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
大漢執棋者,依舊是劉備。
劉封同樣只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不同的是,劉封這顆棋子的自主權要遠勝於其餘的棋子。
自劉封在上庸覺醒記憶始,劉封就一直在設法增加自主權。
如最初,劉封只想救下關羽保住性命。
隨後,劉封斷定在救下關羽保住性命的同時還能保住南郡。
再後,得陸口、取夏口、平南中、奪襄樊、佔南鄉、搶樊口、破石陽.....
劉封的自主權也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能影響劉備這個執棋者的戰略目標。
曹丕和孫權濡須口大戰前,劉備的戰略目標是:屯田積糧!
積三千萬斛糧於漢水,則可再起荊益十萬之眾伐曹。
曹丕和孫權濡須口大戰後,孫權這個“漁翁”已經成了“魚肉”,雖然能在江東翻騰,但已經沒資格參與天下爭鋒了。
局勢的變化,決定戰略的變化。
不論是東和孫權還是東征孫權,都已經不重要了。
目前有資格跟劉備同臺對抗的,只有曹丕!
若不談立場,呂蒙昔日首倡滅羽時那句“今羽所以未便東向者,以至尊聖明,蒙等尚存也。今不於強壯時圖之,一旦僵仆,欲復陳力,其可得邪?”,也很符合劉備如今的現狀。
劉備、關羽、黃忠、趙雲、糜竺等,年齡都在六十以上。
諸葛亮、法正、張飛、馬超、關平等,年齡也在四十到六十間。
且不提拖上十年、二十年。
即便是拖上個五年左右,都可能會如諸葛亮《後出師表》中所描寫一般:
然喪趙雲、陽群、馬玉、閻芝、丁立、白壽、劉郃、鄧銅等及曲長、屯將七十餘人,突將、無前、賨叟、青羌、散騎、武騎一千餘人。此皆數十年之內所糾合四方之精銳,非一州之所有;若複數年,則損三分之二也。
時間拖得越久,對大漢的北伐越不利。
簡單來講:劉備關羽張飛趙雲等老一輩的,大抵都是北方人流離到了南方,熟悉北方的人文地理,對北歸有執念;而年輕一輩的,大抵都是南方人,不僅不熟悉北方的人文地理,對北伐的執念也沒老一輩的強。
在南方待得好好的,為啥非得去北方苦寒之地呢?
在巴蜀、荊楚稱孤道寡,安居樂業,不好嗎?
衣冠南渡的東晉如此。
偏安江南的南宋如此。
久而久之。
當老一輩的全部逝去,就沒幾個願意支援北伐了。
到那時。
劉備建立的大漢,擺脫了蜀漢的蔑稱,又會多個南漢的蔑稱。
劉封不想讓劉備成立的大漢,最終變成偏安一隅的南漢,就得積極促成北伐。
【太子當有軍威,丞相當明軍務。】
這並非劉封一時頭腦發熱,而是深思熟慮的決定。
“容亮細思。”
諸葛亮沒有給劉封肯定的回答。
似這等抉擇,也非一時半刻就能拍腦袋決定的。
“夜已深,丞相可先休息。”
劉封起身作辭。
有的事,不需要說得太多。
似諸葛亮這樣大智慧的人,也不會輕易受他人的觀念左右。
......
街道。
劉封策馬徐行,低頭靜思。
噠噠噠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夜空下顯得極為的清脆。
到了岔路口。
劉封又勒住了戰馬。
往左,是燕王府。
往右,是太子府。
猶豫了片刻,劉封向右而走。
親衛田七小聲提醒:“殿下,眼下已近子時,這個時候去尋太子,是否太晚了些?不如明日再去?”
