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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天命在漢,北伐沒街亭之敗(6k)

潁川官道上,快馬馳騁如飛。

快馬上的信使臉色慘白,還未到許縣城門口就墜馬倒地。

城門口的魏卒紛紛色變,匆匆跑上前扶起信使。

卻見信使艱難的取出懷中軍報,沙啞的聲音細如蚊蠅:“......宛城......急報......”

殿中。

曹丕正與司馬懿對弈。

諸般國事接踵而來,讓曹丕也患上了如曹操一般的“頭風”病。

勞心勞力的事太多,想不頭疼都不行。

曹丕又不是個擺爛的皇帝,志存高遠,勤勉於事;又每常自比漢文帝,倡導節儉,期盼著親手建立的大魏能長盛。

為此。

曹丕既抓軍事又抓政治和經濟,總想一口吃成個大胖子。

今日偷得半日閒,故來與司馬懿對弈解乏。

說是對弈,曹丕的心思卻不在棋盤上,常有落子失誤。

而這個時候,司馬懿也會裝作棋藝不精,用更失誤的落子來迎合曹丕。

一盤棋,殺了半個時辰,都是難解難分,不分勝負。

就在黑子將落未落之際,殿外驟然響起甲冑鏗鏘與急促喘息,侍中辛毗急步入內。

聽到嘈雜聲,曹丕不由眉頭微蹙。

辛毗顧不得向曹丕請罪,近前將猶帶汗味的漆盒呈遞:“陛下,宛城急報。”

嗯?

曹丕猛然抬頭。

宛城有夏侯尚和徐晃,大將軍曹仁也引步騎精銳前往增援,能有什麼急報?

曹丕不認為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劉封就能奪下宛城。

雖說軍事上的接連失利對曹丕造成了不少打擊,但常年養成的內斂性格也讓曹丕能在大部分時候都保持冷靜。

即便談不上天下皆在掌中棋盤,也能遊弋其中。

“念。”

曹丕依舊盯著棋盤,手中的黑子懸而不落,似乎在找棋盤中合適的落子處。

辛毗不敢怠慢,急忙取出漆盒中的帛書,念道:

“偽帝劉備親臨宛城,南郊築壇祭天......劉封張飛趙雲合圍三面.....博望坡道盡封.....臣尚、晃頓首泣血,乞王師速援!”

砰......

清脆的落子聲響起。

曹丕手中的棋子掉落棋盤,砸開了棋盤上的黑白棋子。

“劉備,宛城祭天?”

曹丕一把搶過辛毗手中的帛書,眼神也變得難以置信。

片刻後。

曹丕霍然起身,玄服在穿堂風中獵獵作響,額頭青筋暴起,怒氣也隨之迸發:“老兵安敢!”

南陽之地,為光武龍興之地。

由於劉協禪位,曹丕的魏也相當於是傳承於光武一脈,禮法正宗。

而現在。

劉備在宛城祭天,大宣“天命在漢”,黎庶不懂,官吏豈能不懂?

若劉備勢窮,可以懂裝不懂。

若劉備勢強,就成順天應命。

司馬懿見曹丕震怒,急趨近前掃視軍報,亦是心驚:“劉備祭天宛城,以昭漢室正統,若讓其祭祀日久,即便劉備對宛城只圍不攻,南陽諸縣的豪強士民也必會滋生異心。”

攻城不如攻心。

從軍事上來講,以宛城的防守力度,劉備即便能強行攻下宛城也會折損慘重。

贏了,不足為奇;輸了,反挫聲威。

可劉備在宛城祭天就不一樣了。

劉備素以“仁”而揚名,大可傳檄文於諸縣,宣漢室之“仁”,亦可佯裝給宛城“時間”去考慮利弊。

簡而言之:不是劉備攻不下宛城,而是劉備不忍宛城士民受兵禍之苦,將士民的怨恨都引向守城的夏侯尚徐晃等人。

等南陽諸縣士民都響應後,宛城也就成了孤城一座,屆時再強攻,事半功倍。

司馬懿不由也憂心忡忡。

眼下正應了曹丕最初那句“劉備老兵子,這是要與朕決戰嗎?”

