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原本想著,如果能直接把烈陽神丟進慧心說的那顆恆星裡的話,她乾脆就帶著烈陽神一起撲進那個恆星裡算了。
但果然,事情不總會是一帆風順的。
似乎察覺到了琉璃的意圖,烈陽神使出渾身解數,全力掙脫了琉璃的束縛,並回身拍了琉璃一掌,將琉璃給擊飛了出去。
琉璃在半空中不緊不慢地調整好身姿,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剛才那一擊,烈陽神甚至沒能傷到她。
烈陽神不禁眉頭緊皺,祂開始不能理解了——為什麼琉璃能在短時間內變強到這種地步?
這已經不是成不成長的問題了吧?
這簡直就是在開外掛!而且還是明目張膽的地開外掛!
祂還從未見,有哪個人能在戰鬥中幾何數倍地進行戰力翻倍的,琉璃是獨一個!
“你究竟是什麼人?”
烈陽神不復之前的輕鬆,神色凝重起來。
一開始祂認為琉璃和普通的凡俗差不多;之後琉璃稍有成長,祂也認為琉璃不過就是比普通的凡俗要強上一點;但現在,祂已經完全不敢小覷琉璃了。
這絕非是一個凡人能擁有的戰鬥力……可最離譜的就是,她並未成神,也的確沒有神級的戰力。
為什麼自己打著打著就從優勢變成均勢了呢?
看著烈陽神那張疑惑的臉,琉璃緩緩開口道:“我是琉璃,我就是我,土生土長的藍星人,不要把我臆想成古神之類的玩意兒。
“這回和之前不太一樣,即便是我,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變強這麼多。你現在見到的,大概算是我的特殊模式?嘛,大概就和燃燒自己的爆種差不多。”
琉璃沒有避諱,而是誠實交代了她現在所處的狀態。
“以燃燒生命力為代價換取力量嗎……”烈陽神眯起了眼睛,“從某種程度上,你也是個十足的瘋子啊。”
“多謝誇獎。”琉璃微笑道。
事實上,如今的她,可不單單只是燃燒生命力這麼簡單的。
剛才那一箭,她可是實打實地射中了自己,只不過射中的並不是她的體表,而是她體內的七彩琉璃心。
這一箭能夠強制性激發七彩琉璃心的潛能,讓她在短時間內迅速變強,但同時也有後遺症和副作用。
過激的能量會摧毀她的身體,時間拖得越久,她的身體就越吃不消。
如果不是因為她現在的肉身過硬,她也不敢用這種招數,因為她的身體最後可能真的會被自己給搞垮。
但用都用了,也沒什麼好後悔的了。
大不了就是之後在床上躺上一個月,那也比死在這裡好。
“這實在不是明智之舉。”烈陽神看著琉璃,緩緩道,“即便你透過這種方式強行變強,你也始終無法超越我。神與非神之間,永遠隔著一道天塹。”
“那可不一定,所謂量變引起質變,只要我提升的量夠多,也並非沒有可能觸控到神境。”
“那就試一試吧。”
烈陽神一揮手,數十根烈陽鑄成的標槍便被祂握入手中。
“求之不得。”
琉璃身旁的飛劍齊齊指向烈陽神,同時,她也舉起了昀弓,拉弓欲射。
烈陽神振臂一揮,手快成殘影,迅速地將手中的標槍給擲了出去。
每一根飈射出去的標槍上,都帶著毀滅的氣息。可以毫不意外地說,那些標槍甚至足以將一顆星球給串成篩子。
琉璃以意念控制飛劍,讓飛劍與那些標槍對撞。
轟轟轟!
兩人此刻就像是在用軍火對轟一般,哪怕是導彈碰撞在一起,發出來的動靜都沒有此刻的大。
一道又一道的爆炸聲在宇宙中接連響起,飛劍撕裂標槍,標槍戳穿飛劍,雙方互不相讓,一時間竟是旗鼓相當,誰也沒能佔到便宜。
烈陽神不禁面色沉重。
琉璃居然還真的能和祂勢均力敵並且不落下風?
就算是“吃了激素”,這“激素”也未免太有效果了一點吧?
一般來說,強者之間的對決不應當像弱者那樣爭執不下,而是應當快準狠,在極短的時間內以極快的速度分出勝負。
強者的戰鬥,從來都是一瞬間的事情,誰都可以秒殺誰,誰也不會讓著誰。
可是,現在琉璃卻和牛皮糖一樣,和祂打得有來有回。
兩個人就像是在拔河,祂用多少分力氣,琉璃就用多少分力氣,不停地拉扯,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取勝。
這本是不應該的事情,明明祂比琉璃更強,可每當祂以為自己要取勝的時候,琉璃就能使出比之前更多的力氣,繼續和祂持平。
兩個人糾纏在一起,打上個幾百上千回合也沒能分出勝負。
一開始祂以為琉璃是在拖延時間,可到後來,祂卻頗有些無語的發現——這傢伙其實只是在和自己倔。
作為一個高高在上的神,祂少有的失態了。
這瘋女人是不是有病啊?
