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些護具,都是上好的鎧甲。”何光走到置物架旁開始研究起來上面的東西,“這黑衣人實在是太驕傲了,如果那天他戴了護腿,小腿就根本不會中箭。”
“是呀,他但凡不這麼自傲,咱們都不能這麼順利地找到這件暗室。”古丘也說,“自視甚高,還看不起別人。”
“關鍵這直娘賊確實是真厲害呀。”山斧不忿道,“我見過的高手裡,這個惡虎算是排前幾位了。如果這樣的話,那個沒有出現過的紅臉子,功夫不會在惡虎之下吧。”
“等會兒吳統領來了,還得和他說明白了,這案子不是咱們風字隊能辦的,對手太厲害了。”古丘看著何光,“我估計,到了這個進展,他應該不會拿咱們做文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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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後,吳崢急慌慌地從暗道的臺階上冒出了頭。緊接著他的護衛和山字隊的人。
在何光面前站定後,吳崢摸了一把汗,“快說說!”
何光將發現暗室的前後和吳崢述說了一遍,吳崢又繞著暗室檢視了一番。
“不愧是風字隊呀!厲害,厲害!”吳崢臉笑肉不笑,在密室暗淡的光線裡顯得格外邪性,“現在,暗室的證據,黑衣人的證據,加上緊那羅的情報,我覺得我現在可以向段總領和皇上報告,劉宰相被刺案,算是告破了!”
聽到吳崢這樣說,在場的人都非常高興。風字隊的人更是如釋重負一般。
“不過,何頭兒,我還得批評你。”吳崢笑著說,“什麼事情都不和我彙報,從刑部令牌開始,到現在的暗室,這麼多重大的線索和事情,我都是最後才知道呀。這可不合規矩。”
“統領恕罪。我們查探線索,不到明確的時候,不敢誆騙您。”何光應付地解釋。
吳崢見好就收了,沒有再追究,“那就差最後一哆嗦了,東塞你得儘快去了,聯絡好了,告訴我怎麼辦,我帶人過去。”
“是!”何光抱拳聽命,“不過,有個事還請統領做主。”
“哦?什麼事?”吳崢這會兒恢復了正常狀態,不慌不忙地拿捏人的勁兒回來了。
“您也看到了,黑衣人的實力非同凡響,這案子,已經不是我們風字隊力所能及的了。還請統領,將此案責一個更大的部門辦理。”何光趕緊一口氣說完,生怕被吳崢打斷了。
“何頭兒可太自謙了,我都說破案了,你咋說非你們力所能及呢?”吳崢話很真誠,“至於說黑衣人武功高強,咱們再說如何對付。這下一步不就是抓捕了嗎,你去東塞做計劃,修羅部的高手,我都給你帶過去。”
“根據現在的情況判斷,黑衣人的實力和目的,遠不止此,所以要對其進行進一步的查處。這真不是我們風字隊所能辦到的。”這次何光沒有輕易放棄。
“你說得也有道理。”吳崢想了想,“那就等從東塞回來吧。回來我就將調查黑衣人作為一個新案,另行查辦。”
“……”
沒等何光說,吳崢接著說,“這個時候把案子拿走,不是搶了你們風字隊的大功嗎?這可是大功一件呀,咱們風字隊的兄弟們加官是沒跑的。”
看著吳崢做出讓步,且又誠意滿滿,何光便沒再堅持。
“雷字隊,從今天開始,你們就在這裡看守這些證據,直到兇手歸案。”吳崢下令。
“是!”雷字隊的領隊劉明達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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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國邊防分為四個戰區,防禦西胡的西塞戰區,防禦北番的北塞戰區,防禦東戎的東塞戰區,以及防禦前朝殘餘勢力的劍南府。
東塞戰區遠在瑞京城東北兩千裡的地方,治所在幽州。東塞都督朱思業割據獨佔東塞地區,已經不向朝廷納貢多年。中央多次對其圍剿,不僅未能制服,反而讓朱思業奪取了緊鄰東塞的河北府的一大片區域。最後,朝廷顧及事物太多,只好暫時擱置不管。
而像東塞這樣的割據勢力在如今的瑞國明著暗著還有幾處。劉元慶任職宰相後,決心要改變割據的狀態,緊鑼密鼓地同各個割據勢力進行談判,大刀闊斧地整訓軍隊。
這讓有野心的割據分子大為恐慌,做出針對劉元慶的暗殺行動,亦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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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風字隊的辦公所,大家繼續討論著案情。
雖然吳崢說得好,可是大家仍然沒有徹底放下心來。
只有千城開心地憧憬著去往東塞的旅行。這是他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
“這趟差事可沒那麼簡單,你為什麼要帶千城去?”古丘開口了。
“我知道這趟差事有可能很危險。”何光看大家的目光都看向自己,“但是,我的感覺很不好,也許讓千城出門是個好的選擇呢?我會保護他的。”
聽何光這麼說,大家也沒什麼疑問了。畢竟某種意義上,風字隊現在是被邊緣化的。後面到底怎麼樣,局勢如何發展,都是難以捉摸。
“還有,你們在這裡也多留個心眼兒。”何光又囑咐大家道,“咱們風字隊的人都是頭頭兒們不喜歡的人,這回很多事情感覺都很蹊蹺,可是又弄不清楚怎麼回事兒。大家還是小心為妙,見機行事!”
大家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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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光獨居在瑞京城東南角東安坊內,一個別致的四合院,遠離皇城。瑞京城裡的房子,離皇城越近越貴,越遠越便宜。而何光住在這裡倒不是因為房價便宜,天龍府的薪俸比較高,他就一個人,花銷並不大。只因為,這所宅子是李奇光留給他的。
當年李奇光回朝擔任副宰相,未幾,便被老皇帝身邊的佞臣所陷害。所謂功高蓋主的結果,自然是皇帝也忌憚幾分的。所以,宰相之路越走越窄。李奇光雖然忠君愛國,但不是傻子。他飽讀詩書,對歷史典故一清二楚,自然能夠預感到自己的下場,於是提前做了一些準備。
其中便有將何光改頭換面,安排到天龍府任職的一招。這使得何光萬不情願地離開宰相府,離開了李洛清。
李奇光給何光安排了這所宅子,作為獨自安身立命的開始。
何光攤開兩個布袋。幾張銀契,分開一邊放一半;換洗衣服放在左邊;幾瓶藥物放在左邊;又拿來一本《論語》,何光翻看了一會,放在了右邊布袋裡;再有幾張契約、信函之類的放置在右邊布袋;又找出一把帶鞘匕首,想了想,放在了右邊;又找出一條揹帶,上面插著六把飛鏢,放在左邊。
紮好兩個布袋,何光換了便衣常服,背起右邊的袋子,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