一開始。

司馬懿對劉備“以己之短,攻彼之長,卻來勢洶洶,如破竹之勢”滋生懷疑,認為劉備不是來決戰的。

而現在。

司馬懿對先前的判斷不自信了。

劉備都宛城祭天了,難道還不能證明劉備是來決戰的嗎?

再看軍報中“劉封張飛趙雲合圍三面.....博望坡道盡封”,除了劉備的大將軍關羽和衛將軍黃忠不見蹤跡外,劉備在荊州的大將都出現了。

再結合曹仁傳回“博望坡有劉封族弟偏將軍寇安國固守險要”,以及曹休傳回“江夏有漢兵進犯平春”等情報綜合。

司馬懿猜測在博望坡的應是劉備的衛將軍黃忠,而劉備的大將軍關羽應該還在襄陽排程四方兵馬糧草。

換而言之:劉備不僅將荊州的大將都出動了,還親臨宛城了!一個太子一個燕王也都參戰了。

就這陣勢,誰敢說劉備不是來決戰的?

“陛下當親往。”

司馬懿將最後一絲猜疑散去,向曹丕進言。

曹丕不置可否,而是派人將劉曄、蔣濟、滿寵、趙儼也傳喚到了殿中。

一人計短,眾人計長。

是否親往宛城,曹丕也不能一言而決。

不多時。

眾人到來。

得知劉備宛城祭天,不論是劉曄、蔣濟還是滿寵、趙儼,都心驚不已。

劉曄不由喃喃低語:“這怎麼可能?劉備莫非真的要兵向宛洛?不應該啊,以劉備如今的軍力,根本不可能打到洛陽。

不趁機取平春義陽搶佔淮水上游然後東取江東淮南之地打造南北對之勢,卻反過來在宛城祭天要引陛下決戰。

劉備竟如此狂妄?”

按劉曄的理解:劉備最好是先滅了孫權,然後進兵淮南,盡取江淮以南,然後南北對峙,雙方拼發展,這是最穩妥也最有可能北伐成功的戰略。

兩國相爭時,最重要的不是軍事上的勝敗,而是政治上的勝敗。

當政治上的決策導致“官吏腐敗、師老兵疲、士民窮困”時,才是真正用兵的時候。

以大勢力壓,無往而不利。

而劉備現在的做法,就是在行險:將兩國相爭的勝敗寄希望於某一處戰場的勝敗,贏了還有機會,輸了滿盤皆輸。

在劉曄看來:曹丕輸得起一場兩場三場,可劉備輸一場就翻不了身。

偏偏。

劉備就用了劉曄認為的“行險”,這也對應了司馬懿先前對劉曄的反駁“劉備為人,極善弄險”以及翻越米倉山一事。

不僅劉曄疑惑,蔣濟、滿寵、趙儼也有類似的疑惑。

眾人竊竊私語間。

曹丕開口問詢道:“仲達勸朕親往宛城,諸君以為可否?”

曹丕此刻的語氣淡然,方才因驟聞軍報而滋生的惱怒已經被按捺。

跟劉備爭鋒越久,曹丕也越來越習慣且接受對陣劉備的困難了,也越來越明白為什麼昔日曹操會發出“天下英雄,唯使君與孤耳”的感慨了。

這是曹操都視為一輩子對手的狠辣人物,即便有曹操留下的龐大基業也不是曹丕能夠輕易對付的。

要對付劉備,就必須時刻的保持冷靜,不能在大的決策上再犯昔日留曹仁在樊城的錯誤。

倘若昔日能同意曹仁焚燒襄陽樊城撤回宛城的決定,劉備今日絕對不可能有機會在宛城祭天!

然而。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懊悔也無濟於事。

曹丕必須謹慎更謹慎,以免再犯決策上的錯誤。

說是問詢。

其實以目前的局勢來看,問不問,結果都是一樣的。

劉備都親臨宛城了,曹丕又如何能不去?

