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三戰三敗。

比兵馬強弱，驍騎敗了。

比個人武勇，被生擒了。

比謀略高低，吳應死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

這是軻比能學習漢人語言和文字中，感觸最深的一句話。

看著低頭俯首的軻比能，劉備的笑容也如春風一般：“朕非好殺之人。若你誠心歸附，朕也不會虧待了你。”

相對於劉備的“仁慈”，劉封依舊是“鐵血”：“被迫而降，定非真心。父皇，你太過於仁義了，不如殺之，改封新的的鮮卑王。”

劉備輕斥：“朕以真心相待，軻比能又豈會負朕？燕王，不可多疑！”

軻比能的目光在劉備和劉封身上徘徊，忙道：“陛下明鑑。臣軻比能，誠心歸附，絕無二心！”

“哼！”劉封冷哼：“好話誰都會講，你又如何證明你是誠心歸附？”

這要換做以往，軻比能定然暴起。

可如今形勢比人強，軻比能也不得不低頭俯首。

細想片刻，軻比能提議道：“臣，可助陛下退曹彰之兵，以表誠心歸附之意。”

劉封忽然大笑，笑聲中有嘲諷。

軻比能不解：“燕王何故發笑？”

劉封止住笑聲，斜著眼睛瞥向軻比能，語氣中盡是鄙夷：“曹彰乃是曹操最兇猛善戰的兒子，與孤不相上下。

一日一夜，孤敗了你三次。憑你這本事，能在漠南稱王尚且勉強，如何敢妄言退曹彰之兵？

豈不知羞？”

軻比能默然，內心又多了幾分苦澀。

一日一夜，敗陣三次，還都是敗在同一個人手中，這讓軻比能南下之初的傲氣蕩然無存。

劉備再次出聲“解圍”：“燕王，不可無禮！軻比能既然願意歸附，豈能言語嘲諷？曹彰雖然兇猛善戰，但軻比能若能出其不意，亦有退曹彰的機會。”

軻比能大喜，連忙請命：“請陛下指點，臣願恭聽。”

劉備微微撫摸短髯，道：“既如此，朕予你一計。如今曹彰在渭南之地與朕的大司馬對峙，你可挑選精銳入曹彰大營，伺機引發內亂，與大司馬裡應外合，定可擊退曹彰。”

話音剛落。

劉封急聲反對：“不可！倘若軻比能與曹彰聯手，大司馬就危矣。大司馬本就年事已高，又多舊傷，倘若被曹彰擊敗，必會心氣鬱結，難保性命。”

軻比能卻是大呼：“臣，謹遵陛下之計。燕王，何故疑我？”

劉封冷哼，手一指鬱築鞬：“留下鬱築鞬為質！你若依計而行，鬱築鞬可活；你若違背承諾，孤會殺鬱築鞬祭旗！”

鬱築鞬大驚失色：“燕王，為何留我為質？步度根也可為質。”

步度根青筋暴起：“鬱築鞬，你找死嗎？”

鬱築鞬反目而瞪：“我能為質，你為何不能為質？莫非不肯？”

步度根又氣又急：“我怎知你們不會公報私仇？燕王，臣請求與軻比能同往，監視軻比能。”

軻比能大怒：“憑你，也配監視我？”

步度根冷哼：“那也比讓我為質的好。”

看著三人之間的爭吵，劉封笑聲更冷：“別爭了。鬱築鞬，你跟孤回營。如何挑選精銳入曹彰大營，由軻比能和步度根商議。”

鬱築鞬頓感人生變得沒了未來。

然而劉封的意志是不能忤逆的。

劉備雖然表現出了對軻比能的“信任”，但也同意了劉封這個提議。

軻比能想了想，向鬱築鞬保證道：“鬱築鞬，你放心，你是我女婿，我又豈會害你？你且留在陛下營中，待我助陛下退了曹彰之兵，定會多予你金銀。”

