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呼吸,趕快送去醫院!!”
“是!”
幾個FBI探員忙忙碌碌地,很快將滿頭是血的水無憐奈抱起,送往醫院。
(tip:此處為劇情需要,現實生活中碰到車禍或是嚴重摔傷請切記不要隨意擺弄傷者,可能會引發二次傷害哦,一定要等專業人士到來處理。)
柯南看著這一幕,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是心下一沉。
FBI的選擇是偽造出一起車禍,將組織的行動夭折在半路,同時將基爾控制在他們的視線下。
但在他看來,這起“車禍”還是太刻意了,尤其是最後那個壓線的側靠,如果組織在附近安排的人手看到,一定會馬上意識到這是一次有預謀的行動。
而且有一點很讓他在意......
剛剛被逼出路段時,基爾明明有機會平穩落地脫身而去,她騎的是機車,比轎車靈活很多,只要抱著放棄任務的決心,從河道邊沿離開,他們很難攔截住她。
可她在躍出車道的最後關頭偏移了一下車頭,隨即車輛失控,才重重摔倒在地。
柯南走到鳥矢大橋車道旁的欄杆處,撐著向外看去。
一個已經被這起事故嚇傻的小男孩抱著自已的皮球,臉上還帶著驚魂未定的淚滴。
不知道為什麼,柯南忽然回想起今早從水無憐奈家離開前,她看著那個一直按門鈴的小男孩的眼神。
組織成員也會有那種留戀中帶有些許遺憾的眼神麼?
柯南抿了抿唇,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衝動。
他拿起了偵探徽章。
“喂,千代。”
“怎麼了?”
“問你個問題。”
“說。”
偵探徽章那邊,千代光的聲音有些微喘,似乎在做什麼十分消耗體力的事情。
“你覺得正義是什麼?”
“哈?”
千代光有些懵,這小子在這種緊要關頭,用這麼嚴肅的語氣,就問了這麼個無聊的問題?
“你有病啊?”
他沒想到的是,柯南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是啊,病得不輕。”
“千代,很早之前我就想,我一定要做一個正直的人,要堅守正義,可是忽然有一天,我發現一件事情。”
“我好像並不清楚正義到底是什麼。”
“我破了很多案子,將罪犯捉拿歸案,讓罪行無處可藏,真相大白的成就感讓我甘之如飴,社會媒體的讚譽令我如沐春風。”
“直到成實先生的出現。”
他的聲音有些乾澀。
“你說,成實先生是壞人嗎?他殺了人,就是無惡不赦的嗎?”
“麻生一家葬身火海之中,只有他倖存下來,臥薪嚐膽那麼多年,受了那麼多折磨,就連原本的男兒身都無法恢復......”
“快一年了。”
“那次事件過後快一年了。”
“可我卻一直覺得,那場火,好像還在我面前燒著,好灼熱啊,能把我融化,我就想啊,成實先生不害怕嗎?”
“他親手點了火,近在咫尺地感受著那火焰的溫度,就像在回憶當年他家人的感受一樣。”
“我想了一年啊,想不通。”
“那群喪盡天良的混蛋,為了賣毒.品的那點錢,不惜殺人放火,不惜如此輕易地毀掉一個家庭的一切,還能那麼瀟灑地活在這個世上,享受了好幾年。”
“你說,成實先生不動手,他們是不是就能一直這樣瀟灑下去?或者就算有人拆穿了這一切,就像當年龜山勇說的一樣,他們能關幾年?”
“成實先生殺了自已的仇人,以‘畏罪自殺’的名義結了案,受害者沒了,兇手沒了,那正義呢?”
“我沒想明白,正義在哪?”
“正義也沒了。”
“從悲劇發生的那一刻起,從制裁遲到的那一刻起,正義就不存在了。”
“那不是正義,千代,我用這一年的時間,思考了很多,前前後後那麼多案子,我一個個看去,從前那些破獲的案件,我也重新回看了一遍。”
“密密麻麻的卷宗裡,我只看清楚了兩個字啊千代。”
“是秩序。”
柯南說完這句話,沉寂了很久。
隨後他沒有再用那種沉重的語氣,而是帶上了些許迷茫。
“千代,你說當初如果沒有發生那起悲劇,那群傢伙並沒有販.毒,而是老老實實工作,麻生一家是不是就不用死,成實先生的人生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又或者,麻生先生沒有那麼堅定的原則,選擇了跟他們沆瀣一氣,一切是不是又不一樣了?”
“他們明明也是一座島的上層了,怎麼就不覺得滿足呢?”
“千代,人心好複雜啊。”
他嘆了一聲,不再言語。
千代光沉默許久,頗有些感慨。
“柯南,你成長了。”
“不過正義是什麼,我無法告訴你。”
“人心確實複雜,但有時候也蠻簡單的。”
“大偵探,這個世界很大,所以擦亮眼睛,自已去看吧,我和哀會跟在你背後支援你的。”
柯南默了默,忽然笑起來:“你這傢伙,怎麼突然煽情啊,怪怪的。”
“這有什麼的。”
千代光不以為意,語氣自然。
“我們可是世間最緊密的夥伴啊。”
柯南愣住了。
“我們吃了同一種藥,同樣在萬中無一的機率中存活了下來,經歷了同樣的痛苦,面對著同樣的威脅。”
“只有我們知曉互相最深藏的秘密,只有我們瞭解彼此從大人變成小孩的感受,。”
“工藤,我們是面對著同一種命運的,絕無僅有的共同體啊。”
命運......共同體麼?
柯南心中有一股澎湃的浪潮在湧動,前所未有的堅定的信念重新在他那天藍色的瞳孔中綻放。
正義他還未曾明悟。
但人心......
算是略知一二了。
......
“中止?為什麼?”基安蒂看著視鏡中被FBI帶走的基爾,有些不甘心。
“我們不把基爾搶回來嗎?”
“先不急。”琴酒的聲音不急不緩,隱約有些許笑意。
但更深的是無比的血腥殺氣。
他把玩著手中那枚已經被處理過的竊聽器,看向手機螢幕上,朗姆剛發來的一條訊息。
“目標變更了。”
“什麼?”基安蒂愣了下,“變更成什麼了?”
琴酒獰笑起來。
“地點是米花町五丁目......”
一個冷冰冰的名字被他念了出來。
“毛利偵探事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