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器量，我不如也。
看著眼前英姿卓絕的劉封，牽招隱約看到了劉備的影子。
當年能跟劉備結成刎頸之交的情誼，牽招看重的就是劉備的器量。
“不論漢魏誰勝誰敗，今後我都不會再摻和中原戰事，我會守好雁門，不讓胡人南下。”
牽招的語氣變得堅決。
劉封大喜。
這也是劉封最願意看到的局面。
牽招不能殺。
真要殺了，不僅得留一支精銳鎮守，還得分一員良將。
南兵是不能放在雁門的。
除了言語不通外，更影響了南兵謀富貴。
能鎮守的只有鄧艾和石苞的突騎義從。
將鄧艾和石苞以及突騎義從放在雁門，是嚴重的軍力浪費。
反之。
不殺牽招，讓牽招繼續留著雁門調和鮮卑、匈奴、烏桓等各部族，這對中原而言是最有利的。
將“擊退劉封”的功勞讓給牽招，既能避免讓牽招遭到猜忌家眷受累，又能讓牽招立功升遷。
萬一某天梁習不在了，或許牽招還能當上個幷州刺史。
假使劉備的刎頸之交當了幷州刺史，那麼只要劉封將曹丕的政權直接幹廢，幷州就不需要再派兵攻打，備一說客足矣！
“鬱築鞬雖是軻比能的女婿，但如今軻比能和步度根都已身亡，麾下各部暫且都聽命於鬱築鞬。
鬱築鞬威望不如軻比能和步度根，需要有人從中策應，孤會叮囑鬱築鞬，今後聽命於子經公，子經公可借鬱築鞬之力調和塞外各族。
既可消除邊患，又可建立功勳。”
對牽招。
劉封是仁義到了極致了。
變著法兒的讓牽招立功和掌權。
仔細交談後。
劉封孤身離開了懸甕山。
是夜。
懸甕山下的漢軍營寨火光沖天。
到了天明。
劉封已經撤營離開。
“牽將軍，昨夜發生何事？是你劫寨成功了嗎？”幷州刺史梁習領兵出城來問。
牽招知道劉封的好意，遂道：“此乃劉封的誘敵之計，昔日劉備在博望坡時就曾自燒營寨反敗了夏侯惇等人，劉封昨夜想以此計誘我，被我識破。”
梁習狐疑的看了一眼牽招，又沒聽出牽招話中的漏洞，道，試探性的道：“想必是劉封早有退兵之意，藉此賣了牽將軍一個人情。”
牽招臉色大變：“梁刺史何以如此？我鎮守邊疆多年，一向兢兢業業，何故疑我？”
梁習見牽招發怒，忙賠禮道：“牽將軍誤會了，我並非疑你，只是......”
未等梁習說完，牽招怒而打斷：“我本在雁門哭寒之地抵禦胡人南下，只因劉封兵圍晉陽才引兵南下助陣。
我若真有二心，何不直接生擒了梁刺史獻給劉封以謀富貴？
既然梁刺史已經不再信任我，那我也就不多留了，今日就啟程返回雁門，也省得梁刺史睡覺都不安穩。”
梁習被牽招“噴”得滿臉通紅，忙致歉道：“牽將軍是真誤會我了，我這就準備酒食犒賞眾軍。”
牽招卻是大手一揮：“我麾下兒郎都苦慣了，吃不起晉陽的酒食，我還是回我的雁門去。”
說完。
牽招也不再理會梁習，直接策馬就走。
當日。
牽招就拔營起寨，返回雁門。
直接將梁習給整不會了。
你牽招是劉備的刎頸之交，這也不是什麼秘密。
我合理的懷疑有什麼毛病嗎？
你沒二心你分辨兩句就行了，何必甩臉色直接回雁門？
你這一走，我豈不是很尷尬？
這幷州士民若因此以為我梁習嫉賢妒能、猜忌多疑，我還怎麼開展刺史的工作？
被牽招反將一軍的梁習，只能擬報論牽招之功，將其送往洛陽請曹丕封賞。
