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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合肥難?劉封壓上全部聲譽(求票)

濡須口。

大小戰船千餘,旌旗如林,呼聲如雷。

得知建業的“親曹”勢力幾乎被孫慮一鍋端後,柴桑的劉封也終於動身來濡須口了。

大勢即如此。

對江東而言,劉封代表的就是大勢,不需要劉封親自動手,自有人替劉封當瓦解江東的刀。

江面。

一艘樓船順流而來。

船上高立牙旗,上書“燕”字。

正是燕王劉封所在的樓船。

看著樓船徐徐駛入濡須口大寨,而樓船後方竟無一船跟隨,濡須口的江東將校們頓時如炸開了鍋一般,議論紛紛。

“竟只來了一艘樓船?劉封所帶之兵應不會超過三百人,太狂妄了吧?”

“雖說吳王在三日前就奉詔前往長安了,且慮公子也奉吳王之命引文武來濡須口迎接,但只帶如此少的兵馬,劉封是篤定我等會心甘情願的聽他指揮嗎?”

“這.....這,劉封莫不是瘋了?濡須口有我江東六萬之眾,竟敢只帶孤船三百人?”

“劉封在柴桑有水軍萬人,即便要守柴桑,怎麼也得帶上五千人來吧?船上莫非不是劉封?”

“吳王都奉詔去長安了,你們......難道不應該尊稱燕王殿下嗎?”

“......哼,想讓我等尊敬,劉封也得拿出真本事來。”

“你們可真無趣,吳王都降了,現在爭這個有什麼意義?我就想知道,燕王能否信守承諾,分賞蜀錦和糧米。我的三百部曲,可都得錢糧來養啊!”

“......”

濡須口的江東將校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心甘情願的要奉劉封為尊;一派是以前跟劉封生死仇殺過,迫於大勢而降,心中有氣不願直接奉劉封為尊;一派是啥都不管、吃瓜看戲,只對蜀錦、糧米感興趣。

樓船上。

最高的瞭望臺上,劉封披甲戴盔,斜倚憑几而坐。

左右,田七持刀盾護衛,虞翻負手而立。

居高臨下俯瞰。

十餘丈的高度,濡須口一覽無餘。

看著濡須口那戰船泊江的磅礴氣勢,即便是常統大軍的劉封也不由感慨:“江東子弟多翹楚,有如此磅礴的軍力,孫權昔日竟然只想著偷荊州。”

一旁的虞翻,卻是毫不留情的拆穿道:“外強中乾,中看不中用的烏合之眾。殿下若只帶濡須口的軍力去打合肥,難有勝算。”

劉封輕笑:“仲翔公,孫權都奉詔去長安了。濡須口如今數萬健兒,可都是孤節制的兵馬。你這樣講,孤會很為難的。”

虞翻冷哼一聲:“我只是實話實說。若非這數萬將士怯戰,孫權又豈會甘心交出兵權?殿下若執意帶這群烏合之眾去打合肥,恐有逍遙津之難。”

一旁沉默不言的田七忍不住了:“殿下之勇,豈是孫權能比?別說張遼已死,就算張遼仍在合肥,也非殿下敵手。”

虞翻的“毒嘴”依舊未停,誰來懟誰:“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殿下乃三軍主帥,豈能好勇鬥狠逞匹夫之能?

昔有孫堅中箭亡於硯山,龐統中箭亡於雒城,縱有孫堅之勇龐統之智,亦不能避免中箭身亡的厄運,殿下豈能不引以為戒?

你身為殿下的親衛,豈能因我一言而受激,就忘卻親衛之職責?”

田七頓時語噎。

我就是替殿下辯駁一句,怎就變成我忘卻親衛之職責了?

好!好!好!

是我多嘴了。

我是犯傻了腦抽了,竟去招惹虞噴子。

田七低頭不語,顯然不敢再跟虞翻回嘴。

看著濡須口如林的旌旗,劉封左手撐著額頭,雙目如炬:“仲翔公,倘若孤一定要用這數萬江東將士去攻打合肥,又當如何?”

虞翻沉默。

良久。

虞翻面無表情的憋出一句:“殿下當親往。”

“哈哈哈——”劉封大笑起身。

虞翻諫歸諫。

卻也不得不承認,假設了“用江東將士去打合肥”這個前置條件後,虞翻能想出來唯一可能取勝的計策就是:劉封當親往。

有個小笑話。

彌留之際的孫策:公瑾,切記不可讓仲謀統兵親征!