打又打不過自己,但又不願意讓開,不想負數,乾脆就燃燒生命和祂在這裡耗著……就偏得這樣嗎?!
祂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打架的人!
簡直……簡直是不可理喻!
祂不知道自己和琉璃戰鬥了多久,祂只知道,論難纏程度,這傢伙絕對可以在自己見到的所有人裡排第一位。
就算是神,在不斷動用全力長時間戰鬥情況下,也會感到疲憊。
琉璃比祂更疲憊。
她身上染上了許多鮮血,既有自己的,也有祂的;她的雙眸疲勞地垂下,看上去像是睏倦了一樣;她眉心燃起的那縷火焰,也逐漸縮小成了一絲小火苗,彷彿馬上就要熄滅似的。
但即便如此,她依舊沒有倒下,也沒有退縮。
她就這麼站在那裡,攔在烈陽神的面前,一步不退,也讓烈陽神一步不進。
“你一直和我耗著,有任何好處嗎?”一直一言不發的烈陽神突然開口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時間拖得越久,反而對你越不利吧?你的身體,究竟還能支撐多久呢?”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來操心。”此時,琉璃身旁的七柄飛劍已經盡數破碎了,她緩緩將弓放下,“我和你耗著,自然是因為這樣對我有利。”
“有利?”
“是啊。只要你不插手戰鬥,以虹光和劣等軍團的實力,是絕對比不過藍星和烈陽星系的。只要我拖住你越久,我們贏的機率就越大。”
“哦,你對那些凡俗很有信心?”
“那必然。”琉璃深吸了一口氣,“要知道,這一次我們藍星可是來了超多五階的啊。就連劍聖和將軍都來了……這要是還打不過你們,那我們乾脆集體自盡算了。”
“那又怎樣呢?”烈陽神幽幽道,“就算你們贏了、就算最後剩下我一個,我也依舊能憑一己之力全滅你們。而且,你剛才說的‘有利’都是對於其他人而言,對你自己來說,這可算不得‘有利’啊。”
“或許吧,犧牲小我,成全大我,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琉璃雙眸微眯,“況且……選擇拖住你是我自己的意願,能給你製造麻煩,我很樂意、也很願意。我就是想要和你打一架,有何不可嗎?”
“……瘋子。”
事實上,大多數人對琉璃似乎都有一個奇妙的誤解——或許是因為琉璃長得太好看的緣故,大家都過於地去關注了她的外貌,從而忽視了她的本質。
琉璃或許可以算得上人美心善,但心善並不代表人不狠。
琉璃從出道開始,戰績就是由她自己一點一點打出來的。人們只記得她輝煌後的模樣,卻下意識地略過了她成名前的樣子。
琉璃被很多同行所敬佩,除了她自身實力過硬之外,還有一部分來源於她的那些“事蹟”。
沒人會看不起她,因為她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沒人會認為她天賦弱,因為每一次生死戰之後她都會變得更強;沒人敢覺得她好欺負,因為她戰鬥時的模樣和平常相比簡直像是換了個人,讓人望而生畏。
實際上,只要多關注一下琉璃戰鬥的影像,就會發現,她的戰鬥風格從來不是那種輕緩、細柔的型別。
除非是實力碾壓對面,否則,她的戰鬥一場打得比一場兇狠。
以傷換傷、以血換血,那都算是家常便飯了。而且,那還是在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
一旦對方比她強,就拿當初的不死領主作例子,她就會更加的不要命。彷彿就要將自己的命給磕在上面一樣,越戰越兇、不死不休。
烈陽神這一生的“仕途”太順,基本上沒有碰到過什麼對手,成神之後更是直接碾壓世間。
因此,祂很少能碰到能和祂硬碰硬的敵人,也幾乎沒見過琉璃這種打起架來不要命的人。
就在這時,琉璃開口道:“說實話,在我遇到的所有敵人中,你已經算比較差的了。”
“什麼?”烈陽神不滿地緊皺眉頭。
“論心性,你不如不死領主;論壓迫感,你不如末日魔女;論智慧,你不如無名之尊……除了實力,你似乎沒有常人之處了吧?因為實力高,就目中無人,漠視一切,如此驕傲自負,最終只會摔得越慘。”
“哼,這些話,還是留到你打敗我之後再說吧。”
“我會的。”
琉璃一邊如此說著,一邊抬起了手中的弓。
而令烈陽神驚愕的是,她再一次將弓對準了自己。
這傢伙……真的瘋了嗎?
這是真的不把自己的命當命在打啊!
琉璃卻是露出一抹微笑,看上去很是輕鬆。
咻!
箭矢沒入她的心口,剎那間,她的血管、經脈被暴戾的力量瞬間撕碎,大片大片的血霧自她的身上噴灑而出,她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個血人。
但即便如此,她依舊是微笑著的。
伴隨著身上燃起的猛烈火焰,她扔掉了弓,以肉身上去搏殺。
烈陽神這一次終於感受到了危機感,連忙進行防禦。
可琉璃卻沒有攻擊祂,而是一把抓住了祂,將祂直接帶向了慧心所餵養的那顆恆星。
其速度之快,烈陽神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和琉璃一起衝進了恆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