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掌櫃一時間沒琢磨明白,像他這樣的利己之人,根本想不到,天下還有為他人著想的人。但是他又能怎麼回答呢,那必然是,“能!能!能放過!都放過!”
看何光的臉色沒有一絲變化,二掌櫃趕緊對柳笛遠喊,“柳笛遠,你說兩句,你說兩句!”
柳笛遠剛想開口,何光抬起手,示意他不用插話。
何光繼續問,“大掌櫃是誰?”
二掌櫃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並沒有回答。
何光轉向柳笛遠,“你知道大掌櫃是誰嗎?”
柳笛遠搖搖頭,“雖然我們是受大掌櫃所託,來綏州城護衛。但是,大掌櫃從來沒有露過面。”
何光聽罷,卻是笑了。他向前邁了兩步,離著二掌櫃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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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樓上的打鬥聲停止了。從二樓樓板的縫隙處,絲絲、滴滴的鮮血掉落下來,在一樓的石板地上,濺起來,此起彼伏的血花。
樓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又走遠,最後從樓梯上傳來。李洛清帶著劉星走在前面,劉擎在中間,古丘最後跟著下來。
二掌櫃徹底傻眼了。
“你告訴我大掌櫃的名字,我就不殺你!”何光笑道。
二掌櫃眼珠子依然在轉著,偶爾看看柳笛遠,又看向何光。心裡的算盤打來打去,打不明白。最後又猙獰道,“柳笛遠,你殺了他們!我給你向大掌櫃報大功!你知道大功,的獎賞是什麼!”
柳笛遠無奈地笑道,“二掌櫃,你還不明白嗎?我們遇到的是高人!周虎都打不過他們,你想什麼呢?不如死的有點尊嚴!”
柳笛遠說吧,竟然將自己的長劍扔在了地上,“在下甘願受罰,不過,能不能在我死的時候,告訴我,你們的名字。我也好安心上路。”
何光溫和地笑道,“柳兄弟,你是個識時務者,算是俊傑。哈哈……”
柳笛遠一時間不知道何光是在誇他,還是諷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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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光舉起手中刀,又向前走了一步。恐懼再次侵入二掌櫃的心裡。二掌櫃眼看掙扎無望,閉著眼睛默不作聲。
就在何光打算再次邁步的時候,二掌櫃狠著心說,“你說話算數?”
“當然!”
二掌櫃突然打了一個激靈,睜開了眼,“那我只能和你一個人說!”
“沒必要,就這樣說!”何光冷冷回答。
包括柳笛遠在內,眾人的眼神都亮了起來,畢竟,這最起碼也是個大八卦嘛。再說,對於需要掌握瑞國局勢的人,這更是一條非常珍貴的資訊。
二掌櫃甩了一下頭,嘆了一口氣,沒做過多的掙扎,脫口而出,“大掌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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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二掌櫃捂住胸口,手探向何光,腳步卻邁不出來。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眼神逐漸失去了光澤,身子僵在那裡不動了。
何光忽然覺得不對勁,急忙上前,在二掌櫃倒地的剎那,扶住了他。但是已經於事無補,二掌櫃的眼裡的神,還是消失了。
古丘上前,將手指探向二掌櫃的鼻息,又摸了摸脖子上的脈搏,“死了……”
眾人皆是吃驚,這也太快了。
古丘給何光一個眼色,兩人默契地將二掌櫃從門口的地上抬至大廳。
古丘和何光就仔細地檢查起來。這是他倆的老本行呀。
“沒有任何傷口。”古丘起身拍了拍手,“難道是心疾?這也太巧了吧!”
“應該不會這麼巧呀!”何光摩挲著下巴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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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英雄!”柳笛遠說話了,“現在不是你們斷案的時候,二掌櫃在綏州城是有勢力的,你們現在不走,待會怕是走不成了。”
這倒是提醒了何光和古丘,兩人趕緊找了乾淨衣服,安頓大家離開金銀樓。
臨走何光問柳笛遠,“這二掌櫃叫什麼名字?”
柳笛遠答,“我們只知道他的代號,二掌櫃。真名叫什麼,並不知道。不過……”
“不過什麼?”
“二掌櫃,應該是從瑞京城來的。而且……”
“而且什麼?”
柳笛遠撓了撓頭,“這都是我分析的,他應該在皇宮裡待過。以前一起喝酒的時候,他經常吹噓自己根本不把權貴放在眼裡。”
何光抱拳施禮,“多謝柳兄弟的訊息。今後好自為之吧!”
柳笛遠還禮道,“今天真的交給柳某太多東西了,我今後自會遠離江湖。不過,還要請教兩位英雄尊姓大名呀!”
“不必了,你我日後,定會再見的!”何光大笑著說,“希望到時候,柳兄弟又是一番新面貌!”
“一定!一定!”
“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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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趕回客棧,天已經黑了下來。
店家手裡握著幾兩銀子,驚詫地目送著這幾人的離開。再晚一點,綏州城的城門便要關了。
在城裡走了不久,便看到綏州城內的衙役捕快在匆忙地趕著路。不一會,又看到有一列軍隊,也向金銀樓的方向趕去。
何光和古丘不由地加快了馬步,中間的劉擎趕著馬車也加快了步伐。
就在他們快趕到城門口時,就聽到身後鐘鼓齊鳴,這是要宵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