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大晚上的,聽清馮璐說了什麼,梅雪心跳咚咚,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這挨千刀的!白日裡圍堵也就罷了,大晚上還敢出來“加班”!是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啊!
不怪她緊張,自家這寶貝金疙瘩,可不是什麼嬌滴滴的菟絲花,真要把她惹毛了,下起手來,見血都不怕!一時間,梅雪呼吸都緊了,很有點半夜驚醒,發現有人給她發財樹澆開水的感覺,一顆心七上八下。
好在她心理素質過硬。
電話裡問了個大概,立刻掛了,打給顧蘭溪。
顧蘭溪正在洗澡,沒聽到電話響,自是不會接。
梅雪想想,先去大辦公室把工作室律師還有莊曉彤、牛麗麗都叫起來,讓他們買機票,收拾行李,做好今晚出差的準備,才又回到自己辦公室,關起門來打電話。
怕陸南亭衝動,乾脆打給了張明遠,跟他說了大致情況,順便讓他把陸南亭盯緊點。
這兩口子一個出事兒,另一個必受牽連。
張明遠乾脆應下,下樓開車,再次回到陸南亭家,打算今晚就在客房住下。
安排好這些,梅雪又把工作室骨幹叫來,簡單說了下這周安排,剛把手腕抬起來,莊曉彤就過來敲門,說機票已經買好了。
梅雪直接開啟身後的櫃子,拉出來一隻拉桿箱,套上外套,拿起桌上手機,拎上手提袋,毫不猶豫走了出去。
其實早上顧蘭溪在機場被堵,她就打算去的,但顧蘭溪打來電話,十分沉穩的安排好了今天要做的事。
她就帶著員工在工作室加班。
高奢戶外品牌極境即將推出新系列,最近圈子裡符合要求的女星都在爭取。
品牌方有意顧蘭溪,這次鬧得這麼厲害,也是因為競爭對手背地裡下絆子,搞來這盆漆黑的髒水,想要潑給她。
梅雪和顧蘭溪一商量,打算趁機擴大她在戶外圈的知名度,加大商談籌碼,因而,梅雪一整天都在工作室坐鎮。
沒想到眼見著事情差不多塵埃落定,一向沉穩的顧蘭溪,竟會忍不住打碎別人鏡頭。
梅雪不由想起張明遠對顧蘭溪的評價——“你別看她穩得不行,那是因為沒有踩到她的底線,真發起瘋來,殺傷力之大,絕對會出乎你的意料!”
她入職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查顧蘭溪的過往,發現她在劇組打過人,很是害怕了一陣子,甚至還背地裡交代倆助理,但凡看到她脾氣不受控,就要死死抱住她,確保不出事兒。
但幾個月下來,顧蘭溪不論做人還是做事,都給她留下了沉穩可靠的印象。
突然接到電話,說顧蘭溪拿彈弓打人家鏡頭,已經被淡忘的恐懼立刻浮了上來!
倒不是害怕顧蘭溪有暴力傾向,而是怕她搞出事兒影響風評。
顧霸總倒是哪怕退圈,也能回去經營公司,就算破產,還能在家當米蟲,她可再也經不起老闆塌房這種慘案了!出了辦公室,牛麗麗和莊曉彤都已經準備好了,律師也推推金絲眼鏡,背上了自己的雙肩包。
梅雪點點頭,就帶著人開車去了機場。
為了防範法律風險,自是要帶上自家律師。
至於倆助理,馮璐是商務秘書,公司業務方面比較擅長,生活細節方面,還得莊曉彤和牛麗麗。
最起碼,這倆知道什麼時候該衝過去抱著顧蘭溪大腿,防止她暴走!馮璐卻只會在事情發生後,打電話對著她哭。
從前也就罷了,有人企圖對她不軌,人就在面前,還正好在監控底下,被她抓了現行,那叫正當防衛。
現在人家在隔壁樓,萬一什麼都沒拍到,人家只是在隔壁樓頂拍星星呢?都沒有確認,直接把人鏡頭打碎了,總不能大晚上不睡覺,她這麼個大影后,就喜歡扒著廁所窗戶,扭著腰,撅著屁股,對著對面樓玩彈弓吧?打中了,意圖損壞隔壁樓公共設施,沒打中,也能安一個高空拋物罪,真是想想就夠夠的。
車子開到半路,顧蘭溪洗完澡,擦著頭髮坐床邊上,拿起手機,打了回來。
得知她們一行四人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不由嘆氣:“沒事,你們過來也幫不上忙,我接下來幾天都要出席商務方面的活動,這邊十個保鏢跟著,出不了事兒。”
顧蘭溪非常討厭屬下自作主張,念在她是為自己好,才溫聲細語跟她說話。
結果梅雪立刻陰陽怪氣的反駁:“可我怕別人出事兒。”
顧蘭溪語氣立刻淡了下來:“別人要出事兒,那肯定是他們非常想死,該他們倒黴的時候了,你們來了也攔不住。回去睡覺去,接下來繼續跟進極境那邊,爭取把代言談下來。”
沒有人能潑了她髒水之後,還能搶走她的代言。
見梅雪拎不清重點,還在那犟,顧蘭溪語氣越發冰冷:“不要做無謂的事,我是成年人,我不需要陪伴,我具有解決問題的能力,你們,把我想要的,給我搶到手,對我來講,才是最大的貢獻!”
