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關。
劉封驅兵而至。
受地形所限，萬餘人的軍陣遠遠排開。
關上。
曹丕、曹真等人盡皆色變。
“劉封就只有這點兵馬？”
曹丕瞪大了眼睛，目光看向了自澠池撤回的夏侯尚，彷彿在說：你TM是不是在逗朕玩？
在夏侯尚斷定劉備會親征後，曹丕採納眾文武意見，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制定了應對戰略。
甚至於。
曹丕還在函谷關部署了三萬大軍。
結果。
劉封僅僅帶著萬餘人就殺到了函谷關。
這讓曹丕、曹真感到了一陣陣不真實。
要打函谷關，好歹也湊個十萬大軍啊！
帶個萬餘人就敢在函谷關耀武揚威，真當這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函谷關是擺設？
“陛下，臣無能。”
夏侯尚滿臉通紅，沒有尋藉口找理由，而是直接承認了自己不行。
正鬱悶間。
又見劉封引了十餘騎抵近函谷關。
“大漢燕王、大將軍劉封在此，守關者何人？”劉封策馬揚鞭，聲若洪鐘，意氣風發。
曹丕只感覺怒火蹭蹭蹭的往上飆。
太狂妄了！
這可是函谷關！
劉封這廝帶著萬餘人來耀武揚威就算了，竟然只帶了十餘騎就敢抵近關門喊話。
如此欺朕，是可忍孰不可忍！
曹丕怒聲喝罵：“賣履老兒的假子，怎敢犯朕疆土？”
聽到曹丕的喝罵聲，劉封不怒反喜，大笑而呼：“原來是弒妻疑子的曹子桓啊。
孤聽聞你被幾個美妾蠱惑，就賜死了結髮之妻甄宓；又怕甄宓之子曹叡掌權後為母報仇，遲遲不肯立曹叡為太子。
弒妻疑子，禽獸不如啊。”
劉封左右，十餘騎齊聲高呼“弒妻疑子，禽獸不如”，
曹丕氣得臉紅脖子粗，可又沒辦法反駁。
鐵的事實面前，越是反駁越會落入下乘。
曹真見曹丕吃癟，厲聲高呼：“劉封，你就只會逞口舌之利嗎？有膽子就來攻關！”
劉封定睛一瞧，認出了關上高呼的曹真，不由大笑：“曹子丹，你在洛陽待久了，腦子也跟弒妻疑子的曹子桓一樣蠢了嗎？
函谷關世之天險，孤又不傻，豈會蠢到直接攻關？反倒是你曹子丹，以前在南鄉的時候還敢跟孤正面對決。
孤本以為你曹子丹乃當世俊傑，怎如今只敢龜縮在函谷關上，連出戰的勇氣都沒有了？
來來來。
與孤一戰！
至於曹子桓那個弒妻疑子的禽獸偽帝，你就不要理會了。
你和孤都是假子，理當分個高低！”
論罵陣，劉封自問還沒輸過誰。
明著是在笑曹真，實則在諷曹丕。
“弒妻疑子，禽獸不如。”這個稱號，得讓曹丕一直揹著。
曹真偷偷看了一眼臉紅脖子粗且眼神陰沉如水的曹丕，不由心中發虛，奮聲再喝：“劉封，休得猖狂！你若不敢攻關，就速速離去！”
劉封勾了勾手：“孤猖狂了，你又能如何？來打孤撒！孤就愛看你又怒又氣又無可奈何的慫樣兒！”
曹真握緊了拳頭。
劉封勾手的動作配合那氣死人不償命的話，讓曹真心態有些炸。
好不容易壓制了理智，曹真決定不跟劉封搭話。
反正有函谷關在手，怕什麼劉封？
見函谷關上的曹丕曹真不肯出關。
劉封也不氣餒。
來函谷關前劉封就很清楚：函谷關是無法強行攻破的。
