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戎的軍隊幾乎都是騎兵,雖然攻城需要步兵,但是這兩日來叫陣並不是為了攻城,所以只跟隨了數百騎兵。
東安城派出的軍隊有千人之多,但是步騎混雜,以步兵為主。
騎兵的攻擊力遠大於步兵,所以如果雙方交戰,勝負未必可分。但是,此刻東戎的騎兵們都跟著他們的將軍一起在潰退。
黃德恆根本就沒想過這有什麼不對勁的,反而更加快了追趕的速度。
單鍾宏在後面看的真切。然而,不遠處就是連綿的土丘,不祥的預感襲上他的心頭。
果然,就在黃德恆要追上東戎將領的時候,突然從土丘之後湧出大批騎兵。而逃跑的將士也都紛紛回馬,直直向黃德恆衝了過來。
黃德恆此刻才發現大事不好,霎時間冷汗涔涔,瞬間溼透了衣衫。
如果置身局外,會被整個過程情景逗得飛笑。起初黃德恆一個人如同一隻大貓,一個人兇狠地追著一群老鼠。可是轉眼間,變成了一大群貓,在追一隻可憐的老鼠。
黃德恆在馬上幾乎要暈厥了。突然,身後嘣嘣地傳來弓弦聲。黃德恆心下一驚,便失去了知覺。在馬背上顛了兩下,便墜下馬來。可是他的腳還套在馬鐙上,沒有脫出來。身體斜著垂在地上,背部著地。
於是戰馬拉著暈厥的黃德恆向東安城奔回,後面大批東戎的騎兵追趕著。
單鍾宏一時間也傻了眼,粗略估計東戎的騎兵沒有兩千也差不多。而且可以看出來是精銳騎兵,敵人志在必得。黃德恆和自己帶來的這點人,肯定是白給。
於是單鍾宏急忙回馬,對著正在行進的隊伍大喊,“回城!收兵回城!”
跑了兩步,他又想起來自己的軍令。
“你率部策應黃德恆將軍!保障黃德恆將軍的安全!”陳挺盯著單鍾宏。
他當然知道黃德恆的來歷,而且知道陳挺對怎麼處理黃德恆很是頭疼。單鍾宏恍然大悟,陳挺是讓自己看著黃德恆,要保著黃德恆的命。
年輕氣盛的單鍾宏將軍令視為天命,根本沒有細想,便又撥馬調轉方向。
好在黃德恆的腳卡在馬鐙上,才使得自己沒落在敵人的陣營裡。此刻的黃德恆已經被顛簸撞擊的醒來。但是他對自己這悲慘的狀態,無能為力。既上不了馬,也不敢從馬鐙上下來。而且,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腳似乎已經斷了。
單鍾宏很快接到黃德恆,一個俯身將黃德恆撈了起來,推回到他的馬背上。
兩人很抽著馬,拼命地逃。
敵人已經在不遠處,城門也在不遠處。單鍾宏估算,敵人正好能在城門前不遠處追上步兵。雖然這已經在城牆上弓箭手的射程之內了,但是有自己人,弓箭手應該不會放箭的。除非城裡有人接應,否則的話還要組織一下抵抗的。
一路上敵人並沒有用弩箭射擊,估計是想要抓活的。
很快他們便趕上了自己隊伍裡的步兵。單鍾宏便停了下來,跟著步兵速度一起走,準備隨時迎戰。
黃德恆的理智也有所迴歸,便也慢了下來。單鍾宏向他投來一個肯定的眼神。黃德恆現在雖然狼狽萬分,但是還是堅持地維護著自己最後的尊嚴。
城牆上的弓箭手確實沒有放箭。城裡的援軍也出來了。
但是,東戎的騎兵們沒有停的意思,很快便追了上來。
單鍾宏指揮步兵進行最後的抵抗,“放箭!放箭!”
步兵們在奔跑的間隙裡,回身放箭。
但是效果很是一般,騎兵們零星地落了馬。只三五箭之後,騎兵便已經追上了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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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鍾宏看著眼前的黃德恆,沒有多想,用槍尖輕輕紮了一下他的戰馬。那馬匹便飛也似的向城裡跑去。
黃德恆留下的眼神中充滿了各種情緒。
很快單鍾宏周圍便血肉橫飛起來。
但是騎兵們並沒有停下來進行屠殺,而是繼續向城門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