梅雪咬牙,直接把車停到路邊,深呼吸好幾下,才放柔聲音:“除非你答應我,絕對不打人。”
顧蘭溪語氣立刻回溫,甚至還帶了笑意:“放心,我心裡有數,絕不會耽誤孩子政審。”
“孩子??”
見她一驚一乍的,顧蘭溪扔下毛巾,拿起按摩梳,微微挑眉:“怎麼了?長遠打算不行?”顧蘭溪童年不幸福,自是想給自己的孩子提供最好的成長環境,哪怕她現在還沒有孩子。
她這話說得發自肺腑,梅雪聽出她的認真,立刻鬆了口氣:“好的,可以,沒問題。”
但還是沒忍住,問了下要不要律師之類的話。
“禾盛這邊有法律顧問,已經到樓下了。”
好吧,老闆相當有實力,並不是需要她去呵護的小可憐。
掛了電話,四人面面相覷,不由有點尷尬。
“梅姐想開點,老闆能力強,有分寸,對我們來講,是好事。”
跟著這種老闆做事,總比跟著小白花老闆做事強。
遇到事兒只會哭,想要什麼,只會跟工作人員撒嬌,工作強度稍微大點,就要抑鬱症,但凡誰惹了她,必定摔摔打打發脾氣,上班不守時,脾氣壓不住,白眼使勁翻……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有的時候,想要活得幸福,就得想得開。
幾人坐在車裡,聊了幾分鐘,不約而同發出同樣的感嘆:“我們老闆,簡直就是神仙!我該知足。”
完了笑笑,再次開車回到工作室,繼續加班。
既然老闆已經發話,那代言,必不能落到對家手頭。
四人再次打滿雞血,奔著工作室去了,顧蘭溪這邊,也吹乾了頭髮,看向禾盛這邊的法律顧問:
“這事兒不是我乾的,誰主張誰舉證,讓他拿出證據。至於我們這邊,告他侵犯隱私,以牟利為目的偷拍我,對我造成了極大心理陰影。等會兒記得申請心理援助,我現在很脆弱,需要開導。”
大晚上的,小鋼珠上哪找且不說,就算能找到,絕對半個指紋也提取不到。
若他真拍下了自己行兇的過程,那可太好了。
大晚上的,扛著這麼個長焦相機,在對面樓頂,對著她廁所窗戶,想幹嘛?
正愁證據不夠,自己錘自己,可別讓他爽到了!
法律顧問眉心跳跳,立刻收斂坐姿,看起來老實得好似一隻胖乎乎的鵪鶉。
深呼吸過後,才老老實實點頭:“老闆您今天遭老老罪嘞,的確亟需心理醫生的幫助!”
顧蘭溪翹起二郎腿,微微後靠,手指輕輕敲了敲沙發扶手,含笑點頭:“嗯,去吧,大晚上的,早點辦完,早點下班。”
至於那偷拍者,不論是狗仔,還是私生,抑或毒唯黑粉,都沒區別。
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在那幹嘛,又接受不了鏡頭的損失,今晚只能在隔壁耗著。
早上腦子清明,是背詩的時候,二毛停留在背誦階段,姐姐要求知道意思,以及更多的東西。
我喜歡給她講很多有趣的。
今天問王姐,當你聽到“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的時候,能想到什麼?她大致能解釋這是什麼意思,更多的卻不知道。
我跟她講,杜甫那會兒住在浣花溪,而西嶺雪山,在成都西面,他寫詩的時候,必定是個晴朗的天氣,那時候高樓大廈很少,光線好的時候,又沒什麼遮擋,他才能在浣花溪看到這座山。
而且,他必定坐在西窗下,才能看到西面。
而門外泊著一艘從長江下游東吳之地來的船,說明什麼
?說明遠在唐朝時期,我國就已經具備了遠距離航運能力,且,杜甫寫詩的時候,蜀地與東吳之間,水運通暢,兩地屬於同一個陣營,還沒有被戰爭割裂。
而那艘船,具備遠航能力,那就不是小船。
再從“兩個黃鸝鳴翠柳”可以得知,那是早春時節,這時候,是成都的枯水期。枯水期大船依舊沒有擱淺,說明泊船的地方,水比較深。
溪,意思是清澈的淺水水系,大船為何停在這裡?說明這裡有個碼頭。
只有經過改造的河道,才具備停船的能力。
倆娃聽得津津有味,問我真的有碼頭嗎?我說我瞎猜的,我們暑假去趟浣花溪。
暑假行程預約+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