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在外面等著?”
小太監恭敬地回道:“是的,陛下。”
人都在外面等著了,不讓他進來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讓他進來吧。”顧硯君手裡握著精緻小巧的茶杯,淡然而悠閒地坐在椅子上,毫不在意的說。
小太監得了顧硯君的話,轉身就去叫殷鳶進來了。
“多謝公公。”殷鳶身著紫袍,面容俊秀,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他將一包銀子放進了小太監的手裡,小太監笑的見牙不見眼。
“寧安王言重了,這是奴才該做的。”小太監笑眯眯地說。
“寧安王還是快進去吧,別讓陛下等急了,奴才這就先退下了。”
殷鳶笑著點頭,轉身進了清晏殿——顧硯君的寢宮。
等殷鳶進去之後,小太監才把那一包鼓鼓的銀子收好,笑的嘴都快合不攏了,寧安王真是慷慨大方,他只是進去傳了個話,便得到了如此多的賞賜。
“陛下,病情可是好些了?”殷鳶見到顧硯君之後,先是朝她行禮問好,再溫柔地詢問她的病情。
顧硯君:我能說我是裝病的嗎?其實我根本沒有病。
“好些了,多謝皇弟掛念。”顧硯君淡定自若地說。
聽了顧硯君的話,殷鳶臉上的擔憂才褪去一些,“陛下,若是身體有恙,早朝不上便不上罷,大臣們肯定都會體諒您的。”
哦豁,這是來誘導她當一個不上早朝的昏君了?果然是不安好心。
演戲麼?她也會。上個世界她那麼多戲不是白演的。
顧硯君笑了:“皇弟,作為一個明君,怎麼能不上早朝呢?孤的身體沒什麼大礙,上個早朝還是可以的。”
正好現在她閒著,陪這個表裡不一的殷鳶玩一會也沒什麼問題。
殷鳶的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他笑的有些歉意,帶著懊惱地說:“抱歉,是我失言了,百姓們知道陛下這麼為他們著想,忙於政事,定然會更加敬重愛戴你的。”
顧硯君臉上的笑容越發擴大了,能屈能伸,這品德不錯。
原主以前到底是給了他多大的膽子,讓他一個臣子,在一國之君面前自稱“我”。
“百姓會不會愛戴孤,孤不知道,但是孤知道,騰鳳帝國從來沒有臣子可以在帝王面前出言不遜的規矩。”顧硯君慢條斯理地說。
這番話,在殷鳶聽來,就是警告。
他臉色微微一變,卻轉瞬恢復正常。
“臣弟明白,多謝陛下的提醒。”殷鳶依舊笑的如沐春風,只不過他在心裡奇怪,今日的殷君似乎和往日不同了。
但是他又看不出是哪裡不同,殷鳶仔細觀察了顧硯君一眼,發現顧硯君的眼神似乎發生了變化。
以前的殷君,那一雙丹鳳眼如同一汪清泉,帶著幾分不諳世事的單純,魅惑而不自知。
但現在的殷君,她的眸子還是那一雙魅惑的丹鳳眼,只是裡面的單純似乎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潭水般的寧靜和深不可測。
這種事情脫離控制的感覺,讓殷鳶不禁微微皺起眉頭。
方才,殷君居然還會警告他不要出言不遜……但是他明明沒有出言不遜。
等等?!殷鳶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該不會是因為攝政王吧?
頓時,殷鳶驚出一身冷汗。
別人不知道殷君的心思,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殷君……是喜歡攝政王雲餘轉的!
“對了,陛下,方才臣弟進宮時,攝政王似乎剛好去了御書房批改奏摺……陛下要不要去看看?”殷鳶試探地問。
“不去。”顧硯君果斷拒絕,現在她不想看見什麼破攝政王,剛剛這人還威脅她,要是還去見他,那豈不是剛好就應了他那句話:她在裝病。
聽了顧硯君的話,殷鳶似乎鬆了口氣。
這一細節被敏銳的顧硯君捕捉到了,她眸光一閃,把一絲懷疑存進了心裡。
緊接著,殷鳶又和往常一樣同顧硯君寒暄,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待了不久之後就走了。
既然殷君還是同雲餘轉保持距離,那麼,殷君應該還是那個殷君,看來是他多慮了。
出了皇宮,殷鳶臉上溫文爾雅的笑意便收了起來。
等殷鳶坐上馬車之後,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回寧安府。”
“是,王爺。”
等殷鳶走了,顧硯君問冥鴉:“原主和攝政王還有什麼關係嗎?”
她剛剛同殷鳶說話時便發覺有些不對,似乎殷鳶在試探她什麼,只不過她按照原主以往的作風回答了,他好像就鬆了口氣。
“關係?沒什麼關係啊,最多也就是原主喜歡攝政王而已,主人你不知道嗎?”冥鴉有些疑惑的問。
顧硯君:“!!!”
原主喜歡攝政王?!但是原主給她的記憶裡分明沒有這件事。
“不知。”顧硯君冷聲道。
冥鴉聽見顧硯君的話,也迷惑了:“不應該啊,按照契約,原主應該把全部事情都告訴你了,到底是哪裡出現了差錯?”
“等等!”冥鴉想起來了,“好像原主簽訂的是平等契約,所以她有權把自己最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隱瞞。”
顧硯君:麻了。
按照這個說法,那原主到底隱瞞了多少事情?
“原主是怎麼死的?”顧硯君冷聲問。
“主人,她是睡死的。”冥鴉翻了翻它選定原主簽訂契約時的資訊。
睡死???
這種死法重新整理了顧硯君的三觀,居然還能有人睡死,抱歉,是她見識短淺了。
“主人,原主應該是被人下了一種在睡眠中死亡的毒藥。”
“而且,從小到大,原主一直都很嗜睡,有非常嚴重的起床氣。”
聽了冥鴉的話,顧硯君若有所思,確實,在原主給她的記憶裡,原主是十分嗜睡的。
看來,是原主太單純了,連自己被人下了毒都不知道。
顧硯君微微眯起眸子,若是背後那個人就此收手,她也就懶得追查,如果還想要對她下手,那麼,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她絕不會對想殺自己的人心慈手軟,斬草,必除根!
那麼,究竟是誰,會對她下手呢?
顧硯君按下了心裡的疑問,如今她還好端端的活著,那麼,背後的人一定會再次出手。
只要下毒的人敢下手,她就不怕找不到人。
待她把人找到那日,便是那人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