“一事不煩二日,既然今夜已被驚擾,索性就一次性解決了。太子為儲君,得習慣。”劉封輕抖韁繩,改徐行為慢跑。
太子劉禪今年十六。
按史載時間,劉禪今年會稱帝,而後內亂四起。
雖說後世對劉禪褒貶不一,但在劉封眼中,劉禪依舊是值得信賴的。
相較而言,劉禪在權略上不如曹丕和孫權,在仁厚上遠勝之。
然而對於宗室而言,一個仁厚的皇帝,遠比一個刻薄寡恩的皇帝更值得信賴。
劉禪對宗室最大的詬病點,也僅僅在於後期聽信黃皓讒言疏遠劉永,讓劉永十餘年不得入朝覲見。
前往太子府的途中,劉封遇到了衛將軍黃忠。
“老將軍這麼晚了,還要親自巡城?”劉封頗感訝異。
黃忠呵呵一笑:“年齡大了,睡不久。年輕人才應少熬夜,殿下這是要去尋太子?”
年輕人才應少熬夜......
劉封不由想到了後世公司熬夜的年輕人、廣場鍛鍊的老年人,死去的記憶突然攻擊我......
將頭腦中的思緒散去,劉封點頭:“有些私事,需要與太子商議。”
頓了頓,劉封又補充道:“老將軍雖然身強體健,但也不可多熬夜。北伐尚需老將軍助力。”
黃忠敏銳的聽出了劉封話中的隱意,又聯想到劉封深夜去見劉禪,不由有了猜測。
遂湊近劉封,低聲問道:“殿下,莫非陛下要準備北伐了?可老夫聽說,如今糧草不濟,難以北伐。”
“孤只能說,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可觀老將軍這般熬夜,孤恐北伐時,老將軍難以承受行軍之苦啊。”劉封隱晦而道。
黃忠大手一揮,哈哈大笑:“殿下說笑了。老夫堂堂武將,何懼行軍之苦?不過殿下言之有理,老夫近日確也有些疲倦,不適合再熬夜。”
看著黃忠大笑而去的背影,劉封吩咐田七道:“田校尉,明日你給老將軍送些老參,再將府中的良醫帶上,好好替老將軍診斷。”
在劉備的諸文武中。
黃忠是劉封最擔心的一個。
劉封的介入,改變了不少人的命運。
本該在220年病逝的黃忠和法正都活到了現在。
法正還好,如今才四十七歲。
黃忠,劉封都不適合用年歲來描述了。
劉封怕在北伐的時候,聽到黃忠的噩耗。
一路來到太子府前。
門人見是劉封來訪,不敢怠慢,忙去通傳。
不多時。
劉禪披衣而出,將劉封請到雅閣,隨後又取來茶水糕點,與劉封同席而坐。
敘禮後。
劉封直言了來意。
劉禪聽得心驚:“我雖為太子,但從未統兵。書上說,一將無能,累死三軍,我如何能擔此重任?”
似乎是覺得這話不妥,劉禪又改口道:“非我不願,而是我怕誤了父皇和兄長奪取雍州的大計。不如以驃騎將軍為主將,我跟著丞相隨軍歷練即可,一應軍務,我絕不插手。”
看著想去又怕誤了事的劉禪,劉封不由想到了最初時受劉備委以軍務的時候,也是這般忐忑。
父兄都雄姿英武,劉禪又豈會對戰場沒有嚮往之心?
然因劉禪年幼,且劉備又有劉封這個能征善戰的養子在身邊,自然也不用劉禪去戰場犯險。
劉禪性格又乖巧懂事,不會因為想去戰場就忘記自身的職責和使命,故而一直將這個想法深藏於心。
此刻聽到劉封的來意,劉禪心頭又是期待又是緊張。
期待的是能如父兄一般在戰場上雄姿英武,緊張的從未上過戰場如何能擔此重任?
看著眼前在後世還只是箇中學生年齡的劉禪,劉封的眼中也不由生出了幾分憐愛:“我之所以會向父皇提議讓太子去當主將攻取雍州,是因為這是我專門為太子而準備的。
太子當有軍威!今後繼位稱帝后,才能鎮得住驕兵悍將,這主將,除了父皇和太子,誰都不能當!
