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天,安室透帶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自已租下的小屋裡。
出租屋不大,才十二疊大小,但在東京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租金也不便宜,足足九萬日元一個月。
這還不算高昂的水電費。
不過他在家的時間也不多,所以水電其實沒怎麼用,倒也不算太貴。
最近一次跟景聯絡時,從他的話語間得知零組這段時間的財政情況不太理想,安室透便十分懂事地推辭了景發給他的活動資金。
也就是說,這段時間,他都只能靠自已打工的薪資來養活自已了。
組織那邊完成任務是有獎金的,但前不久不知道為什麼,琴酒那個傢伙把他的獎金扣了大半,就連情報行動中能申請的資金也少了八成,他當然也有提出異議,但被朗姆踢皮球一般把問題踢給了琴酒,而琴酒那邊則是十分乾脆地這麼說了。
“能幹幹,不能幹就自覺自裁,給有才能的人騰位置吧。”
天知道以前出手大方的琴酒怎麼會變成這副市儈的模樣!
連帶著他做任務的狀態都消沉了不少,畢竟本來就反感這種臥底過程中的犯罪活動,現在更是連錢都沒幾個了,誰還給他賣命啊?
還真得賣。
一般的組織成員是可以偶爾擺擺爛,就比如伏特加那個傢伙就經常休假去看各種偶像明星的現場演唱會之類的;再比如科恩那個木頭一樣木訥的長臉也時常跑去看任天堂和索尼的遊戲釋出會,時不時也會去秋葉原大購特購;還有基安蒂,他上次送外賣的途中路過一家遊戲廳,就看到這個女人興致勃勃地在跳舞機上蹦蹦跳跳。
上班嘛,有松有弛也沒什麼。
可他不是上班啊!
他是個身負偉大事業的臥底啊!
不努力上進,怎麼接觸核心,不接觸核心的臥底有什麼意義!?
這就導致在其他成員按照正常週期放假時,安室透還在加班,甚至還得讓朗姆給他多拉點其他活。
朗姆一天一天看著這小員工那麼拼命都有些驚了,依稀看出了點琴酒的影子。
要知道,就算是背地裡被其他成員不約而同稱作勞模的琴酒,最拼命的時候也就是兩個月不放假,而且接到手裡的任務也是正常按線性來的,做完一個才輪得到下一個。
安室透這傢伙還誇張點,他已經整整三個月沒有放假了,年假份額堆到了恐怖的兩百天,而且接的任務亂七八糟,甚至有些都疊到了一個時段,差不多相當於把自已一個人拆成兩個人用。
而且這也就算了,他竟然還在正常進行日常的情報收集活動,還有其他私人性質的正經兼職!!
朗姆看著都覺得可怕,一個人是怎麼能滿足這麼多要求的?
然而安室透還真做到了,而且還沒出錯,完美地展現了他高超的時間管理能力還有極強的個人素質。
搞得朗姆都有些懷疑這傢伙是不是臥底,不過仔仔細細前前後後派人調查了三遍,從過往經歷到性格分析,無一不在說明這個人的身份是乾淨的。
而且被派去折騰了三遍後,那個負責調查的情報人員也忍不住吐槽了。
“不可能是臥底的啦,真有這種勤奮得像怪物一樣的人才怎麼可能捨得派來當臥底,肯定會留在體制內創造更多利益啊,其他組織的上層又不是傻子。”
朗姆不得不承認他說得確實有點對,如果真有這種人才,他一定會把他牢牢握在手裡,而不是派出去當臥底。
要知道,這種人就算是被稱作臥底,其帶來的能力也是實打實能為臥底的組織帶來巨大利益的啊!
而且真是臥底的話,應該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展露上進心的吧?都已經到可怕的地步了。
所以朗姆就只當他是一個格外渴望進步的好員工了。
現在組織裡都已經有了流言,說不定又一個琴酒要崛起了,波本太想進步了什麼的。
不過其他人倒也沒什麼嫉妒之心,畢竟同為情報人員的成員因為不像行動組需要在生死線間遊走,所以對於上升一般沒什麼興趣,不是在摸魚,就是在八卦。
而行動組的人員,又因為波本掛的並非行動組編制,上升渠道跟他們不一樣,所以並沒有競爭的地方,所以也是抱著一種好奇的心態在吃瓜。
大家也很期待,琴酒和朗姆二者共天下的格局,該怎麼面對這樣一個“幹勁十足”的後輩。
說不定為了拉攏人心,還會給他們漲獎金也說不定呢?
雖然可能性很小,但也不能阻止他們想一想嘛。
組織成員是看樂子了,但安室透是真有些痛苦。
錢錢沒有,用起來卻是把他當牛馬壓榨。
他還不得不“樂在其中”。
洗了個熱水澡,顧忌到到了冬天氣溫降得快,燒水用氣會用得很快,不省著點的話,這個月甚至可能超過一萬日元也不好說,安室透儘可能動作快了些,只花了五分鐘簡單沖洗了一下,連泡澡的餘裕都沒有。
不過他也很滿足了,至少奔波一整天的疲憊確實洗掉了不少。
還沒躺上床,房門就被敲響了。
“安室桑,這個月的月租可千萬不要忘記哦,最近行業不景氣呢,如果延遲交租我會很難辦的。”
是那個很精明但人不錯的房東。
“是,我會按時提交的。”
他嘆了口氣,朝著門外喊了一聲,聽到房東不放心地又囑咐一句後離去的腳步聲,忍不住閉上眼,將腦袋埋進枕頭。
又是九萬日元,再加上要交給水電公司的八千日元,半個月的努力就這樣交出去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手機忽然嗡嗡響了起來,安室透在身上翻了翻,拿出了一隻手機。
他的衣服大多都自已改裝過,加了很多暗兜,用來放手機。
畢竟身兼波本、安室透、降谷零三個身份,手機自然不可能只用一個。
響的是安室透的那臺手機,也是他日常用得比較多的那部,打工時留的都是這個電話。
但喚開螢幕,看到的卻不是什麼訊息,而是自動傳送給使用者的熱點新聞。
《名偵探出手再破奇案,斬獲三百萬鉅額委託金!!》
毛利小五郎吐著舌頭大笑的照片讓人心生妒忌。
明明自已也開了家事務所,而且也自認才能不會輸給毛利小五郎,為什麼自已就沒有這樣的事業運呢?
緊接著,又是一陣震動。
這一回,是波本的那部黑色手機。
“12月22日下午一點,地點杯戶公園,目標土門康輝,行動方案會提前三天傳送,當天上午10點前完成集合,組織成員代號波本,已被臨時編入琴酒小組,具體行動請聽從組織成員代號琴酒指揮。”
看著滑稽中帶著優雅躬身施禮的企鵝從螢幕中退場,安室透的嘴角不自覺勾了起來。
這可和那些繁瑣的任務不一樣啊......
被編入琴酒的小組麼?
看樣子,終於要等到一場大行動了。
安室透自然地將手機丟在床上,去了趟廁所。
隨後拿出了屬於降谷零的那部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