彌留之際的周瑜:子敬,切記不可讓吳主統兵親征!

逍遙津之後的魯肅:悔不聽公瑾之言,子明,切記不可讓吳主統兵親征!。

偷襲荊州的呂蒙:萬幸吳主未曾統兵親征!

夷陵大勝的陸遜:萬幸吳主未曾統兵親征!

將為兵膽。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士兵怯懦、缺乏能力,是其一人的事。

將軍怯懦、缺乏能力,不僅是自身問題,還會影響全體士兵。

劉封那豪邁而高昂的笑聲,吸引了濡須口的江東將士。

“這笑聲?”

濡須口的將士有些懵。

劉封在十餘丈高的樓船瞭望臺上大笑,聲音竟然能被下方的濡須口將士清晰聽到。

這是人能發出的笑聲?

眾將士不知道的是:劉封這樓船的瞭望臺是特製的。

瞭望臺上裝了巧匠製作的青銅擴音器。

在無風環境下,以樓船為中心,可將人的大呼聲傳遞至半徑三百米內,半徑五十米內都能清晰的聽到詞句。

整個濡須口水寨的泊船水域,半徑也才五百米。

換而言之:劉封這一聲大笑,濡須口泊船水域內,一大半的將士都能聽到!

裝神弄鬼?

沒錯!

劉封的確在裝神弄鬼。

兵不厭詐。

既詐敵,亦詐己。

只有用大眾不知道的方式,才能達到更好的震懾效果。

“孤,大漢燕王劉封,官拜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加揚州刺史,兼江淮都督,假節鉞都督江淮諸軍事。”

聲若洪鐘,音震江濤。

劉封那一長串的狄閣老式自我介紹,更是聽得濡須口眾將士心驚,整個濡須口除了風聲,幾無人聲。

又聽得:

“而如今:

大漢天子,還於舊都,孤又生擒曹休,挫賊銳氣,曹丕驚懼,逆臣驚恐;今年江東豐收,錢糧富足,此乃大吉之兆,又見將星亮於東南,昭示東南將有大勝。此為天時;

合肥南臨江湖,北遠壽春,若聚兵圍之,可據水為勢,魏賊若想救合肥,就只能先破我軍主力,方可解圍。此為地利;

江東多才俊,吳越多豪傑,遠有項羽橫掃大秦,近有周瑜赤壁揚帆。江東健兒,又豈會不如魏賊匹夫?今日諸君共聚,爭勝之心,前所未有。此為人和。

有此天時、地利、人和,何愁合肥不破?

......”

慷慨激昂的宣講聲,在濡須口迴盪。

劉封從天時、地利、人和三個方面,論述優劣,藉以增加眾將士的信心和戰意。

下方。

陸遜、潘璋、徐盛、丁奉等人,越聽越驚。

天時和人和,都是假託天人之論來提升士氣的方式,更側重於“忽悠”。

地利則不同。

若是對合肥地勢不瞭解,斷然說不出如此精湛的判斷。

如今的合肥,還不是滿寵主持修建的合肥新城。

合肥新城離岸三十餘里,地勢奇險,史載孫權就曾因新城離岸太遠而在水上停留二十天不敢下船,最終灰溜溜的離開。

倘若面對的是合肥新城,劉封還真不敢託大只用江東將士。

如今面對的是合肥舊城,困難度相對較低。

雖說逍遙津一戰殺得江東將士膽寒,但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三年前,因為劉封的刻意引導,潘璋在合肥玩了一回詐降,讓孫權僥倖在合肥待了幾日,雖然最終撤出了合肥,但或多或少的也減少了將士對合肥的畏懼。

再加上。

這次統率江東將士的,不是昔日在合肥被殺得丟盔棄甲的孫權,而是劉封!

最近六年。

不論是對吳還是對魏,劉封都無敗績,最差都是平手。

戰場上殺出來的威名,只是“燕王”一面旗就能增加三成士氣。

隨著劉封在樓船瞭望臺上的宣講,陸遜、潘璋、徐盛、丁奉等人明顯感受到了濡須口士氣的變化。

尤其是。

當劉封最後道出“準備了三十萬匹蜀錦用於犒軍且戰前各將校可按照各自的部曲人數每人預支兩匹後。”

濡須口的將校們眼睛都直了。

簡單來講:這就好比干專案的時候聘請分包方時,活兒還沒幹,先預付分包方百分之四十工程款。

突出的核心就是:我有錢!你放心大膽的幹!