然而父皇年邁,蜀道艱難,倘若途中有個不測,不僅攻取雍州會失敗,更會令朝野動盪。
身為人子,又為人臣,太子與我,當為父皇擔此重任。我在荊北牽制曹魏主力,太子由西伺機奪雍州。
而後會師長安,再請父皇登臨,既可盡人子孝,又可揚大漢名,豈不美哉?”
見劉禪臉色依舊緊張,劉封又補充道:“太子無需過於憂慮。具體的軍務由丞相和驃騎將軍為太子謀劃,太子只需忙時發號施令、閒時安撫將士,如昔日在成都監國一般。”
隨後。
劉封又將主將的日常職務和掌控軍心的核心要點,簡明扼要的向劉禪解說。
劉禪並不笨。
能在劉備奪取襄樊期間在成都監國且不出大紕漏,就已經證明了劉禪的才能。
劉禪這個主將,並不需要劉禪去構思戰略戰術,也不需要劉禪去陷陣先登,更側重於發號施令和安撫將士。
發號施令,是讓將士明白誰才是益州郡的主將。
安撫將士,是讓劉禪去籠絡益州軍的軍心,避免將士只認將軍不認劉禪。
劉封沒有明說的是:萬一益州諸將中,今後有人覺得跟著劉禪沒前途,想換個陣營,拐帶兵馬就投曹了。
那麼劉封上庸遏止的危機就有可能在益州諸將中出現。
培養劉禪在益州軍中的軍威,可以有效的遏制或減少這類事的出現。
在劉封的解說下,劉禪漸漸按捺住了內心的忐忑。
“父皇可會同意?”劉禪又問出了關鍵。
劉備同意,諸事可行;劉備不同意,諸事皆休。
見劉禪不再忐忑不安,劉封篤定而笑:“只要太子有當主將的勇氣、有北伐的決心,父皇就一定會同意。”
秦始皇不喜扶蘇,是覺得扶蘇性格上不像自己。
漢武帝不喜劉據,是覺得劉據性格上不像自己。
李世民不喜李承乾,是覺得李承乾性格上不像自己。
朱元璋喜歡朱標,是覺得朱標性格上跟自己極為相似。
子不類父,父生嫌棄。
子若類父,父才歡喜。
常年跟著劉備的劉封,很清楚劉備的個性。
相較於才能,劉備更欣賞勇氣和決心,尤其是能屈能伸、屢敗屢戰的堅韌。
才能可以培養,而稟性卻是難移。
話畢。
劉封辭別劉禪。
該說的已經說了,剩下的就得靠劉禪自行去領悟了。
大將軍關羽和驃騎將軍馬超處,劉封沒再去驚擾。
私見諸葛亮和劉禪,是提前讓兩人去思考要不要去益州,若再去驚擾關羽和馬超,就有刻意針對法正和東川諸將的嫌疑了。
這其中的度,劉封也是得權衡考慮的。
回到府中。
孫琰並未入睡,而是一直在房中靜候。
見劉封歸來,孫琰又貼心的給劉封準備了熱水和夜宵。
看著面有倦色的孫琰,劉封頓生愛憐。
有妻如此,當湧泉報之。
一覺天明。
劉封早早而起,在院中指導劉林、劉爽、劉瓚和孫成的晨練。
自歸荊州後,劉爽和劉瓚兩兄弟的身板也越發的強壯。
兩兄弟又為了給各自的阿母長臉,不辜負劉備和劉封的期待,平日裡習文練武,更是刻苦。
有時候發起狠來,哪怕前日裡腳扭傷了都要堅持第二日的課程。
若不是孫琰發現得及時,人都得練廢。
劉林的性格則是相對沉穩,雖然年齡最小,但卻最為均衡,論文論武,都在均衡提升。
孫成則又不同。
不論是劉林,還是劉爽劉瓚,在習文練武后,文武水準都在提升。
孫成雖也習文但卻不喜文,獨好習武。
問及原因就是:大丈夫當學衛、霍,將十萬之騎馳騁沙漠,驅戎狄,平胡夷,立功建號,文能識字明理即可。