戰國時期那次攻打函谷關，打了三年，號稱伏屍百萬，才攻破函谷關。
劉封可沒這麼多人命去填。
同樣。
劉封也不認可用人命去填的攻關手段。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不是兵法。
是自損根基。
要破函谷關，得誘函谷關守將出關。
而如何誘，是核心。
到了傍晚。
函谷關下篝火升起，一個戲臺子在函谷關前搭建。
戲臺子的距離不遠不近，既在函谷關的箭矢之外，又能讓函谷關上的偽魏將士聽到伶人的唱戲聲。
隨著舞樂響起，伶人那極具辨識度的聲音響起。
在戲臺上搭建的簡易擴音器擴音下，唱戲聲清晰的飄到了函谷關上偽魏將士的耳中。
只聽得鑼鼓前奏，梆子調起。
伶人扮曹丕，提袍踱步，（唱）：洛陽城裡坐龍椅，曹子桓啊心狠厲！（白）：俺本是魏國偽皇帝，卻做下兩樁禽獸事！
鑼聲鏘鏘，眾人和聲：嘿！禽獸事！
又見伶人甩袖掩面，作婦人狀，（唱）：結髮妻甄宓，貌美似天仙。（白）俺疑她不貞，一杯毒酒賜！
鑼聲鏘鏘，眾人驚呼：哎呀呀！親生骨肉哭斷腸，美妾笑裡刀劍藏！
隨後。
伶人變臉作疑懼狀，左右張望，（唱）：親兒叡兒聰慧郎，偏說他要報母仇！（白）嚇得夜夜難安眠，太子位子不敢傳！
鑼聲鏘鏘，眾人譏笑：哈哈哈！疑神疑鬼像鼠竄！
鑼鼓急催，眾人齊拍手，（合唱）：弒妻疑子喪天良，禽獸不如曹子桓！弒妻疑子喪天良，禽獸不如曹子桓！
伶人指向函谷關，激昂（唱）：劉大將軍擂戰鼓，函谷關前揭爾醜！（白）偽帝怎配坐江山？大漢兒郎吼破天！
鼓點如雷，眾兵舉矛吶喊：吼！吼！吼！
關樓上的偽魏將士一開始還沒聽明白，等戲臺上的伶人反覆戲唱後，哪怕是再愚鈍的將士也聽明白了戲臺上唱的內容。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曹丕那個氣啊。
關下的戲臺唱了一個整晚，直接將曹丕弒妻疑子給具象化了，這簡直就是在按著曹丕咣咣咣的抽曹丕的臉！
一整個晚上的時間，關樓上執勤的偽魏將士都幾乎都能將臺詞背下來了。
曹丕的怒火，也在與日俱增！
這還沒完。
到了第二日。
劉封又換了個劇本。
這次的劇本不是弒妻疑子了。
而是殺敵囚弟了。
又見伶人扮曹丕，錦袍歪系，提酒壺踉蹌而出。
（唱）曹門有子名倉舒，五歲稱象顯神聰！（白）偏這倉舒善巧言，父心偏寵似山傾！
（甩袖擲壺，變臉陰鷙）
鑼聲鏘鏘，眾人和聲：嘿！壓我頭！
伶人又作研藥狀，左右窺視。
（唱）：豈容孺子奪儲位？一劑毒藥絕後患！（白）父王痛哭問蒼天，我自竊喜無人見！
銅鈸驚響，眾兵驚呼：哎呀呀！毒酒下，神童亡！
轉場伶人披甲扮曹彰，揮戟怒吼。
（唱）：任城驍勇黃鬚兒，沙場橫槊退千軍！（白）兄忌武勇震朝堂，金枷玉鎖困高牆！
（作鐵鏈纏身狀，掙扎倒地）
眾人跺腳譏諷：哈哈哈！親弟成囚徒！
鼓點如暴雨，眾人圍指函谷關合唱：殺弟囚弟喪天良，虎狼之心曹子桓！囚弟殺弟喪天良，偽帝怎配坐金鑾！
關下士卒舉火把齊吼：誅偽帝！正綱常！
“彼其娘也！朕忍不了！”
曹丕頭都快炸了。
先是弒妻疑子，現在又是殺敵囚弟。
就知道揭短是吧?