見軻比能都如此說了。

鬱築鞬也只能無奈的聽從。

劉備又道：“朕會給大司馬下令，令其配合你行事。軻比能，朕信任你。你可不要負朕啊。”

軻比能連忙應道：“臣，誓死效忠陛下。”

步度根也跟著道：“臣，願為陛下效死。”

劉備大笑：“燕王，你是真的多慮了。”

劉封冷哼：“曹彰未退，父皇言之過早。”

片刻後。

劉備父子帶著鬱築鞬離開了鮮卑大營。

危機解除，不論是軻比能還是步度根，都鬆了一口氣。

然而兩人的內心並不如表面一般對劉備臣服，各有各的心思。

漢軍大營內。

鬱築鞬一臉的頹廢，為質的感覺並不好受。

“鬱築鞬，你放心。只要軻比能無二心，孤是不會殺你的。”劉封令人取來酒食分與鬱築鞬。

鬱築鞬鬱悶地道：“回燕王，我信不過步度根。此人本就與曹丕親善，倘若步度根向曹彰告密，陛下之計恐會被曹彰識破。”

劉備一聽，則是安撫道：“鬱築鞬，你不要多心。倘若是步度根向曹彰告密，朕又豈會怪你？”

鬱築鞬並沒因劉備的話而高興，反而愁容更甚了。

劉封瞧出了端倪：“鬱築鞬，瞧你這模樣，莫非是擔心軻比能也會反悔？”

鬱築鞬欲言又止。

軻比能可不是什麼忠義之輩。

這一點，身為女婿的鬱築鞬太清楚了。

為了能成為新一代的草原霸主，如昔日檀石槐一般橫行漠南，軻比能可以向任何人稱臣，卻不會對任何人有忠義之心。

換而言之：軻比能只在乎自己。

鬱築鞬雖然沒明言，但看這反應，劉封也猜到了大半。

“鬱築鞬，你知道孤為什麼要讓你為質嗎？”劉封的語氣變得溫和。

鬱築鞬疑惑不解：“小人不知。”

劉封來到鬱築鞬的席前，給鬱築鞬倒了一碗酒水，道：“不論是步度根還是軻比能，都老了。

這人老了，執念就深，不會輕易的改變現狀，孤不信步度根也不信軻比能，並不認為兩人會按父皇的計策誠心行計。

可你鬱築鞬不同，你還很年輕，孤也欣賞你的豪邁。孤留你為質，並非想要殺你，而是想與你共建大漢與鮮卑的未來。”

鬱築鞬聽得心驚：“恕小人愚昧，不知燕王此話何意？”

劉封嘆道：“冤冤相報何時了。自前漢末年，死的人已經太多了。孤只想早日結束這個亂世，讓士民百姓都可以過上安穩富足的生活。

你身為鮮卑人的豪邁之士，想必也有跟孤一樣的想法，希望鮮卑人都能過上安穩富足的生活。

可要過上安穩富足的生活，是要透過自己的雙手創造而非靠劫掠他人，大漢與鮮卑其實可以互通有無，和睦共處。

......”

劉封循循善誘，給鬱築鞬描繪了一個和睦相處的美好未來。

在劉封描繪的美好未來中，鮮卑人既能載歌載舞又能耕種放牧，在保留原有風俗不變的前提下接受漢文化的改良，由漢人口中的兇惡豺狼變成草原上的朋友，最終都會成為大漢的子民等等。

劉封講得生動有趣，也聽得鬱築鞬很是驚訝嚮往。

再加上酒水的刺激下，鬱築鞬頹廢的心也逐漸活絡。

論心計。

鬱築鞬在鮮卑人中算不錯了。

可要跟劉封比，那就是一個地一個天了。

雖說諸葛亮勸諫劉封可以敗軻比能不能殺軻比能，但三捉三放軻比能後，劉封發現軻比能並不是個會甘心臣服的。

恰巧此時。

劉封又發現軻比能的女婿鬱築鞬，是個不錯的人才。

遂有了讓鬱築鞬將軻比能取而代之的想法。

大漢在鮮卑的代理人是需要符合大漢的利益的，而軻比能並不符合大漢的利益。

劉備則是看懂了劉封的心思，從入軻比能大帳開始就一直扮演“老好人”形象，與劉封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其實是在故意給軻比能一個降而復叛的藉口，譬如“不是我軻比能負了大漢陛下，而是大漢陛下年邁，燕王又對我多有不滿，我只是在自保”等等。