道歉要有實質性的好處才叫道歉。
梁習相信。
只要封賞的聖旨一道，就能消除跟牽招的誤會，同樣能消除幷州士民的疑慮。
而在另一邊。
劉封留下鬱築鞬部在幷州，讓其返回木南與牽招和睦相處，同時協助牽招穩定漠南各部族。
隨後。
劉封帶上嫡系步騎又南下洛陽，經由上黨入河內，再回洛陽北翼。
沿途行軍風格，依舊是因糧於敵。
有不肯借糧的，通通鎮壓，沒有絲毫的心慈手軟。
“前方就是溫縣，是河內司馬氏聚居之地。司馬懿助曹為虐，司馬氏罪不容恕。
孤只有一個要求，這溫縣的土地上，孤不想見到任何一個出身司馬氏的人。”
曹丕倚重的文武中，司馬懿是個極其重要的角色。
司馬懿是一定要砍的。
不砍劉封念頭不通達。
同樣。
劉封更不希望如司馬氏這樣的世家大族今後出現在大漢的官場上。
世家大族最大的優勢就是知識壟斷。
真要讓司馬氏的族人進入官場，劉封提拔的寒門是鬥不過的。
與其讓司馬氏蟄伏後掌權，不如直接一刀砍了一勞永逸。
至於司馬氏盤根錯節的關係，砍了後會帶來多少人的仇恨值，劉封不在乎。
該殺的人，該滅的族，劉封不會心慈手軟。
似那種都抄起傢伙造皇帝的反了，最終結果是隻要皇帝一個態度的情形，是不會出現的。
要司馬氏什麼態度？
司馬氏能配幾把鑰匙？
劉封沒讓李平等人動手，而是讓鄧艾和石苞帶著突騎義從去攻伐司馬氏在溫縣的塢堡。
突騎義從無牽無掛。
鄧艾和石苞如今也是劉封的爪牙，只想求進步。
對於劉封的軍令，不論是鄧艾和石苞還是突騎義從，都沒有半分的遲疑。
當突騎義從抵達司馬氏的塢堡時，司馬氏的族人一開始還以為只是普通的鮮卑人南下劫掠。
本著和氣生財的道理，司馬朗之子司馬遺選擇了開啟塢堡破財消災。
直到石苞喊出“奉詔討賊”後，司馬遺才驚覺不對。
“你們不是鮮卑人？”
司馬遺的驚問沒有得到回覆。
石苞剛喊出“奉詔討賊”，鄧艾就取槍對準了司馬遺。
作為劉備親賜的討魏將軍，鄧艾忠實的扮演了爪牙的身份，直接一槍刺死了司馬遺。
這個跟司馬懿同音名的司馬氏年輕族人，帶著困惑而又迷茫的眼神，倒在了塢堡前。
身後的司馬氏僕人，盡皆被嚇傻。
“司馬氏之人，一個不留！”
無情的軍令下達，突騎義從如一群猛虎般衝進了司馬氏的塢堡。
正如《秦婦吟》那句“內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
司馬氏塢堡中的能帶走的細軟被突騎義從帶走，不能帶走的則被付之一炬。
至於司馬氏在塢堡的族人，皆成了火焰中的枯骨。
屠了司馬氏塢堡，劉封又沿著河內直往孟津。
剛抵達孟津。
劉封就看到了洛陽方向的煙塵。
“孟津距離洛陽四十餘里，竟還能看到如此規模的煙塵，曹丕這是在效仿董卓焚燬洛陽。哼！還真是曹賊秉性，得不到就毀掉。”
劉封沒有因為洛陽被焚燬而惱怒，有的只是遺憾。
在連斬曹丕麾下大將且又在函谷關擊敗曹丕一陣後，劉封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
昔日漢中之戰時，曹操見打不過劉備了，於是直接將漢中給搬空了。
若不是時間來不及，曹操必也會將漢中給焚燬了。