有本事就來破關，玩什麼陰謀詭計！
若不是曹真和夏侯尚力勸阻止，曹丕都想親自持矛出關去取劉封首級了。
然而。
劉封的劇本還沒結束。
演了大半日的殺弟囚弟劇本後，新劇本“悖逆人倫”又出現了。
只聽得二胡幽咽，伶人扮演劉協踉蹌而上。
伶人顫聲，（唱）：禪讓詔書血淚書，二女入魏遭荼毒！（白）強納帝之雙嬌女，甥女同侍亂綱常。
拋雙履於地，掩面痛哭。
眾唾：呸！亂人倫！
伶人換曹丕裝，攬二女狀，（唱）：銅雀臺中藏美妾，父妾承歡俺膝前！（白）先王姬妾多嬌媚，今朝盡屬曹子桓！
甩袖露內襯孝衣，鈸聲刺耳，眾譁然。
眾伶撕幡灑紙錢，（合唱）：忠孝仁義全不顧，欺妹霸娘罪滔天！若問此人何處尋？（白）函谷關上禽獸曹！
眾兵吼聲震天：天誅曹賊！
“出兵！出兵！給朕出兵！朕要殺了劉封狗賊！”曹丕赤紅著雙目，黑歷史被劉封以戲臺的方式逐一扒出，彷彿讓曹丕脫褻衣行於鬧市一般，任人看了個精光。
曹真和夏侯尚也被劉封這如流氓打架一般的激將方式給整傻了。
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你好歹是堂堂燕王大將軍，能不能別盡幹流氓事？
關門開啟。
被徹底激怒的曹丕，不顧曹真和夏侯尚的苦勸，執意要出關與劉封一戰。
見魏軍出關，戲臺上的伶人軍卒齊聲咋呼：“曹丕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風緊扯呼。”
曹丕深恨劉封，也深恨關下的戲臺。
最先頭的曹將，更是得了曹丕的軍令，直接帶人先將戲臺子給拆了。
“這就忍不住了？孤還有十幾個劇本沒上呢。”
看著怒而出關的魏軍，劉封嘴角掛著戲謔之色。
若是強攻函谷關，劉封這萬餘兵馬連函谷關的弓箭都消耗不完就得全軍覆沒。
可若是關外作戰，哪怕十萬魏軍來攻，劉封也敢帶著這萬餘漢兵在十萬魏軍中殺個來回。
“後退十里。”
劉封沒有直接與魏軍交戰，而是選擇了撤退。
此處距離函谷關太近，即便擊敗了魏軍，魏軍也能輕易退入函谷關。
想滅掉出關的魏軍，劉封需要換個戰場。
“陛下，劉封撤兵，恐有奸計。”曹真急勸。
劉封誘敵深入的計策太明顯了，以曹真的用兵水平輕而易舉就能看穿。
然而。
曹真雖然能看穿，但函谷關的主將不是曹真。
曹丕雙目赤紅：“朕豈不知兵？劉封有埋伏又如何，朕就來個將計就計。子丹，你引兵在後，若見劉封伏兵出現，可迂迴其後。”
曹真傻了眼。
將計就計？
直接守關才是上策，何必冒著風險將計就計？
儘管曹真再三苦勸，曹丕依舊我行我素，發動了專屬技能：帝不聽。
無奈之下。
曹真只能領了軍令，率兵出關。
“篡漢逆賊，終究還是沉不住氣。”
曹丕的反應，在劉封的預料之中。
戲臺班子的“嘲諷”，只是促因。
根本原因在於曹丕這幾年節節敗退，威望日漸。
如今更是被劉封欺負到了函谷關前，直接將曹丕的威望碾壓在了腳下。
倘若不能擊退劉封，曹丕都得考慮遷都了。
然而。
一旦遷都，曹丕不僅會威嚴掃地，對各州郡的控制也會變得更為薄弱。
遷都，就意味著從政權上承認魏不如漢。
那麼今後劉封長驅直入直接打到幽州都不會令人意外。
昔日官渡之戰時，袁強曹弱，一大堆人私底下向袁紹寫信投降。
昔日赤壁之戰時，曹強吳弱，一大堆人鼓吹投降。
大家都是來求安穩和富貴的，不是人人都願意為皇室賣命效死，對大部分人而言，誰強就跟誰。