人一旦有了藉口，就敢鋌而走險。

劉封頻頻勸酒，鬱築鞬喝得爛醉如泥。

在劉封刻意的引導下，鬱築鞬就連軻比能在漠南有幾個女人幾個兒子都給抖了出來。

令人將鬱築鞬好生看護，劉封這才與劉備聚頭商議。

“鬱築鞬雖然膽魄才能不如軻比能和步度根，但勝在容易掌控。只要讓軻比能和步度根合理的死去，再助鬱築鞬掌權，父皇就可利用鮮卑人在幷州掛上大漢的旗子。”劉封徐徐道出計劃。

劉備的語氣則有擔憂：“鮮卑人與漢人習性不同，養虎易為患，可不能小覷了。”

劉封不以為意：“自古以來，邊患的根本原因在於朝廷腐敗且舉止失措；養虎雖然易為患，但只要飼虎的人足夠強大且恩威得當，就不怕虎患。”

若只是殺，鮮卑人是殺不盡的。

草原上的族群太多。

就譬如匈奴被殺盡了，鮮卑人就取代匈奴成了新的邊患。

鮮卑人被殺盡了，就會有其他的草原族群將鮮卑人取而代之，又成為新的邊患。

以大漢目前的生產力和科技水平，還無法做到將整個北方大草原都納入版圖管控，依靠殺戮來消除邊患是不現實的。

歷朝歷代，也多為設定類似於“護某某校尉”的方式來管控，即便是號稱天可汗的李世民也是用恩威來令胡人蠻夷臣服。

劉封同樣如此。

至於養虎為患？

劉封更信顧炎武那句：保國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謀之。

若不能謀之，那麼政權更迭被取而代之是天命如此，就別想著哭委屈。

比如某個直接導致了五胡亂的政權，被人唾罵千年也是自作自受。

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流傳後，基本就不會有萬世一朝的可能，沒那本事就別尸位素餐。

倘若保不了國，其君臣肉食者應該多想想自己的問題，而不是歸咎於百姓。

對於百姓而言，保的只是天下蒼生、民族文化的興盛、滅亡，而非一個腐朽的政權。

劉備其實是不喜歡鮮卑人的。

在幽州出生的劉備，自小就受到了邊患的影響，想法自然跟劉封略有不同。

不過。

劉備沒有干涉劉封的決定。

劉備都六十好幾了。

曹操在這個年齡也踏入了棺材。

未來始終得交給劉封劉禪這一輩人的。

劉備方才只是擔憂劉封扶持鬱築鞬是在養虎為患，可聽了劉封對邊患的根因分析後，劉備又放下了擔憂。

有劉封在，鮮卑就在掌控之中。

至於劉封之後鮮卑能否也在掌控之中，劉備也管不了太遠。

與劉封仔細商議後，信使就帶著密信前往渭南。

不論是軻比能還是步度根，都只是劉封棋盤上的兩顆棄子。

不過二人並不知曉劉封的真正意圖，還在各自起著小心思。

步度根雖然表面臣服了劉備，但內心又恐懼曹丕。

於是乎。

在前往為難曹彰大營時，步度根提前派人給曹彰送了密信，密信上聲稱“軻比能已降劉備，並殺了散騎常侍吳應。”

看到步度根的密信，曹彰的反應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反而多了幾分嘲諷：“吳質一介寒門子，靠著趨炎附勢當了個振威將軍，連尚書令都瞧不起；如今又讓一個草包兒子去給軻比能出謀劃策，還真把自己當成王佐之才了。”

