轉還沒來得及發作,顧硯君就快速地走了,絲毫不給雲餘轉拒絕的機會,徒留下雲餘轉在原地恨的牙癢癢。
回了皇宮後,就有人來稟報了。
“你說,工部侍郎不願意修築水道?”
“陛下,工部侍郎說,這時候應該把精力和財力都放在救治百姓上,而不是亡羊補牢地做無用功。”
那個回來稟報的小太監戰戰兢兢地複述了工部侍郎的話,有一些欲哭無淚。
完了,陛下是不是要生氣了?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話落,小太監逃也似的跑了,生怕自己慢了一秒就要被砍頭一樣。
而顧硯君沒有心情去關注小太監怎麼樣,而是在擰著眉頭思考。
她當的這個皇帝,還真是夠窩囊的。
奏摺被雲餘轉截胡,大臣一個個的都敢反抗她,還上奏批判她。
就連一個工部侍郎,也敢違揹她的命令,不肯修建水道。
顧硯君的眸光深了深,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夜晚來臨,顧硯君就換上了一身黑衣,輕鬆地避開了巡邏的侍衛,出了皇宮,直接去了醉衣樓。
醉衣樓,顧名思義,是煙柳之地。
顧硯君穿著便裝進了醉衣樓,老鴇一見有人來,便笑眯眯地迎了上來。
“公子,奴家這裡姑娘可是咱這裡最出名的了,公子要進來玩玩嗎?”
老鴇身材粗大,腰間滿是肥肉,一雙眼睛又小又圓,像極了奸詐小人。
“我找你們主子。”
顧硯君抬起鳳眸冷淡地掃了一眼老鴇,她這次出來,不是來尋歡作樂的,是有事情要做的。
聽見顧硯君的話,老鴇臉上的笑意絲毫未變:“公子你在說笑呢,這醉衣樓,誰人不知是奴家在掌管,奴家可沒有什麼主子。”
“沒有主子?”
“這醉衣樓,不是做訊息買賣的麼?”
顧硯君的秀眉輕輕一挑,靠近老鴇在她耳邊說道。
老鴇聽見這話,心下一驚,臉上還是掛著那虛假到令人作嘔的笑,但是眸中卻閃過一絲驚異。
“既然如此,那公子請跟奴家來吧。”
老鴇看了看周圍的人,沒有人發現這邊的異常,便放下了心,謹慎地道。
原本老鴇想直接帶顧硯君上三樓,三樓是醉衣樓招待神秘嘉賓的地方,而且隱秘程度很強。
但是上樓上到一半,在二樓有人看見了她們。
“老鴇,你旁邊這個,是新來的小伶人嗎?這模樣,長得可真漂亮。”
有一個身著華服但身軀龐大的女子看見了顧硯君,頓時眼睛一亮,色眯眯地看著她,像是盯上了什麼獵物一樣。
顧硯君:“……”
她忘了,這是女尊王朝,她偽裝成個男子根本沒什麼用,只會招惹來更多的是非。
“岑小姐說笑了,這可不是新來的小倌,這是奴家的客人呢。”老鴇急忙解釋道,但看見岑安眼中毫不掩飾的喜愛,心下一咯噔。
這下麻煩了。
這岑家小姐可是臭名遠播的,專愛玩弄男子,喜歡把貌美如花的男子狠狠地折磨一番,折去他們的傲骨再享用。
並且,仗著自己家世顯貴,欺辱良家男子,還把人擄走。
可以說是無惡不作了。
“小公子,本小姐給你一大筆錢,你跟本小姐走怎麼樣?本小姐會讓你很舒服的。”
岑安毫不掩飾臉上的表情,令顧硯君看的直皺眉頭。
“岑小姐,你回家睡一覺,說不定你的想法就能實現了。”顧硯君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岑安見美人跟她說話了,心中竊喜,臉上的笑容滿面。
剛剛美人是在邀請她一起睡覺嗎?這可太好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麼上道的美人。
“既然如此,那小公子你跟本小姐走吧!”
岑安的眼睛閃閃發亮,立刻就想要上前拉住顧硯君的手。
只是岑安的手還沒伸過來就啪的一聲被顧硯君手裡的扇子打掉了。
“岑小姐請自重。”
顧硯君絕美的臉上露出冷意,看起來讓人更加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