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風入雲當頭就給了蕭孝一下,別過臉去唸唸叨叨,“還不是為了幫你提升導致靈力虧虛。”
蕭孝摸摸頭頂,這不痛不癢的算哪門子打,打情罵俏還差不多,他死皮賴臉地貼上去:“多謝師尊疼我。”
“你又不是故意做出出格之舉,我自然也不會不分緣由地就揍你。”風入雲動動肩膀想要頂開他,“別靠這麼近,打擾我集中精力維持結界。”
聽到這話,蕭孝不僅沒退開,反倒扳著風入雲的肩膀將他轉過來,一下給摁在了那個臺子上,欺身上去。
“你又發什麼癲!”蕭孝的臉放大在眼前,就那麼定定地看著他,像是野獸鎖定獵物,風入雲震驚地發現對方不光眼神赤裸裸,腰部以下挨著他的地方也很直白,“該死,你這是勁頭還沒過嗎?還是又受鮫人歌聲蠱惑了,怎麼那麼沒用,白瞎我浪費那麼多靈力。”
風入雲去感知那些鮫人是不是又開始唱歌了,自己要是也被影響到神志不清的話,結界就危險了。可耳邊多是結界被頻繁撞擊的聲音,自己還要一邊掙扎應付蕭孝,根本無暇分辨是否有歌聲。
其實蕭孝清明得很,因為現在根本沒有鮫人在唱歌,風入雲說他不是故意的才放了他一馬,那要是有意為之呢?他心底突然就升起強烈的慾望,想要知道若是他執意親近,風入雲還會不會依舊對他心慈手軟網開一面。
“師尊我其實……”蕭孝埋首風入雲頸側,剛準備出言試探,就聽見結界細微的龜裂之聲。
風入雲膝蓋瞄準蕭孝襠部,正準備再次採用的疼痛喚醒法也因為這動靜而停下,兩人同時望向船外的結界,還沒看清受損情況,結界便轟然崩裂,風入雲都沒來得及補救。
怎麼回事,修士的結界怎麼會如此輕易就被幾隻鮫人攻破?好幾只雄壯的鮫人跳上船尾,其中一隻當先的,直接將船艙的門破成一個大洞,木屑紛飛中硬闖了進來。
這下可沒空挨挨蹭蹭了,蕭孝反手就是一劍,隨即擋在風入雲身前,也不知道剛才結界被突破對風入雲有沒有造成什麼衝擊。
那一劍砍在了鮫人抬起抵擋的臂膀上,發出鏘然交擊的聲音,擦出了火星,鮫人古銅色泛著金屬光澤的肌肉毫髮無傷。
這幾隻鮫人周身明顯能感受到靈力流動,竟是受這海上靈流影響,有了修為,難怪能攻破結界。見他們起手就要施術,風入雲緊隨蕭孝之後補上轟然一劍,先於他們反應之前就將這幾隻上了船的鮫人擊飛回海中。
師尊到底是師尊,雖然喘氣大聲了點,但出招威力不減。可很快,船身開始原地打起轉來,越來越快,兩人互相攙扶著站穩,在飛速的旋轉中看清在船外八個方位圍成了一圈的鮫人。
鮫人群操縱海水,形成巨大漩渦,他們的船就在漩渦正當中,吸力強拉著他們往海底陷。大海不同於河流湖泊,誰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這要是被吸進去,未必還有機會上來。
風入雲不再遲疑,又掏出兩枚靈石,同先前那一枚擺出三角之勢,同時激發靈力,三束靈光沖天,帶著船隻從水中奮力拔起,徹底脫離海水吸力的那一刻,猛地向空中騰起數丈。
然後船隻就被穩在高空沒有下落,直接在空中飛行而去。
“哇,原來這船可以飛,師尊我們之前怎麼不直接用飛的,這可比在水中行駛快多了。”而且風入雲的駕駛技術不錯,飛船十分穩當,比海上的顛簸舒服太多。
“你以為用飛的不需要能量啊!”風入雲吼了一嗓子,這傻小子看不見這幾塊靈石的靈力正在被快速消耗嗎,“雖然目前我攜帶的靈石不少,但在這廣闊無垠的海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那座島,能省則省。”
蕭孝看那幾塊靈石,果然光芒比剛才要暗淡一些了。風入雲瞥了一眼海陸圖的方向,估算了下距離,問題不大:“就快了,鮫人不會飛,追不上來的。”
蕭孝扶著船舷往下看,不計其數的鮫人緊隨其後,也只是在水中游動或躍出水面,即使是有修為的那部分也沒能掌握飛行的技術。
“嗯?”站得高看得遠,鮫人群壯觀的景象盡收眼底,蕭條還認出了其中一條就是之前放生的那隻小鮫人。雖然在紅月的光照下色彩有些變化,但那頭金色捲髮還是很好辨認的。
仔細看他身邊就是一條頗為健碩的大鮫人,在族群中似乎處在比較核心的位置,原來那小魚兒還是個有靠山的少爺,怎麼好死不死就釣中他了,這下人家全族出動來報復,真是給累得夠嗆。
小鮫人在族群中顯眼,蕭孝在天空中那更是目標清晰,那小鮫人和蕭孝對上眼,氣不打一處來,指著蕭孝的方向就跟身旁的大鮫人說了些什麼。
離得遠了又有水聲破風聲干擾聽不清楚,但看小鮫人那氣急敗壞的樣子就知道八成是告狀了。
那大鮫人聽後,減緩了速度,仰天長嘯一聲,嘯聲在空曠的海面上無遮無攔地傳出老遠,隨後其他鮫人也都停了下來。
怎麼不追了?蕭孝回身想去看看海陸圖是不是已經脫離他們的勢力範圍了,結果才走兩步,就有一陣極度刺耳的聲波傳來,扎得人頭暈腦脹,那聲波彷彿有形般,衝擊著船隻擾亂著靈氣。船身劇烈震顫起來,風入雲也穩定不住。
下方的鮫人變換了陣型,開始了另一種吟唱,高空之上忽起大風,正面刮向風入雲和蕭孝的船隻,船上所有的帷布瞬間全被掀起,艙中一些沒被固定住的物件許多都被吹了出去,船隻寸步難進。
那高空的氣流又變換成了一股旋轉的龍捲,將船隻捲入其中瘋狂攪動,兩人被吹得睜不開眼睛,皮肉都有些變形,風入雲只能勉強維持著船不至墜落。
那龍捲風逐漸伸向水面,相接一瞬將海水吸上了空中,巨大的水柱打著旋從船底直穿而過,將船身鑽了個洞,堅持了這麼久的小船在這一刻終於還是被撕扯得四分五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