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具體細節,但她今天要採訪的目標只有三個。”
金髮女探員朱蒂一邊開車,一邊從座側的夾層拿出一隻資料袋朝後方遞了過去。
柯南看了一眼旁邊的千代光,見他不動,只好自已接過來,拆開。
裡面是三個人的資料。
帝都大學藥學系教授常盤榮策,正負責一個有關於細胞活性的研究。
資本名門子弟,同時也是當紅人氣男演員,千頭順司,知名政客家族,正值事業上升期,議員熱門候選人。
自衛隊少將土門康輝,其父親是原防衛廳將官,現在處於權力交接的關鍵期。
“不過沒能打聽到她會在什麼時間和地點發起採訪,電視臺那邊據說是全權交給了她,甚至可能是沒有提前預約的隨機採訪也不好說。”
柯南正翻著資料,朱蒂便補充道。
“而且讓我們始終想不明白的是,他們的名字縮寫都不是DJ......”
千代光打了個哈欠,所以說看不下去這個女人的蠢樣啊。
誰家暗殺行動會簡單地用名字縮寫作代號啊?
“是Diamond J。”
指代的是撲克牌中的方塊J。
“方塊J?”朱蒂愣了愣,“象徵著財富的鑽石......難道他們的目標是身為資本名門的千頭順司?”
倒是柯南反駁了她的觀點,推了推眼鏡,眼中閃過一抹睿智的光。
“不,在占星術中,鑽石所屬的屬性是‘土’,而撲克牌中的‘J’則是持劍大臣......”
“他們的目標,是同時具備這兩點的土門康輝才對!”
“土門康輝……”
朱蒂沉思一陣後幡然醒悟,不禁認可了這番推理。
“作為左派軍官推出的代表,有著超乎常人的正義感,經常在媒體上發表一些針對暴力、打擊犯罪的過激言論,在民眾間的威望很高,支援率也不低。”
千代光聽著直翻白眼。
上位競選的演講,聽聽就得了,誰信誰傻蛋。
老將軍本系中立偏右,以維穩為主,如今仕途已盡,要想把權力順利地交給自家下一代,可不會那麼容易。
如今左翼勢力漸長,不給點表示安撫一下,那可就要流點血了。
這樣一來,強者愈強,自衛隊自幾十年前的保守主旋律恐怕也要隨著局勢改變了。
牽一髮而動全身,此番變故,軍費必漲,跟隨著商界和政界格局也要動起來,這一動,日本也許就要變年號了。
平成這也才幾年啊?
最關鍵的是,此時組織顯然在日本有大謀劃,這局勢一動,連著骨肉帶著筋,組織肯定不能置身事外。
這大概也是為什麼暗殺目標會選在土門康輝身上。
他不重要,只是一個小角色而已。
但他一死,推動時代車輪滾動的那道力就會洩去幾分,土門老將軍手已半放,左翼勢力未能入手,自衛隊轉向便卡在這了。
再者右翼保守派也不是廢物,原本大勢所趨無奈示弱,但有這種機會,自然也還能蹦躂蹦躂。
這前後空窗出的餘地,就是組織可以發揮的空間了。
若是這次暗殺順利的話,別說改年號了,自衛隊想動一動,都得先看看組織臉色。
不過顯然,朱蒂對這背後錯綜複雜的情況並不知情,還樂觀地笑著:“因此對他懷恨在心的人也有不少,甚至經常有人買兇行刺,不過他身邊的保全力量很強大,從未被人得手過。”
“如果目標是他的話,說不定輪不到我們出手,暗殺行動就告破了呢。”
你認真的?
千代光幽幽地看著她。
一個推到臺前的樣子貨所配備的安保力量,去應付認真狀態的組織?
真的假的?
會贏嗎?
你,去把琴酒乾掉!
千代光都有些麻了,同樣是FBI出來的,怎麼你赤井秀一帶的隊友都這水平?
這伏特加都不如吧?好歹人家有自知之明。
似乎是在應和他,胸口掛著的偵探徽章微微一震。
他拿起徽章放到耳邊,灰原哀銀鈴般悅耳的聲音響起。
“我在他的後援團事務所找到了他的電話號碼,另外他的主頁上寫著他今天下午的行程是打高爾夫,只是沒有寫去哪裡。”
自打將偷偷拍到的宮野明美照片給灰原哀看過之後,他就沒辦法再瞞著她自已與FBI接觸的事情了,雖然灰原哀本身其實並沒有究根問底就是了。
不過他還是約法三章,嚴令禁止了她跑到一線來,灰原哀則表示自已在後方幫他們做些後勤工作就好。
“幫大忙了。”千代光沉聲笑道,從手機中看到了灰原哀發來的事務所電話。
他將號碼報給朱蒂,讓她用大人的身份去套話試試。
然而幾分鐘後,她結束通話電話,臉色並不好看。
“那邊說土門康輝臨時取消了行程,說是突然跟別人有個約會。”.
“那就麻煩了......”柯南聲音低沉,“那個ADP還完全沒有頭緒啊。”
......
“怎麼了?”基爾接起電話,是琴酒來電。
“再確認一下而已......”琴酒淡淡吐了口煙,語氣很輕,“畢竟我是個天生小心謹慎而且不厭其煩的人。”
“沒關係,都很順利......沙沙——”
基爾微不可察地回頭看了眼正為準備採訪而忙前忙後的電視臺同事們,“接下來我就會和攝影師他們坐電視臺的轉播車去ADP,雨剛好也停了,是絕佳的狩獵時機。”
“......從今天早上開始就是,你的電話,怎麼噪音這麼大?”電話那邊,聽著已經沒有任何理由而發出的沙沙聲,琴酒的聲音逐漸森冷下來。
“是嗎?也許是因為在地下的緣故吧,今天早上也是在地下接的。”
“......”琴酒若有所思地放下電話。
“那我們就先過去了。”他轉頭看去,基安蒂和科恩坐在一輛車內,緩緩經過他的保時捷356A,打了個招呼,便準備前往預先規劃好的狙擊地點。
不知為何,他心中忽然有些許躁動的不安。
就好像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正在這次行動外虎視眈眈一樣。
“伏特加,給格蘭菲迪......嘖,算了。”
他重新點了支菸,將窗戶開了條縫隙,初冬冰冷的風順著鑽了進來,撩動著他那頭銀白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