又稱:荀子有言“目不能兩視而明,耳不能兩聽而聰”,莊子有言“用志不分,乃凝於神”,既然志在學衛、霍,那麼就應當將精力都放在練武上。
不過。
由於孫乾和孫乾的夫人都儒雅俊秀,孫成也繼承了父母的儒雅俊秀,即便拿起長槍裝狠人,也是個“玉面寒槍俊俏郎”。
雖然孫成才十一歲,但江陵城中想將女兒嫁給孫成的官宦或名仕,已經排了長隊,走在大街上都能被不知哪兒冒出來的小丫頭送絲絹。
這也常讓孫成苦惱不已。
孫成更希望自己是個粗獷且能唬人的將軍,瞪一眼吼一聲就能讓敵人驚懼,而非人人見了都覺得是個人畜無害的“俊俏郎”。
劉封給孫成想了個主意,讓孫成出門就戴個凶神惡煞的木製面具。
一開始還能唬人,最後不知道是誰將這訊息給洩露出去,導致江陵城中的小丫頭們口口相傳稱“誰能讓孫成摘下面具,孫成就能為誰傾心”,嚇得孫成府門都不敢再出!
到了巳時。
侍中郭攸之再次到來,傳召劉封。
同時傳召的,還有大將軍關羽、丞相諸葛亮、尚書令法正、驃騎將軍馬超和太子劉禪。
劉封是最後一個到的。
倒不是劉封故意推諉,而是關羽、諸葛亮、法正、馬超和劉禪,都是上了早朝的,直接就留在了朝會處。
劉封是剛回江陵不久,還在休假期,如無要事是可以不用上早朝的。
“兒臣拜見父皇!”
快速的掃了一眼眾人,劉封近前向劉備行禮。
劉備微微頷首,示意劉封入坐。
隨後。
劉備直入正題,一面將李嚴引東川諸將奪取武都陰平擊退郭淮的捷報呈與眾人,一面又提出了讓太子劉禪去益州當主將統率東川諸將奪取雍州的方案。
略有不同的是,劉備只提了讓劉禪去益州,沒提讓諸葛亮和馬超也跟著去。
話音剛落,眾人反應不一。
關羽、馬超、法正皆有驚愕,諸葛亮一臉淡定,劉禪則是難捺激動。
“陛下,戰場兇險,太子又年幼未曾統兵,諸事難料,恐生禍端。臣以為,可暫令太子跟著衛將軍統引皇城衛軍,歷練四年,待太子及冠後再入戰場。”
關羽斟酌了用詞。
既提出了劉禪年幼統兵的風險,又給出了歷練劉禪的方案。
跟著衛將軍黃忠統領皇城衛軍,能讓劉禪熟悉軍務的同時又不會讓劉禪遇到戰場上的兇險。
劉禪的眼中不由閃過幾分落寞。
雖然關羽是在關心自己,但統領皇城衛軍和去益州統領大軍攻打雍州,兩者性質是完全不同的!
尤其是昨夜在劉封的鼓舞下,劉禪已經下了去益州的決心,現在關羽說“不”,劉禪這心中肯定是有落差感的。
馬超雖然驚訝但沒有開口。
昨日才去見了劉封,問劉封是否有徵戰別處的想法,今日就聽到劉備要讓劉禪去益州歷練。
陛下要攻打雍州,豈能不用到我馬超?
只不過涉及到了劉禪的安危,馬超也不好反駁關羽,否則就成了馬超一心立功而視劉禪安危於不顧。
馬超將目光看向了劉封,眼有詢問之意。
劉封笑而點頭。
馬超心中更安。
法正遲疑了片刻,也勸道:“陛下,大將軍言之有理。太子乃是儲君,應在朝中協助陛下處理朝政,不可輕離江陵而往雍州苦寒之地。
東川都督李嚴、梓潼太守張翼、汶山太守孟達、漢中太守魏延、巴西太守閻芝,皆是當世英才,由東川諸將攻取雍州,足矣。
倘若陛下擔心眾將有失,臣願走一趟益州,協助東川諸將。”
關羽側重於擔心劉禪的安危,法正側重於東川諸將能否攻下雍州。
立場不同,位置不同,側重點自然不同。
劉備不置可否,而是看向了諸葛亮:“丞相以為,太子可否擔此重任?”