故而。
與其說是劉封用戲臺子的方式激怒了曹丕，不如說是劉封用戲臺子的方式將曹丕心中的憤懣和驚懼都串聯起來了。
讓曹丕對劉封的恨意飆升到了極致，失去了正常的理智。
“列陣，反擊。”
果斷而冷靜的軍令下達。
漢軍不再“逃竄”，紛紛轉身列陣，猶如嗜血的猛獸一般盯著魏軍。
若是攻打天險函谷關，漢軍將士沒有信心。
可若是擊敗眼前的魏軍，漢軍當前計程車氣正是巔峰！
“殺！”
沒有過多的花裡胡哨，只有呼喊的殺聲和揮舞的兵器。
魏軍計程車氣本就不如漢軍，且魏軍的精銳又接連被漢軍殲滅，此刻遇上如狼似虎的漢軍反擊，出關的魏軍壓根不是對手。
不多時。
魏軍就有了敗績。
原本後方的曹真是想等著漢軍的伏兵出現再加入戰場的，沒想到劉封都沒用伏兵，魏軍就敗了。
見狀。
曹真不得不提前切入戰場。
“等你多時了！”
就在曹真加入戰場後，忽聽得戰場上空響起了一聲聲的響箭。
一直兵馬斜刺裡殺入，直接攔腰截斷了曹真的兵馬，更有來將大呼：“魏延在此，爾等中大將軍之計了！”
魏延原本是跟著劉備同中軍同行的。
後因劉封殺得太快，一路從潼關殺到了函谷關，擔心劉封孤軍深入的劉備，急忙派魏延引兵增援。
恰巧劉封正在設計引誘曹丕派兵出關，於是就將魏延部署到了伏兵位置，減輕了劉封兵力不足的壓力。
原本是將計就計，卻依舊中了劉封的埋伏。
關上的曹丕看得心驚，忙令夏侯尚整兵出關去救曹真。
雖說劉封放了曹休，劉封如今的殺意太大，滿寵、郭淮、張郃、曹彰甚至連弘農太守鄭渾都斬了，曹丕怕劉封將曹真也斬了，那這身邊就真的無人可用了。
夏侯尚也不敢怠慢，連忙催兵出關。
然而。
出關容易，想回關就難了。
能騙曹丕派兵出關也就這一次的機會，即便不能擊殺曹真也得大量擊殺魏軍的有生力量。
見函谷關又有兵馬殺出。
劉封直接引了近衛步騎殺入戰場，直衝夏侯尚的將旗。
“夏侯尚，還敢出關，不懼死乎？”
見到劉封殺來，夏侯尚只感覺心驚肉跳。
被劉封一路自曹陽追殺到函谷關，夏侯尚早已對劉封滋生了畏懼之心，根本不敢跟劉封廝殺。
“攔住劉封！賞千金！”
別人都是擊殺劉封賞千金，夏侯尚退而求其次，攔住劉封就賞千金。
“想攔孤？爾等也配！”
劉封大喝一聲，長槍磕碰處，無一合之敵！
本就是驍勇猛將，常年征戰又經驗豐富，沒有徐晃等一流武將牽制劉封，尋常的魏軍將士壓根不是劉封對手。
“夏侯尚，納命來！”
一聲暴喝，驚得夏侯尚肝膽欲裂。
想要策馬避讓時，劉封已經殺到了眼前。
無奈之下，夏侯尚只能挺槍策馬與劉封交戰。
只是剛一交鋒，夏侯尚就感受到了磅礴的氣力自長槍傳到手中，險些握不住長槍。
“不逃，會死！”
夏侯尚的腦海中瞬間浮現了與劉封持續交戰的結果，當即虛晃一槍，策馬就走。
劉封則是緊追不捨。
周圍的魏軍也因夏侯尚被劉封貼近急追而亂了陣型。
夏侯尚本想往函谷關跑，又因後方道路被堵而無法輕易撤退，只能偏道而逃。
函谷關的地形雖然易守難攻，但也給守軍造成了個致命劣勢。
那就是一旦出關了的守軍不能取勝，想回關就會變得極難，狹隘的通道無法讓大軍迅速撤回關內！
這也是劉封為何要想方設法引誘魏軍出關的原因之一。
出了關，想回撤可不容易。
見夏侯尚出關依舊不利，函谷關上的曹丕徹底蒙了。
怒火也被驚懼取代，曹丕終於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