劉封雖然接受了江東的兵馬,但並沒有去改變江東的部曲兵制。

比如潘璋有三千部曲,那麼這三千部曲都歸潘璋管,劉封會直接給潘璋預付六千匹蜀錦,至於潘璋最終會給部曲每個人多少,潘璋自己去協調。

而在戰後,潘璋的部曲會不會埋怨潘璋給得太少,同樣由潘璋自己協調。

劉封只管:打錢!

“彼其娘也!早知道就該將族中的兵丁都帶上,虧了五百匹蜀錦。”

“你才虧五百匹?我虧了一千匹!若不是家父攔著,我肯定還能再拉二百人出來!”

“虧大了!我就帶了五十人!兄弟,看在同鄉的份上,借我二百人。”

“難怪燕王殿下能逢戰必勝,比起吳王,燕王殿下太豪邁了!”

“別提吳王了!上回曹丕來打濡須口,陣亡的撫卹都沒有,害得我倒處借錢給陣亡者妻兒安家。”

“哈哈!誰都別跟我搶!我這次帶了一千人!那可是五千匹蜀錦!等打完了,我要讓我的健兒都穿蜀錦!我還要將我的船都鋪上蜀錦!以後請稱我錦帆將!”

“當誰沒一千人似的!別高興太早了,打下合肥才拿得到剩下的三匹!”

“張遼都死了,合肥算個屁!”

“......”

瞭望臺上。

劉封笑眯眯的看著臺下呼聲四起的江東將士,然後將擴音器的擴音裝置關上。

忍了許久的虞翻,終於有了開口的機會:“殿下,那可是三十萬匹蜀錦!能換三百萬石的糧食,你這就用出去了?”

劉封呵呵一笑:“仲翔公,帳不能這麼算。蜀錦雖貴,但本質依舊只是消耗品,有人消耗,才有價值。

這三十萬匹蜀錦得有足夠的人去消耗,才能價值三百萬石糧食;若無人消耗,就只是一堆賣不出去的破布爛絲。

而如今。

孤將這三十萬匹蜀錦以犒賞的方式,分發將士,孤不僅得了將士的軍心,還提高了將士計程車氣、增強了將士的勇氣,於孤征討合肥有百利而無一害。

而將士得了蜀錦,或是自己用,或是轉手賣出去,都能得到想要的好處;自將士手中購買蜀錦的人,同樣可自用,可轉銷。

週而復始,蜀錦的銷路也就通了,若沒有中間商賺差價,錢都讓一小部分人賺了,這民生經濟也活不起來啊。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這都是必要的支出。”

虞翻頓時愣住。

劉封的話,雖然有詭辯的嫌疑,但同樣有一定的道理。

蜀錦因為其做工精美且暢銷而比普通的錦多了額外的附加價值,並非其本身就有這個價值。

核心在於:有沒有人去消耗。

虞翻不知道的是:

這次攻打合肥,是劉封壓上了這六年積攢出來的全部聲譽。

畢竟。

史載孫權打了一輩子的合肥,都沒能拿下合肥。

到了諸葛恪時代,竟然還被一個小將給擋住了。

即便是劉封這個時代,有潘璋偷雞得了合肥,孫權都不敢派兵留守合肥。

都說合肥難?

劉封偏要去試試。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劉封一直都認為:江東不缺猛將不缺猛卒,缺的只是與之匹配的賞罰分明。

為了能提高攻打合肥的機率,劉封還專程去給好弟弟劉禪去了信,讓劉禪調了三十萬匹蜀錦入濡須口。

在給劉禪的信中有一句至關重要的話:我打得越狠,你的位置越穩,你才是太子!

故而。

即便朝中有不少人反對、覺得劉封在糟蹋蜀錦,劉禪也力排眾議的給劉封調了三十萬匹蜀錦。

甚至還給劉封的回信中稱:兄長你放心大膽的打合肥,蜀錦不夠我派人走西川調。

......

帥帳內。

陸遜、潘璋、徐盛、馬忠等江東將校分立。

雖然昔日為仇敵,但如今都為漢臣,彼此雙方的恩怨即便有都不會放在明面上。

更何況。

劉封今日的厚賞,除了原本的孫氏武將心中有別扭外,大部分的非孫氏武將基本都預設了要聽從劉封的調遣。

對於孫氏武將而言,等於是沒了特權,能否位居高位得看個人本事。

對於非孫氏武將而言,只是換了個“君”,為孫權效力和為劉封效力,本質上都是以“臣”自居,身份上的落差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