劉曄、滿寵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皆是認同了司馬懿的進言,紛紛出言附和。

“劉備在宛城祭天,以【炎漢】蠱惑中原士民,乃是竊取天命,陛下當親往宛城,粉碎劉備祭天圖謀。”

“臣夜觀星象,南陽有赤氣衝鬥。劉備老卒盡出,張飛趙雲又皆萬人敵,非陛下天威不能鎮之。遙想昔日,漢高祖親征黥布方定淮南,今陛下龍驤虎視,正宜效法先賢。”

“劉備用兵如狡狐撲兔。如今故意放棄舟楫之便而趨騎戰之地,實欲令陛下疑心避戰而挫宛城士氣,陛下不可中劉備詭計。當親往宛城,以振士氣!”

“陛下親征則糧道如臂使指,若遣他將恐排程遲滯。昔官渡之戰,若無先帝親臨,亦難擊敗袁紹。如今劉備在宛城猖獗,正是陛下親臨之時。”

眾人附和之言,亦令曹丕心氣大慰。

曹丕大喝一聲“善”,拔劍劈裂棋盤。

“織蓆販履之輩,竟敢在光武舊鄉僭越郊祀,甚是可恨。

朕乃天子,亦是光武一脈所禪,豈能讓一個老兵子在宛城猖獗僭越?

速詔兗、豫、徐諸縣,調兵運糧,朕要親往宛城,擒殺劉備,以儆效尤。”

曹丕一怒,三州受禍。

詔令到達之日,兗州刺史賈逵,豫州刺史王凌,徐州刺史鄒岐,不敢怠慢,紛紛調兵運糧,以助曹丕。

與此同時。

博望坡外的曹仁,也得到了曹丕的進兵軍令,勒令曹仁強攻博望坡,要在曹丕大軍抵達前拿下博望坡為前線據點。

“既是陛下親臨,我也不能在此耽誤了。”

曹仁放下手中的詔命,趁機多日的雙目也變得凌厲如刀鋒。

在此修整多日,曹仁的兵馬也養足了精神,不再是遠來疲憊之兵了。

博望坡前。

曹仁引兵親至。

相較於先前縮陣不出,今日的曹仁鋒芒畢露,更顯昔日“天人將軍”神采,只是立於陣前,就已令諸將校士氣瘋狂。

覺察到曹營有變。

黃忠急登坡頂,俯瞰下方的曹營軍陣。

見其軍陣齊整,士氣如虹,饒是黃忠也不由心生凝重。

曹仁會忽然表現出如虹氣勢來到博望坡前,黃忠心中也有猜測:“應是陛下親臨宛城祭天,將曹丕給惹急了。”

凝重歸凝重,黃忠並不懼怕曹仁來攻打博望坡。

曹仁養精蓄銳多日,黃忠同樣加固了博望坡的營寨多日。

曹仁有軍力優勢,黃忠有地利優勢,誰勝誰敗,猶未可知。

唯有:狹路相逢勇者勝。

“速傳軍令,固守要寨,無令不得出戰。”

黃忠沒有狂妄到放棄博望坡險要去跟曹仁廝殺。

一者是兵力不如曹仁,以寡敵眾。

二者是曹仁騎兵之利,難以取勝。

敵我懸殊下,以地利固守才是上策。

不論是寇安國還是嶽舉,都沒有提出異議。

兩人都是在劫營的時候領教過曹仁的步騎精銳,那個時候曹仁的步騎精銳還是疲兵之態都已經佔了上風。

平坦的戰場,博望坡的漢軍面對曹仁的步騎是沒有戰力優勢的。

曹仁也猜到漢軍不會放棄博望坡地利,故而也沒在博望坡下罵陣搦戰,而是直接分配曹泰、朱蓋、殷署為先鋒突進向前,徐商、呂建為後應,又令常雕、諸葛虔、王雙探尋能繞道的小路。

一應排程,盡顯大將之風,隱約間似有“蛻變”之感。

黃忠亦是沉穩以對。

一面調寇安國引方月、潘風、俞射、穆舜四將抵擋曹魏先鋒,一面令岳舉、楊興為後應,又令嚴成和何元二將巡視山間小路,謹防曹仁走小路偷襲。

為何老將最令人忌憚?

