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兒剛吃過晚飯,時間還早,小區裡還挺熱鬧,但這季節比較冷,小區不遠處的公園已經沒什麼人了。
兩人乾脆拿了滑板,開車去了那邊。
不得不說,當年陸南亭追老婆還是很用心的,帶著顧蘭溪培養了相同的愛好,兩個人一起玩,可比一個人玩有意思多了。
這公園離老宅近,從前兩人就常來,是以哪怕路燈昏黃,也不影響他倆找到最合適的地方。
“三年前,那些鳶尾就都被鏟了,改種鬱金香了,有人投訴鬱金香有毒,萬一孩子誤食會很危險,去年又換了芍藥,芍藥是宿根的花,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換了。明年春天,你可以穿粉色的裙子來這裡拍影片。”
顧蘭溪發過一段滑滑板的影片,就是在這個小坡上拍的。
兩人來到這裡,陸南亭憶起當日之事,不由想起了那兩排開得燦爛的鳶尾。
踩著滑板從這裡路過,裙襬飄飄髮尾飄飄,一路生花的感覺特別美。
“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啊?”
“每年都來,想著說不定能遇見你。”
“你知道我住哪裡,平時也沒少見啊,幹嘛來這裡偶遇。”
“那不一樣,在我倆常去的地方偶遇,說明你也在懷念過去,我會特別開心。”
顧蘭溪沒說話,只低著頭,踩著滑板往前滑,滑一段停下來,伸手示意他牽著自己。
“很多人說我性子慢,講話慢,感情也熱得慢,事實上,並不是這樣的,我也可以很快。”
陸南亭牽著她的手,站著沒動,挑眉:“哦?”
“後頭有狗追,或者,你在前頭等。”
兩人分開的日子裡,每一天,顧蘭溪都在琢磨,怎樣才能變得更好,讓她積攢起足夠的勇氣,去接受條件與她天差地別的陸南亭。
現在,她做到了。
用了她這輩子最快的速度。
冬夜裡天黑得很快,今日天放晴了,乾冷乾冷的。
路燈昏黃,顧蘭溪站在光裡,頭頂毛茸茸的,又長了許多小碎髮,看起來像一隻萌萌的小鳥,讓人心裡暖洋洋的。
“謝謝你,為了我,那麼努力。”
陸南亭笑出一口大白牙,眼神無比溫柔。
很多人都以為,他倆最終還能走到一起,多虧他堅定不移,在原地等著顧蘭溪。
事實上並非如此。
“過去的每一天,我都能看到你,在努力衝著我狂奔而來,光速!”
話罷,從兜裡掏出個口罩,示意顧蘭溪湊過去一點。
天冷,兩人都穿著長款羽絨服,一個黑一個白,手上也戴著輕便保暖的手套,只是風一吹,鼻尖就凍得通紅。
顧蘭溪跳下滑板,走到他面前,仰起臉讓他幫忙戴上。
陸南亭替她戴完口罩,忍不住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
“走吧,我們慢悠悠的滑一圈。先說好,不許做危險動作。”
“好。”
顧蘭溪乖乖讓他牽著,重新踩上滑板。
兩人好似兩片輕薄的落葉,沿著緩坡飄飄蕩蕩。
冬日裡公園裡頗為蕭瑟,大樹光叉叉,灌木也光叉叉,唯有松柏還是綠的。
“你看那柳樹,像不像女鬼的頭髮?”
顧蘭溪突然來了一句,陸南亭嘴裡說著不怕,實則把她的手都捏痛了。
“顧滿滿,你今晚上是不想好了!”
顧蘭溪就笑。
“來,你抱著我滑,就不怕了。”
陸南亭把顧蘭溪那塊板子拿起來單手抱著,站上他那塊板子,示意顧蘭溪上去。
等顧蘭溪上去,他就抱著她,慢悠悠的往前滑。
滑板來回晃悠,兩人跟著晃悠。
曖昧的氛圍逐漸醞釀……
突然,陸南亭聽到懷裡的人煞風景的來了句:“滑爾滋。”
陸南亭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忍不住笑:“就這麼愛諧音梗?”