左右。

郭淮、遊楚、楊秋、費曜、胡遵、州泰、戴凌、郝昭等文武肅穆而立。

這些都是曹魏在雍涼的文武中堅。

因丟了雍涼而聚集在曹彰麾下，只為一雪前恥。

這些人中：有投在曹彰麾下的，也有隻對曹魏皇帝忠心的。

曹彰也沒刻意去拉攏分化。

對曹彰而言，拉攏分化那是曹丕才會玩的奸詐手段。

身為曹操最能打的兒子，曹彰更喜歡用勝仗來令郭淮等文武臣服。

只要能打勝仗，曹彰就能得到郭淮等人的尊敬。

“步度根一向親善大魏，徵西將軍可善言安撫步度根的使者，以安其心。

至於軻比能。

哼！

此人趁著大魏與偽漢相爭，在漠南肆意妄為的兼併大小部族，更是無端攻伐步度根、素立等人，妄圖效仿昔日的檀石槐。

如今又背叛大魏，暗投劉備，更妄圖助劉備來加害我等，此賊斷不可留！”

遊楚率先表態。

對於這種反覆無常的鮮卑大王，殺了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眾文武亦是紛紛附和。

郭淮緊接著又道：“劉備自以為得計，定會令渭南的關羽出兵策應。關羽雖然神勇，但如今老邁。

倘若能趁機擒殺關羽，不僅可報昔日大將軍被擒之仇，還可讓劉備悲而生疾。

若劉備也死了，偽漢必定動盪，屆時就是徵西將軍收復雍涼之時。”

曹彰把玩著手中的短匕，眼有不屑：“關羽一介老匹夫，孤早就想將取其首級了。劉備敢用軻比能來詐孤，合該關羽受死。”

隨即。

曹彰好生安撫了步度根的使者，又令其回稟步度根，稱：只要步度根對大魏忠心無二，死個吳應還定不了步度根的罪。

得到曹彰許諾的步度根暗暗歡喜，表面上則裝作憂心忡忡，更是假意勸諫軻比能：“如今漢魏爭鋒，我等夾在其中，或是為魏所脅迫，或是為漢所脅迫，不如返回漠南。”

軻比能見步度根這膽小怕事的模樣，不由冷笑：“步度根，你這是後悔了？別忘了，你可是在劉備面前宣了誓的。”

步度根一聽軻比能直呼“劉備”其名，不由驚問：“軻比能，你不是說你要誓死效忠陛下的嗎？怎會如此無禮？”

軻比能鄙夷道：“步度根，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這副膽怯模樣；對著曹丕稱臣，對著劉備也稱臣，現在連劉備的名字都不敢直呼了？”

步度根試探性的問道：“既然你不是真心稱臣，為何又要去見曹彰？”

軻比能冷哼：“不去見曹彰，僅憑你我之力又如何能攻破長安？”