只因老將能成為老將,大抵是歷經生死,吃過太多的虧,經驗積少成多後就更容易面面俱到了。

而小將經歷太淺,即便讀了兵書也難以將理論和實踐相結合,譬如某個叫馬謖的,覺得黃忠能居高臨下勢如破竹就認為自己也能居高臨下勢如破竹。

不論是曹仁還是黃忠,都是征戰多年的宿將。

單論攻防戰術:

曹仁能想到的,黃忠大抵也能想到;黃忠能想到的,曹仁大抵也能想到。

與此同時。

黃忠又派快馬傳訊於宛城西面的張飛和東面的趙雲,提醒二將密切關注博望坡戰事,以便協防。

宛城南面的劉備劉封父子,也同樣得到了黃忠的傳訊。

得知曹仁強攻博望坡,劉備的嘴角也泛起了幾分笑意:“曹丕果然按捺不住了,吾兒之計已成一半,能否功成,就看太子能否在隴右壓制沒有張郃的曹魏先鋒了。”

不論是劉封兵臨宛城,還是劉備宛城祭天,目的都是為了吸引曹魏的注意力,讓曹魏君臣都認為劉備的戰略意圖是“宛洛”從而忽略關中。

不過。

也正如劉備所言,吸引曹魏的注意力只能算計成一半,還稱不上計成。

想要計成,必須得是劉禪一路在隴右取得壓倒性的勝利,迫使武關的張郃也被調往隴右。

也唯有將張郃調走武關,才是劉封能否奇襲關中的核心。

劉封篤信而笑:“隴右有丞相和驃騎將軍在,定可為兒臣製造良機。”

對諸葛亮和馬超,劉封有足夠的自信。

尤其是諸葛亮,那可是自比管仲、樂毅且向世人證明了真有管仲、樂毅才能的奇人。

比起史載諸葛亮的第一次北伐,諸葛亮能用的良將更多,唯一的變數馬謖還被劉封找個了理由讓劉備調去長沙了。

而曹魏一方,曹真還不是那個曹仁死後的上軍大將軍,張郃也還駐守在武關。

諸葛亮面臨的敵人也比史載第一次北伐更弱。

倘若諸葛亮配置馬超、李嚴、孟達、魏延、張翼、姜維等良將面對沒有張郃的曹魏先鋒且還有劉備在宛城吸引曹魏主力的優勢情況下,還反過來被曹魏先鋒壓制。

那劉封也只能感嘆“悠悠蒼天,何薄於我”,直接拱手將天下讓給司馬懿算了。

然而。

這個世界並非“天命不可違”。

當劉封覺醒前世記憶且成功逆轉了關羽丟荊州的命運後,劉封就不再相信“天命不可違”了,而會去思考“如何才能抓住天命”。

而事實上。

也如劉封預料。

曹真派往隴右的先鋒楊秋,苦戰多日也沒能破開孟達在街亭的防守。

孟達太想進步了!

由於劉封昔日在上庸與命運抗爭時,本能的對孟達有戒備,故而奪了孟達的兵權後只將孟達安排去秭歸抵擋陸遜。

以至於在荊州退吳魏之兵的大功,大半都被劉封及其麾下狂攬,就連孟達的外甥鄧賢,獲得的戰功都不比孟達少。

孟達最後被調去當東川當太守,也只是劉備與眾文武在荊州和益州戰略重心分歧後的安撫,並非是因為孟達立了大功。

畢竟。

孟達原本就是荊州宜都太守,結果只是同級平調為汶山太守,而論政治經濟地位,宜都太守可比汶山太守強多了。

而如今。

孟達好不容易得到了立大功證明自己的機會,自然不肯錯過。

現在的孟達,不是那個“畏懼被劉備治罪,又怨恨劉封侵凌,認為漢室已經衰敗無法復興”想叛漢投魏的孟達。

且孟達的好友法正,如今還當著尚書令。

除非孟達腦子進水了,才會想著叛漢投魏。

孟達只想立功,只求進步。

而街亭,就是孟達立功進步的階梯。

若連街亭都守不住,孟達也不用再想著立功進步了,即便不死也會被閒置。

由於孟達在街亭擋住了楊秋的猛攻,諸葛亮在隴右如魚得水。

隴右本就有大量從益州遷徙過去的漢人、東羌、氐人,見到王師北伐,不少人都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諸葛亮也是個會安撫的。