可明白歸明白，曹丕也無法派兵增援了。
曹丕現在能做的，就是在函谷關禱告，禱告曹真和夏侯尚能安然返回函谷關。
王平、李平、魏延等人纏住了曹真，不讓曹真脫離；劉封則是猛追夏侯尚，誓要將喪膽的夏侯尚擊殺。
函谷關前，漢魏雙方，廝殺不休。
劉封追擊夏侯尚脫離了主戰場，到了一處偏僻小道。
“劉封，何必相追如此?”夏侯尚氣喘呼呼，對劉封執意追殺自己又是憤懣又是不解。
劉封不答，只是張弓搭箭，一箭射向夏侯尚。
夏侯尚順勢夾住箭矢，俯鞍而走作中箭狀，實則暗暗取弓。
待劉封戰馬接近，夏侯尚回身一箭，正中劉封“眉心”，劉封“痛呼一聲”，“翻身落馬”。
聽到劉封的痛呼聲，又見劉封落馬，夏侯尚的瞳孔瞬間緊縮。
“中了？”
夏侯尚的語氣中有驚疑有欣喜。
就在夏侯尚策馬回身想要補箭時，卻見劉封如鷂子翻身一般，反手又給了夏侯尚一箭，直接射中夏侯尚的戰馬。
戰馬吃痛，將夏侯尚給掀飛在地。
還未等夏侯尚反應過來，又見劉封欺身近前，與夏侯尚扭打一團。
不過片刻間。
夏侯尚就被劉封給錘得眼冒金星，隨後劉封取出小腿處的短刀，直接結果了夏侯尚的性命。
“要怪就怪，你姓夏侯，還是曹丕的親信。”
取了夏侯尚的首級，劉封策馬返回戰場。
此刻的戰場雙方都陷入了拉鋸戰，曹真憑藉驍勇穩住了魏軍的局勢，與漢軍打了個旗鼓相當。
劉封隨手將夏侯尚的首級扔給親衛田七，喝令道：“傳令眾軍，夏侯尚已被孤斬殺！”
田七不由蹙眉：“將軍，你怎又輕身犯險？倘若有不測，我等大罪矣！”
劉封大笑：“機不可失，若是孤不追，又如何能殺得了夏侯尚？你莫要給仲翔公提及此事。”
田七欲言又止，暗暗一嘆。
虞翻由於年邁，雖然同入了長安但沒有再隨軍，自然也勸不了劉封。
若虞翻在軍中，絕不會允許劉封單槍匹馬去追夏侯尚的。
雖說劉封武力比夏侯尚高，但戰場上生死較量不是單純的靠武力，只要不想死，就會無所不用其極。
田七擔心劉封輕身犯險出個意外，那就真成孫策之殤了。
夏侯尚被劉封斬殺的訊息，很快傳入軍中。
漢軍士氣大振。
看到被高高懸起的夏侯尚首級，魏軍則是士氣驟減，曹真努力維持的均衡也在夏侯尚被斬後出現了裂縫。
“伯仁被斬了？”
曹真又驚又懼，又見士氣開始潰散，不敢再戀戰，直接引親衛先行撤回函谷關小道，然後才下達了撤兵的軍令。
後方的魏軍得知夏侯尚被斬、曹真的將旗又退到了函谷關小道，士氣潰散得更快，更不敢與漢軍交戰。
“是朕害了伯仁！”
函谷關上，曹丕後悔不已。
若不是執意要派兵出關，夏侯尚不會死，曹真不會敗，更不會折損大量的兵力在函谷關外。
看著函谷關小道互相踐踏的魏軍，曹丕更是悔從心來。
“曹丕，何不速速投降！”
函谷關下。
劉封再次抵達。
只是這一次，曹丕不敢再與劉封答話。
麾下大將，接連被斬。
曹丕的傲氣和怒氣，都消弭不見，只剩下了驚懼。
然而。
壞訊息並沒有因為曹丕的悔恨而消失，反而接踵而至。
“稟陛下，伊闕關有漢軍攻關......”
“稟陛下，有鮮卑騎兵出現在洛陽北翼......”
“稟陛下，劉備的旗號出現在函谷關外......”
“......”
一個個的壞訊息，讓曹丕疲於應對的同時，內心也生出了遷都的想法：漢軍勢如破竹，即便能守住函谷關，恐也擋不住漢軍入洛陽地界。
洛陽，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