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格蘭菲迪歧視琴酒沒文化什麼的,他只是單純可惜,可惜這個人才被放在了不合適的位置上。
也就是他做了東京的負責人,要是他來做紐約的負責人的話,估計沒幾年組織就破滅了。
紐約那地方可不比東京,FBI、CIA還有ICPO都盯著那地方,和日本的遲鈍警視廳、半瘸公安還有瞎子自衛隊不是一個等級的。
他們還不是最難搞的,其實本地警局背後的黑幫反而才是最難纏的,畢竟託擁槍文化的福,與當地最大的軍火商合作最密切的正是這些黑幫,與州政府勾結的情況下,就算是當街掏出rpg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運氣好的話還能看到重坦遊街。
和這些勢力打交道,可和他們日本這種小打小鬧不一樣,火併真是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的,而不是像自衛隊這樣半個小時都看不見影子。
琴酒等人在東京之所以能橫行霸道,最大的資本就是組織提供的火力資源遠遠大於當地的固有資源,組織在政界滲透的能量在這方面反而沒怎麼發力。
紐約就不一樣了,不是單純比誰火力猛就行的。
勢力做到他們這個地步,打打殺殺已經不是解決問題的手段了,而是一種平時用來取樂的娛樂活動。
大家都是體面人,更喜歡文明的方式,所以彼此間更多的是談生意,畢竟打打殺殺的大家都受傷,只有上牌桌一起去賺別人的錢,這才算雙贏嘛。
他紮根在紐約的這十幾年,沒有錯過風口,也享受了不少時代紅利,除了一開始家業尚小的時候苦了點,後面只能說是一帆風順。
這麼多年經營下來,紐約這座城市的背後多多少少也有了點他們的影子,與其說他們是恐怖.組織,其實其他勢力更喜歡把他們看做一種另類的黑幫企業。
畢竟那些老牌黑幫在和他聯手吸FBI血的時候可謂是合作得十分愉快。
如果說一開始FBI那些人還是抱著清除的態度在針對他們,這麼些年下來,也早就已經成了類似警告一類的排斥,主要還是應對他們之間利益衝突的手段。
現在再說徹底清除已經不現實了,那樣做的後果就是掀起地方戰爭,而且紐約的經濟還會癱瘓。
整個紐約十分之一的企業都由他掌控。
在一切已成定局的情況下,FBI的這種無聲抗拒軟得就像一種撒嬌,只能激起格蘭菲迪的慾望,從而加深與其他黑幫的合作,從他們身上狠狠吸血。
要不是他還保留著喜歡搞大動靜的壞習慣,那群FBI恐怕早就避而遠之,跑回華盛頓去了。
也就是赤井秀一這個犟種還帶著那批老弱病殘的班底留在紐約。
想到赤井秀一,格蘭菲迪又是一陣可惜。
要是琴酒這種人才在他手下多好啊!!
直接把行動組組長的位置讓他坐,然後自已就可以放心地出去浪,沒有半點後顧之憂。
到那時騰出手的他,用個幾年說不定真能把紐約變成後花園。
如果沒有發生人事調動這一檔子事的話,他現在還是紐約負責人,用點功夫搞不好還真能說服Boss把琴酒調過來。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雪莉表現的還是太天才,被Boss注意到,調到了這風平浪靜的日本來搞研究,還驚動了赤井秀一,讓他嗅到了風吹草動,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大老遠跑到東京來了。
雖說他現在也算是琴酒的上司就是了。
唉,只能說赤井秀一還是太愛琴酒了。
格蘭菲迪感慨道。
不過也得誇一下赤井秀一鼻子靈,要是這個傢伙沒有跑到東京來,他還真不知道用什麼理由可以申請調過來。
好不容易養大的小雪莉,怎麼可能放心她出國工作?
格蘭菲迪叫來一個穿著灰棕馬甲的小弟,問了問這家旅店放置漁具的地方。
那小弟帶著他來到角落的一個矮屋,裡面堆放著不少工具,看樣子是個雜物間,
一個角落專門擺放著漁具,除了些魚竿漂餌之類的,還有捕撈網,他甚至看到了些疑似用來電魚的裝置。
倒也不用這麼暴力,不然他完全可以用炸彈,這可比電擊器好用多了。
挑了一隻相對沒那麼舊的魚竿,格蘭菲迪用力掰了掰,魚竿順從地彎成半月,沒什麼抗拒感。
韌性不錯,應該不會輕易斷掉。
他帶著這根魚竿走出雜物間,又吩咐先前帶他來的那個小弟去準備一些魚餌,便沿著岸邊,找了一處不算高的巖壁,十分隨意地拋鉤,坐等魚兒上鉤。
他不是很在行,但也沒什麼關係,反正他也沒指望有什麼收穫,只是心血來潮想悠閒點。
不過儘管沒有抱什麼希望,但他也不至於像傳說中的姜太公那樣,對釣魚這件神聖的事業還是保留了一些尊重的。
靜靜等待琴酒的訊息,格蘭菲迪開啟他帶過來的摺疊躺椅,舒服地坐了上去,閉上眼養神。
......