除了常規的許諾外,更是拿出了硬通貨蜀錦。

許諾隴右肯誠心歸附大漢的豪強士族,不僅可以享受蜀錦的折扣還可以經銷蜀錦。

這其中的利益,用“暴利”來形容都不為過。

蜀錦不僅僅是北方曹魏的緊缺品,更是西域諸國的緊缺品。

這等於是諸葛亮將潑天的富貴砸到了隴右的豪強士族臉上:要不要?不要我給別人。

沒有什麼比“雙贏”更能令人信服的了。

大漢來收復隴右,不是來搶你們隴右豪強士族的利益的,是來幫你們賺富貴的!

因此。

不僅毗鄰天水的南安諸縣官吏士民都降了,就連街亭北面的安定郡也有不少縣官吏士民都在響應諸葛亮。

隴西郡的遊楚雖然極力想要固守更是許諾官吏士民可以在事急時綁著自己去投降,最終也沒能抵擋住漢軍的攻心計。

面對漢軍的攻勢、以及城內郡吏的反叛,遊楚苦戰後逃往了金城。

金城的郝昭、魏平見漢軍勢大,且天水、南安、隴西三郡皆被漢軍奪取,哪還敢戰,慌忙退守金城。

剛上任半年的涼州刺史孟建更是心慌,擔心諸葛亮趁勢來取涼州,又派人給諸葛亮送信,希望諸葛亮能念舊友之情。

孟建妻子族人都在洛陽,是不可能投降的,否則就成了孟建一人獨活妻子族人都會被問罪。

諸葛亮本就沒奪涼州的心思,也不希望涼州兵馬來隴右搗亂,正巧孟建派人送信,遂也派人回信稱“看公威面,只要涼州不動刀兵,我定也不會兵入涼州,更不會讓孟起入涼州。”

大意就是:只要你約束好涼州的官吏,大家相安無事,你若約束不了,那我只能讓馬超去涼州引羌胡生亂了。

或恩或威下,即便是逃去了金城的遊楚也不敢勸孟建出兵。

真讓馬超引羌胡生亂,屆時涼州都未必能保。

而現在,諸葛亮顧慮孟建丟了涼州會禍及妻小族人,暫時和睦相處,已經是涼州當前最好的應對了。

至於後續如何擊退諸葛亮,主要還是得看關中的曹真如何調兵增援。

若增援到了隴右,曹真必會給孟建下令;若增援到不了隴右,那孟建固守涼州也是合情合理的。

隴右又不歸孟建管,孟建可以無功但不能有過。

漢軍在隴右的浩大聲勢,讓親臨上邽指揮的雍州刺史郭淮更是驚駭,而楊秋在街亭苦戰不利,也讓郭淮憂心不已。

“漢軍在隴右的聲威太盛,涼州刺史孟建又跟諸葛亮有舊,若不能遏制隴右,涼州必失。”

想到這裡。

郭淮再次派人給長安的曹真傳訊,希望曹真能調更多的大將和兵馬來爭隴右,尤其是武關的張郃!

楊秋雖然也是橫行雍、涼多年的驍將,但比起張郃遠遠不如。

郭淮認定,若攻打街亭的是張郃而不是楊秋,街亭早就攻破了,又何至於讓諸葛亮在隴右恣意的招降諸縣?

而在郭淮向長安傳訊的期間,諸葛亮也將最新的隴右戰報,派人送往襄陽。

荊州和益州隔得遠,天水到襄陽最快也得十日,襄陽到天水又會更久。

為了能讓荊州和益州兩處戰場的通訊能及時,諸葛亮幾乎是每隔三日就會派人送信。

同樣,劉備也是三日一送。

這也是為何,諸葛亮會將信送往襄陽而不是江陵的原因。

劉備先前的來信,已經告知諸葛亮:人在襄陽而非江陵。

遠距離協同作戰時,情報共享最是不可忽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