而如今。
曹丕有樣學樣。
軍事上輸了，於是就選擇放棄洛陽，強遷士民，然後將洛陽付之一炬。
沒了城池，沒了人口。
洛陽就是一片荒蕪之地。
劉備更不可能遷都洛陽以控天下之中。
這種得不到就毀掉、損人不利己的事，曹丕這是玩得一個溜。
李平、鄧艾、石苞等人，亦是紛紛驚愕。
不信的石苞又派人尋了自洛陽方向逃亡的百姓，自百姓口中得知曹丕下令焚燬了洛陽，一如昔日董卓火燒洛陽。
“曹丕狗賊，真是夠狠！焚燒了洛陽，函谷關以西的兵馬就無法再入洛陽了。”石苞忿忿不已。
李平面露凝重，扭頭看向劉封：“殿下，如今洛陽被焚，我們還要去洛陽嗎？”
“去。為何不去？正好報昔日長坂坡之仇。”劉封冷笑一聲，令眾將士準備渡河。
長坂坡時，劉備帶著十餘萬百姓逃往江陵，被曹操的虎豹騎追得惶惶如犬。
包括劉備在內的文武家眷，死的死，殘的殘，更有不少被俘虜。
就連劉備的女兒都被俘虜了。
如今反過來了。
曹丕帶著十餘萬洛陽士民要遷徙別處，其中不乏曹魏君臣家眷。
而恰巧。
劉封現在也都是騎兵。
原本劉封去幷州的嫡系是步騎結合。
在將鬱築鞬留在幷州後，劉封又自鬱築鞬處挑了不少戰馬，直接將步卒全部武裝成了騎卒。
雖然騎術差了點，但劉封讓人在馬鞍上綁了繩子，製作成了閹割版的“雙邊馬鐙”。
自晉陽到孟津這段時間，又悉心教導眾軍士騎術，對上騎術精湛的會落下風，但正常的騎馬作戰已經符合標準了。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劉封雖然不敢自詡為君子，但有這等報仇的機會自然也不會錯過。
“尋常計程車民百姓若不反抗，不可擊殺，偽魏的君臣，爾等隨意。就讓曹丕也感受一番，何為惶惶如犬、”
劉封的軍令很快下達。
對尋常計程車民百姓，劉封有基本的仁義之心。
偽魏的君臣，那就不用客氣了。
這都是一群肉食者，又是漢的敵人，自然也犯不著講仁義。
對敵人講仁義，就是對自己殘忍。
劉封可不會在這種時候滋生出聖母之心。
數日後。
中牟。
曹丕及眾公卿的車馬徐行至此。
由於函谷關擋住了劉備，夏侯儒又得了死命令不準出戰和棄關，劉備雖然看到了洛陽方向的煙塵但並不能透過函谷關。
曹丕也不擔心會有追兵追來。
雖然焚燬了洛陽讓曹丕很心痛，但一想到劉備父子看到洛陽荒蕪的場景，曹丕又忍不住發笑。
“織蓆販履之輩，又如何配享有洛陽的繁華？朕不給，你們不能要！”
曹丕心頭森冷。
至於公卿及士民百姓的怨言，曹丕毫不在意。
遷都對士民百姓而言是受罪，對曹丕而言跟正常的行軍和出遊沒什麼區別。
曹丕甚至還能在休憩的時候與皇后貴人們玩玩探討人生的遊戲。
又賦詩吟道：“烈焰焚洛京，寧付一炬休。笑看織履輩，空望焦土愁。霸業煙雲散，誰堪共九州？孤心藏經緯，豈容他人謀。”
郭皇后以及李、陰兩位貴人，皆是對著曹丕各種吹捧，惹得曹丕大笑不已。
就在曹丕得意之際。
儼然不知劉封的騎兵已經自孟津繞襲而來。
“爾等是誰的部下？怎敢策馬亂闖？速速退去！”一魏將欲攔，揚聲大喝。
然而迎接魏將的卻是一支鋒利的箭矢。
利箭貫穿了魏將的脖子，將周圍的魏卒驚得不輕。
若是正常情況下，以這魏將的勇武不至於死得這麼快。
