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風入雲點點頭,“我觀你身上異火出現時,你並不知曉緣由,且無法掌控,塵兒應該也是考慮到這股能量的不確定性,擔心發生危險,所以暫時讓你修習的是能夠剋制火系靈能的術法。”
風入雲看向池中,在那精鋼鍛造的大鐵籠徹底銷融後,火焰逐漸熄去,翻滾的岩漿也不再沸騰得那麼厲害,緩和了下來,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慢慢脹大後噗地破開,小火熬粥一般。
“但上次你在半路發作,我探過你體內,那種能量似乎是源自你本身,是與生俱來的。”
蕭孝不知道風入雲到底想表達什麼,有些緊張地抿了抿唇。
“我的意思是,這該是你的天賦技能,與其壓制,不如激發它,掌控它,說不定是一條更適合你的修行之路。”風入雲抬掌,提取了一小團地火之能到掌心,那能量明亮耀目,照得風入雲微微眯眼,“這是自然之火,天地靈能,十分精純,定能於你有益處。”
見蕭孝半天不應聲,不滿地瞥著他:“怎麼,信不過為師。”噗呲一下捏熄了那團火能。
“沒有沒有。”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
“你該不會以為我擅使冰系術法,其他的就什麼都不會吧?”風入雲逼近,雖然他沒有釋放威壓,但氣場足夠震懾蕭孝。
“絕對沒有!”蕭孝指天發誓,“大師兄那麼全能的人才都是師尊您一手調教出來的,弟子怎麼敢質疑您的能力。”
說到這,風入雲反倒眼神閃爍一瞬,掩唇乾咳一聲:“說得沒錯,所以你聽我的就對了。”
蕭孝猶豫著開口:“可以我現在的修為,恐難以駕馭這種強力的靈能,我怕,我怕練岔了走火入魔。”
“有什麼好怕的,磨磨唧唧,”風入雲耐心有限,拽過蕭孝執起他的手朝向岩漿池,開始引導他吸取其中的靈能,“就算失控了,有為師在還制不住你嗎?”
真是謝謝你啊,蕭孝嘴上不敢說心裡直嘀咕,被你制住?怕是又要像上次那樣被你打個半死了,那晚的陰影可還記憶猶新呢。
“專心點。”
蕭孝胡思亂想間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能量自掌心進入自己的體內,那股靈能來勢洶洶,靈脈似乎都被撐大了,隱隱發疼。“唔……師尊好脹。”
蕭孝想喊風入雲停下,這種填鴨式教學使不得,張張嘴才發現靈力突然地飽脹,堵得他有些難以發聲。蕭孝艱難地扭頭想給風入雲一個“放過我吧”的眼神,就見他也微微皺眉,看著好像不太舒服。
你自己難受也不停止折騰我是吧。
蕭孝瞅了他半晌,雖然皺眉卻其實沒有很辛苦的神情,看著那豆大的汗珠往下滾,蕭孝才明白,風入雲只是單純地覺得太熱了而已。
“師……尊……”蕭孝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我受不了……了……”蕭孝只覺得那熱燙的能量遊走四肢百骸,最後聚于丹田,努力想要突破其中一處,與被壓制住的本源之能匯合。再這樣下去的話,再這樣下去……
轟地一聲,蕭孝再次全身爆燃起來,突然的能量爆發,所過之處山石崩裂,岩漿也被衝擊得拍向石壁後又反撲,不大的池子裡也掀起了巨浪,大塊的巨石掉入,噌噌噌地噴出道道火舌,很快又連成一片火海。
風入雲早就在第一時間後撤,張開了一層傘狀的冰晶結界,結界在熱浪衝刷下迅速氣化,然後風入雲就在熊熊燃燒的背景前看到一個熊熊燃燒的人,蕭孝的髮絲和衣襬都散開來,在火中張牙舞爪。
“蕭孝!”風入雲喊了一聲,果然對方沒回應他,蕭孝此時的眼中沒有瞳仁,而是兩簇跳動的火焰。
兩人相對而立,也不知道蕭孝現在有沒有意識,風入雲心想,這樣做果然可以激發他的靈源之火,但好像也確實失控了。
風入雲一步步走近蕭孝,想要試探下這種狀態的下的反應,剛伸出手,蕭孝就動了,揮拳而來,背後也傳來一股灼熱之氣,風入雲連忙騰空躍起,再往側面躲開,就見方才自己所站之處,兩股力量正面碰撞在一起,塵煙瀰漫。
煙塵散去之後,蕭孝和那個突然又冒出來的山神拳掌相對,僵持一處。
“呵呵呵呵,我在這山中數年,吃了多少人,也不見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修士出現,如今來了一群又一群怕不是得知了此處的地火才跑來的吧。”山神語帶嘲諷,合掌包住蕭孝的拳頭,肌肉飽脹,憑藉蠻力,一把將蕭孝扔了出去。“想跟我搶,沒門!”
蕭孝砸在石壁上嵌進了牆裡,風入雲想過去幫他,卻被一團飛來的火球攔住。此時的山神身體比第一次看見時要膨脹很多,顯得更加魁梧高大,相比較起來風入雲的身形就纖細得多。
山神不把他放在眼裡,故意朝風入雲身邊扔出一團團火球,一邊扔還一邊說:“你這般玲瓏小巧的身材,除了這胸前兩塊,也不比我那些新娘子們差,可惜是個男的,要不然也能先好好疼疼你再慢慢吃掉。”
風入雲發現他故意將火球扔偏了一點,為了逗弄嚇唬自己,於是他也不躲不閃,就那麼在不斷掉落的火球中閒庭信步,朝山神走去。
山神皺了皺眉,這人居然絲毫懼意也無,一般這麼自信的不是狂妄自大就是真有本事,山神也不託大了,再一擊直奔風入雲面門。
風入雲舉劍將那大團火球擊破,在紛飛的星火碎片中衝向山神,手中的寶劍尚在鞘中,被風入雲當棍子般使,一把掄到山神臉上,嘴都給他打歪,整個人被那強悍的力道擊飛出去,嵌到了蕭孝身側的石壁裡。
突來的動靜讓蕭孝醒過神來,蕭孝臉朝外,山神臉衝裡,兩人一扭頭,對上了眼。
蕭孝眼中雖然依然無瞳,但似乎認出了眼前這個是剛揍過自己的人,身上剛消下去了一點的火噌地又旺了些,從石壁上扯出自己的胳膊就是一拳轟到山神腦袋上,將他的頭徹底砸進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