“這個劑量的麻醉藥物需要三十分鐘左右代謝掉,讓他們多活一會兒,趁著時間隨便看看有沒有什麼漏網之魚。”
琴酒摸出煙盒,手指在盒子的稜角上摩挲了兩下,猶豫片刻還是抑制住了衝動,打算將其塞回兜裡。
不過半路他又想了想,一改動作抽出一支菸,嫻熟地點燃。
呼——
今天才抽了兩根,也沒什麼必要。
雖然今天才剛過了五個小時。
心念通達了些,琴酒低頭看向牆角昏倒成一片的俘虜們。
他們是暗中接送FBI進出日本境內的“蛇頭”,沒有首領,背後是與FBI有利益關係的幾個日本本土家族,這個窩點由他們各自派出利益代表,一同在經營。
雖然這些人死後,要不了多久他們背後的人就能得到訊息,但等到決策層協商扯皮完,也是很久以後了。
這些資本賴皮只要不感受到足夠致命的威脅,那麼為了自已的利益什麼都做的出來,FBI也不是掌握了他們的命脈,只是拿一些不算嚴重的事情敲詐勒索而已,雖然不敢明著跟他們對著幹,但只是陽奉陰違地叛逆一下,這些家族想必也是很樂意的。
“老大,齊了。”伏特加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確定這個地方已經被搜查乾淨,沒什麼可以藏匿的了。
總共六人,與情報上描述一致。
琴酒點點頭,從兜裡拿出一隻鐵盒,“等時間差不多就給他們喂下去,姿勢都擺好看點,別太刻意了。”
“對了,給格蘭菲迪打個電話,叫他過來幹活。”
說完,他就夾著煙走了出去。
“哦。”伏特加應了一聲。
琴酒走出房門,順著樓梯來到二樓,找了個視野好的窗邊靠著,半是放鬆,半是守著大門,免得什麼沒眼力見的闖進來壞事。
呼——
霧白的煙氣輕打在玻璃上,琴酒短暫失神片刻。
伏特加這傢伙什麼都還好,就是這腦子,他總覺得比別人轉得慢些。
說起來這一趟出來帶了那麼多A藥,要寫的報告又麻煩得要死......
明明只是個毒藥而已,用起來還束手束腳的,讓人煩躁。
跟雪莉那個女人沾邊的就好像沒好事一樣。
說起來,格蘭菲迪說話雖然刺了點,但很多話都沒錯,雪莉失蹤的那段時間他確實有些心裡不安穩,怕自已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犯錯就犯了個大的。
但後來Boss也沒找他談話,所以應該也沒什麼大事。
他就說嘛,組織這種地方,離了誰不能轉?格蘭菲迪那傢伙就是把他自已和雪莉看得太重了,實際上沒有誰是特別的。
沒有人比他琴酒更懂組織。
當初他在行動組裡摸爬滾打的時候,格蘭菲迪就是紐約的負責人了,結果這麼多年過來,他坐到了東京頭把交椅,格蘭菲迪不還是那個樣?
一點長進都沒有......哦,不對。
忘了,他現在甚至連負責人都不是了,只是掛在他組裡的一個“編外人員”。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想到過會有這一天?
琴酒心中冷笑,他早就看這些所謂的“老資歷”不爽了,像什麼皮斯科,貝爾摩德,格蘭菲迪......
不就比他琴酒多進組織幾年,痴長了幾歲麼?
靠著熬資歷熬出來的地位,哪有他一個任務一個任務實打實闖出來的踏實?這五年來他可是完成了不下於四位數的指標,而且任務成功率高達95.7%!!
冠絕各地區!
力壓群雄!
這個時代終歸是年輕人的時代,呵......像是什麼靠著容貌裝嫩誘騙年輕下屬的老太婆......
什麼靠著地位帶來的資訊差讓手下人稀裡糊塗中把他的指標一起完成的老頭子......
都跟皮斯科那個老東西一樣趕緊到墳墓裡睡著去好了!
正想著,他忽然感覺倚靠的地方有些不對勁。
琴酒退了兩步,遠離了那道窗戶,面露疑色。
這窗戶......靠上去的觸感怎麼有點不踏實?
他湊近了些,仔細觀察了會兒,頂尖的洞察力讓他很快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被人拆下來過......”
這扇窗戶並沒有被結實固定住,而是僅用粘合劑裝模作樣地粘在了牆上。
看似擰緊的螺絲,實際上都被人剪短了半截,雖然扎進了玻璃窗的邊框,卻根本沒有擰進牆體!
他靠著這玩意發了半天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