怪就怪魏將倒黴，壓根就沒想到中牟這個位置竟然還能遇到劉封！
夏侯儒已經將函谷關死死守住，讓函谷關外的漢軍無法東進。
又怎麼可能會有劉封的騎兵出現在中牟？
這裡距離洛陽已近三百里，劉封的騎兵從何處來的？
不僅這魏將沒想到，包括曹丕及其君臣在內，都沒想到會在中牟遇到劉封的奇襲。
當聽到有騎兵來襲、打著的旗號還是燕王旗時，曹丕整個人都是懵的。
“朕方才是幻聽了嗎？劉封來襲，哈哈，真是好笑。”曹丕打了個哈哈，看向摟在懷中的郭皇后。
郭皇后的臉上卻沒有笑容：“陛下，我聽到的也是劉封來襲。”
李、陰兩位貴人也是繃緊了臉色，眼神中有驚愕，皆言：“陛下，妾身也聽到了。”
曹丕臉上的笑容噶然而止。
糟了！
定是劉封北繞河內而來。
該死！
河內的駐軍都是一群蠢貨嗎？
曹丕不由低聲暗罵。
劉封都奔襲到了中牟了，竟然沒人提前示警！
曹丕不知道的是：當曹丕放棄洛陽的那一刻起，整個司州諸縣的駐軍，除了函谷關得了死命令的夏侯儒外，基本上都沒什麼士氣，更別提阻攔劉封奔襲了。
驚怒歸驚怒。
曹丕也知道，眼下不是去追責的時候。
“虎衛軍，迎敵！”
曹丕反應快，劉封的反應更快。
雖說曹魏君臣士民的人馬車隊如川流一般，但曹丕的位置很容易確認。
皇帝跟臣子和士民的車馬旗號都有明顯的區別，辨認不難。
“燕王劉封在此，曹丕小兒，可敢與孤一戰！”
策馬破敵陣，彎弓射大旗。
箭矢落處，必有人中箭跌倒。
即便有曹丕的虎衛軍抵擋，忽如其來的奇襲也驚駭了周圍的偽魏君臣及其家眷。
郭皇后更是嚇得花容失色，扯住曹丕衣袖：“陛下速避！“
李、陰兩位貴人也是兩腿發軟，這要是被俘虜了，那真就從天上掉到了底下，生不如死了。
劉封沒有浪費戰機。
只見石苞率一千突騎義從如狂風捲葉，魏軍倉促集結的前陣立時潰散。
鄧艾亦引了一千突騎義從側翼迂迴，攻打魏軍的左陣。
“護駕！護駕！“曹丕左右的散騎侍郎揮動令旗，高聲疾呼。
卻見劉封引弓如滿月，箭矢穿雲而至，正中其麾蓋銅鈴。
銅鈴碎裂聲裡，曹丕驚得冠冕都歪斜了，厲聲怒喝：“劉封安敢欺朕！虎衛軍，攔住此賊！“
郭皇后早已嚇得癱坐車中，顫聲喚著：“陛下，陛下...“
許儀連忙喝令虎衛軍猛士，將曹丕的馬車團團圍住。
此時劉封已殺透重圍，距御輦已不過百步！
曹丕越開越驚。
一不小心就成孫十萬了？
想到劉封的勇猛，曹丕不敢再留在原地，直接拔劍砍斷車轅上的繩索，奪馬而逃。
留下郭皇后和李、陰兩位貴人在車中瑟瑟發抖。
許儀見曹丕離開，連忙派了一支虎衛軍騎兵護衛曹丕離開，又分了一支虎衛軍步卒護住馬車。
直到這時。
郭皇后和李、陰兩位貴人才反應過來。
竟被曹丕給拋棄了？
“陛下！陛下！”
“陛下，帶臣妾一起啊！”
郭皇后和李、陰兩位貴人扒著車窗驚呼。
卻見曹丕猛抽馬鞭頭也不回。
帶女人一起？
曹丕雖然好色但不傻。
劉封奇襲來得太突然，曹真等人都不在身邊，就一個許儀和虎衛軍壓根擋不住！
曹丕想活命就必須跑！
至於拋妻棄妾？
生了曹叡的甄宓，曹丕都能賜死。
更遑論還沒給曹丕生兒子的郭皇后三人。
看著絕塵而去的曹丕，李貴人癱坐在車中，喃喃道：“陛下曾說，寧負天下不負卿......”