“不玩這個,還可以玩泰坦尼克,我站前面,你站後面,我就這樣伸著手臂,你說you jump,i jump,我說nonono,你自己jump,我還有好多錢沒花完。”
陸南亭爆笑出聲,完了也不知具體哪裡好笑,就特別想笑。
“哎,離了我,誰還這樣用心哄你笑。”陸南亭剛停下,又被她逗笑。
“哥,你笑點好低。”
陸南亭就摟著她,小聲唱:“南去的風啊請告訴顧蘭溪我沒有笑點很低
……”
顧蘭溪認真糾正他:“我們這裡屬於溫帶季風氣候,冬季受亞洲大陸內部蒙古-西伯利亞冷高壓的影響,冷空氣頻繁南下,形成寒冷乾燥的西北風,所以你唱錯了。”
“哎呀,不要在意那些細節,改成西北風,哪裡還有溫情可言?”
“你可以改成搖滾,比如這樣,西北風啊!你這個無情的女人!吹得我的心裡好似紮了針!啊呀啊呀嘿!”
見她粗著嗓子瞎編,調子都不對,陸南亭眼淚都笑出來了!“誰家搖滾是你這樣的?沒有搖,只剩滾了。”
下了緩坡,前路漸漸平緩,顧蘭溪拿過自己的滑板,踩上去,腳一蹬,揹著手就悶頭往前滑。
“你生氣了?”
“你嘲笑我。”
顧蘭溪雙手背在身後,弓著腰,加快速度,披散的頭髮都被氣流衝得飛了起來,好似也帶著熊熊的怒火。
陸南亭忙追了上去:“愛情能讓我矇蔽雙眼,但沒法堵住我的耳朵,真不怪我。”
“跟我說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
“好吧,我先原諒你。”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出了公園,上車,擰開水壺,喝了一口溫水,顧蘭溪看看手機,搓搓手,取下手套,超小聲道:“也不知綜藝放完沒有。”
顧蘭溪平日裡不看這些,具體播放到幾點,心裡也沒個數。
陸南亭看看時間,給出了肯定的答案:“已經放完了。”
見她一臉糾結,就忍不住笑:“我倆也沒幹什麼奇怪的事情,平日裡怎麼相處,錄節目就怎麼相處,你怎麼這麼不好意思?”
平日裡他倆也沒少在家人面前撒狗糧,那會兒多自然啊!怎麼現在就扭捏起來了?
“當時吵得挺兇的……”
還提到了一個背地裡離間兩人的圈裡人。
顧蘭溪抓抓頭髮:“以後我再也不想上綜藝了!都怪你刺激我,情緒上頭,口無遮攔,什麼都說。”
明明和別人講話,她都會反覆思考過後,才會講出來,那叫一個體面周全。
一到陸南亭面前,就總忍不住氣到跳腳,連說話速度都變快了!
“上都怎麼說,就大大方方把手機拿出來,自己不敢看,就等我看完告訴你……草!這一段怎麼也剪進去了?不是說當時沒人拍嗎?”
陸南亭開啟微博,想要打探一下情報,好把老婆哄回家去,沒想到剛開啟app,首頁就看到一條推送,卻是顧蘭溪撿起石子,乾脆利落打下來一朵美麗異木棉花,輕輕戴他頭上。
然後他沒忍住,對著顧蘭溪笑,真真兒的人比花嬌!“以後我也不想上綜藝了……”
陸南亭深吸口氣。
“你說,我倆現在去掐死王導還來不來得及?”
顧蘭溪也看到了這個,忍不住笑。
“你別去,我決定讓他遭遇這世界上最殘酷的死法!”
“什麼死法?”
“老死!”
“呸!”
陸南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好了吧?哥一世英名,全都被你毀了。我現在也不想回家了。”
“明眼人都知道,你那是在哄我開心。好了,繫好安全帶,我們回家去吧!”
假如丟人的時候,有另一個人一起,好像也沒那麼難以面對了。
正這麼想,就聽陸南亭萬分慶幸的說道:“還好,接下來幾天我都要去錄歌,不用露面。”
顧蘭溪幽幽的看他一眼:“我要去公司上班,可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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