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諸葛亮。
尤其是關羽,目光凜冽而強勢,顯然很怕諸葛亮來句“可”。
諸葛亮頓感頭疼。
昨夜,諸葛亮思考了很久,劉封那句“太子當有軍威,丞相當明軍務”,讓諸葛亮生了很大的感觸。
諸葛亮是個很顧全大局的人,考慮問題向來都是從大方向的整體利益來考慮。
史載劉備“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國,終定大事。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被不少黑子惡意曲解為劉備在敲打諸葛亮。
而實際上,以劉備當時都快破產清算的局面,諸葛亮不撂攤子就不錯了,還敢敲打?
劉備深知諸葛亮顧全大局,一心為公,故而才會在臨終時賦予諸葛亮“廢帝”權。
換而言之:今後這大漢的皇帝,諸葛亮想廢誰就廢誰,想立誰就立誰,只要大漢傳承不滅就行,一切諸葛亮說了算,誰不聽諸葛亮的,誰就是違背“先帝遺命”。
這是劉備對諸葛亮的絕對信任!
如魚得水,亦非虛言!
良久。
諸葛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臣以為,太子當有軍威!
李嚴等人奪取武都陰平,又擊退郭淮;曹丕在濡須口又方與孫權激戰半年,民疲兵乏,正是奪取雍州的時機!
要奪雍州,只有東川一路難以施行,需有燕王殿下在荊北牽制武關的張郃和宛城的徐晃。
然而。
朝野間已生議論,多有擔心燕王殿下威名太盛而太子又無軍威,今後剛猛難制。
故而臣以為:陛下應當斟酌!”
劉封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丞相啊丞相,你這也太狠了吧!
諸葛亮不明著說要不要讓劉禪去益州當主將,話裡行間卻都是在支援劉禪去益州當主將。
甚至還給劉封安了個“剛猛難制”的名頭來增加說服力。
至於是否會引起跟劉封的爭端?
諸葛亮表示:攻取雍州的方案是燕王殿下你提的,太子當有軍威也是燕王殿下你的意思,那亮順勢表達下燕王殿下你功高蓋主來增加說服力,燕王殿下你也會很樂意的吧?
看著諸葛亮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劉封也只能配合諸葛亮演戲。
當即。
劉封拍案而起,佯怒道:“父皇,兒臣與太子,一向兄友弟恭,不曾想朝野間竟有小人意圖離間兒臣與太子間的兄弟情義,實是可恨!
兒臣願在荊北牽制武關的張郃和宛城的徐晃,為太子製造奪取雍州的機會。
既然丞相擔心兒臣剛猛難制,大將軍又擔心太子會有危險,不如由丞相擔任太子的參軍,再由驃騎將軍一同前往益州。
如此:太子有了軍威,丞相明瞭軍務,還會怕兒臣剛猛難制嗎?
待兒臣協助太子攻破雍州,父皇登臨長安舊都,朝野間的議論也將不攻自破。
就怕丞相不敢去!”
諸葛亮淡然一笑:“亮,有何不敢?只是亮去了益州,誰又來主持朝中諸務。”
劉封順手一指法正,道:“丞相多慮了!法令君尚在江陵,又豈會無人來主持朝中諸務?丞相這是在小覷法令君嗎?”
看著劉封和諸葛亮的“爭鋒相對”,劉備額生黑線,你們倆這是合起來欺負孝直啊!
法正此刻陷入了懵的狀態。
什麼情況?
不僅太子要去益州,丞相也要去益州?
等等。
什麼叫“丞相小覷我”?
丞相若是離開了,丞相負責的公務豈不是全都得我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