忽然間。
一聲暴喝聲響起：“偽帝家眷在此，快快圍住，莫要走脫了！”
驚雷般的吼聲再次將郭皇后三人嚇得癱軟。
縱是虎衛軍驍勇，也擋不住眾漢騎想要擒曹丕家眷的決心。
這可是大功！
想要進步，就得立大功！
不多時。
虎衛軍盡數被殺散。
來不及跑掉的郭皇后及李、陰兩位貴人，還有部分偽魏公卿及家眷，盡皆成了劉封的俘虜。
“殿下，我們抓到了偽帝曹丕的妻妾。”石苞興致勃勃的向前請功。
看著臉色蒼白的郭皇后及李、陰兩位貴人，劉封呵呵一笑：“沒想到曹丕也會拋妻棄妾，欲活？欲死？”
郭皇后咬著牙：“我乃大魏國母，寧死不受辱！”
李、陰兩位貴人則沒有郭皇后這般的果決，跪地求饒：“饒命。”
劉封大笑：“曹丕的眼光，也不過如此！怪不得你二人只能當妾。孤不殺你們，你們老老實實的留在這裡，最好別亂跑，否則孤的軍士可不懂得憐香惜玉。”
郭皇后及李、陰兩位貴人暗暗鬆了一口氣。
劉封又轉身看向跪了一地的俘虜，喝令左右：“除了食物和飲水，其餘的繳獲都扔掉。莫要讓這些繳獲成了爾等喪命的累贅。”
“殿下，這些俘虜呢？”石苞指向跪了一地的偽魏眾公卿及其家眷。
劉封冷哼：“除了曹丕的妻妾，其餘的，一個不留！”
石苞心領神會。
被俘虜的偽公卿及其家眷都死了，偏偏曹丕的妻妾沒死，這又是何道理？
莫非是郭皇后三人答應了劉封什麼條件？
劉封來得快，去得也快。
等聞訊的曹真引兵到來時，現場除了一片狼藉外，就只剩下在馬車內瑟瑟發抖的郭皇后三人。
“皇后，陛下呢？”曹真驚駭而問。
郭皇后見到曹真，淚如泉湧：“陛下向東而走了。”
曹真一面派兵護送郭皇后三人，一面往東急追。
原本曹真在後方督軍，驟聞曹丕遇襲，驚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尤其是得知來襲的是劉封后，曹真差點沒驚得暈倒。
想到劉封一貫喜歡玩奇襲，更喜歡親率兵馬奇襲，曹真不敢有片刻的耽誤，匆匆引兵來救。
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劉封不僅奇襲時乾脆利落，撤退時也乾脆利落，不拖泥帶水，更連繳獲都不要！
追了多時。
曹真終於在官渡舊址追上了曹丕。
“臣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曹真心有餘悸。
見到曹真到來，曹丕懸著的心緩緩落下，揮鞭怒吼：“劉封豎子，朕必殺之！”
被劉封貼臉奇襲，險些就被劉封生擒，曹丕再厚的臉也掛不住。
“可有遇見皇后？”
盛怒之餘，曹丕終於想到了被拋棄的郭皇后。
“皇后和李、陰兩位貴人都在，只是......”曹真將現場簡單的描述了一陣。
曹丕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你是說，除了皇后和兩位貴人，其餘人都死了？”
曹真點頭。
片刻後。
曹丕不死心的問道：“皇后，可有受辱？”
曹真想了想，道：“應該，沒有。”
曹丕的語氣猛地一抬：“什麼叫應該沒有？到底有還是沒有？”
曹真硬著頭皮道：“陛下，臣沒有多問。”
這話，臣真不敢接啊！
然而。
曹真越是不敢回答，曹丕心中的懷疑就越深。
劉封會好心好意的將郭皇后和李、陰兩位貴人好端端的放了？
曹丕是不相信劉封會如此好心的。
想當年。
曹操破了鄴城後，曹丕直接就將大幾歲的甄宓給搶了，氣得袁熙暴跳如雷又無可奈何。
郭皇后和李、陰兩位貴人都是曹丕精挑細選出來的美人，再加上兩人的身份。
曹丕不信劉封什麼都沒做。
其餘人都死了，唯有郭皇后三人活著，怎麼看怎麼不正常。
“劉封狗賊，朕必生啖汝肉！”曹丕赤紅著雙目，低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