步度根心中存疑，對軻比能的話不敢盡信。

如步度根猜疑的一樣，軻比能也在試探步度根是否對劉備真有忠心。

不論是臣服曹丕還是臣服劉備，都不是軻比能心甘情願的。

現在蟄伏，只是為了求得反噬的機會。

軻比能最喜歡聽漢人講的故事就是越王勾踐臥薪嚐膽吞吳。

只要最終成功了，過程中向誰稱臣就不重要了。

反覆無常？

我軻比能又不是漢人，何必遵守漢人的規矩！

兩人各揣心思，帶兵來到了曹彰的大營外。

曹彰則是親自出營迎接，假意歡迎軻比能的到來。

軻比能對戰敗的事止口不提，只是聲稱鮮卑人不善攻城，願聽曹彰指揮。

對此。

曹彰也是假意迎合，更是在營中大擺酒席，歡迎軻比能的到來。

同時。

曹彰又令郭淮趁著如廁的時候尋到了步度根，詳細詢問。

步度根則是將軻比能三戰三敗詳細告知了郭淮，又隱去了軻比能來時途中對劉備無禮的話，只稱軻比能的女婿鬱築鞬如今在劉備營中為質。

軻比能昔日在與步度根中兄扶羅韓盟誓的時候殺了扶羅韓，不論是為了報仇還是為了當前利益，步度根都只想落井下石。

先下手為強，否則步度根也不知道軻比能什麼時候會對自己下毒手。

果然。

在聽到軻比能三戰三敗以及鬱築鞬為質後，郭淮就生出了對軻比能的殺意。

劉備三捉三放，明顯是想收軻比能為己用。

軻比能又一向有野心，這次也只是被利誘才南下。

再加上軻比能精銳被滅了大半，扶持一個親魏的步度根明顯對曹魏更有利。

綜合權衡下，一個死了的軻比能，更符合曹魏的利益。

隨後。

郭淮又入帳，對曹彰比了個手勢。

只見曹彰假意起身給軻比能敬酒，隨後在軻比能驚愕之下直接將軻比能給按在了桌上。

“好你個軻比能，竟敢暗投劉備，圖謀害我！”曹彰本就臂力奇大，此刻又是突然襲擊，直接讓軻比能沒半點掙扎的能力。

軻比能大驚失色，又看到郭淮和步度根一同入賬，頓時明白了原委：“徵西將軍，定是步度根公報私仇，故意害我！”

郭淮冷笑：“你說步度根故意害你？那我倒要問問，你是如何被劉封三捉三放，又是如何讓女婿鬱築鞬為質的？”

軻比能惱怒不已：“步度根，你無恥！你別忘了，吳應是你殺的！你以為吳質會放過你嗎？”

步度根恨恨地道：“那是劉封假意與我舞劍，趁機借我之手殺的吳應。”

軻比能冷笑：“你以為吳質會信？”

話音剛落，卻見曹彰直接給步度根許諾：“孤要保的人，吳質信與不信，又有什麼區別？步度根，你做得很好！從今以後，鮮卑沒有軻比能了，軻比能在漠南的人口土地，都是你的了！”

步度根大喜：“謝徵西將軍庇護！軻比能殺了我的中兄扶羅韓，能否讓我親自殺了軻比能？”

曹彰大笑：“當然！這是你應得的！”

軻比能大驚失色：“步度根，你敢殺我，鬱築鞬會為我報仇的！”

步度根冷笑：“鬱築鞬？呵呵，殺了你之後，我再冒充你的身份助徵西將軍擒殺關羽，你覺得鬱築鞬還有機會活嗎？”

軻比能更是驚駭。

步度根此刻卻已經不準備再聽軻比能廢言了，直接一刀就結果了軻比能。

可憐這軻比能，自以為得計可以在漢魏之間反覆橫跳，卻不知道不論是漢還是魏，都沒將軻比能當回事。

見步度根殺了軻比能，曹彰對步度根的懷疑也消失了。

“步度根，你做得很好！”曹彰不吝讚賞。

步度根則是態度謙遜，感謝曹彰給了自己親手報仇的機會。

曹彰又向步度根詢問跟劉封有關的情報。

步度根的語氣明顯多了幾分驚懼：“徵西將軍，我雖然恨軻比能，但也承認軻比能在鮮卑人中驍勇善戰。

然而面對劉封，軻比能一日一夜，連敗三陣。不僅數千驍騎被射殺，軻比能更是被劉封踹營生擒，連詐降計也被輕易識破。”

聽著步度根對劉封的懼怕，曹彰的臉色不由變冷：“那是劉封還沒遇上孤，待孤解決了關羽，就去會會那劉封。先父之恨，孤定要斬殺劉封以報之。

楊秋、費曜聽令，你二人立即去助步度根掌控軻比能的兵馬；步度根，你再派個人去尋關羽，就稱‘軻比能正與孤大戰，引誘關羽大軍出城’。

州泰、郝昭聽令，你二人引一軍埋伏於渭南城西側，等關羽離開後，趁機奪城。

......”

曹彰迅速下令，一個個的軍令安排嫻熟無比，眉宇間的篤信更是令眾文武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