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檢視的劇本:】
【雪莉(Sherry)/灰原哀/宮野志保】
【已選擇雪莉(Sherry)】
【請確定時間軸】
【正在載入......】
這不過是一個平常的週日午後。
剛取得生物學博士學位的宮野志保少有的無事可做。
論文剛發表出去,學校裡的大部分事物也與她無關。
於是十分罕見地,她睡了個好覺,一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換了身畫有卡通兔子的白色衛衣,又搭了一條修身的牛仔褲,宮野志保踩著毛茸茸的居家拖鞋前去洗漱。
對著鏡子隨手搓了兩下,將睡得有些炸毛的茶色短髮搓成稍微好些的“凌亂”狀態,她走出洗手間。
客廳裡很安靜,這讓她有些不習慣。
往常這個時候,總有一道身影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上的午間新聞欣賞自己的傑作。
他那頭張揚的黑色長髮甚至能搭在沙發的後背,一直垂到地上。
然而今天卻沒有看到這樣的景象。
宮野志保拿起遙控器,開啟了電視,讓午間新聞的聲音播放出來。
違和感總算是好了些。
她走到廚房,還沒進門,就看到側廳餐桌上擺著的一盤藍莓果醬三明治,上面還罩了一隻保溫罩。
也許是放得太久,已經冷了。
她盯著那盤三明治看了一陣,發現麵包已經完全軟掉了,果醬也隱隱有些發蔫。
於是她放棄了拿到微波爐熱一下的打算,開啟手機看了看,準備叫外賣。
不過紐約這地方的外賣服務......
看來要做好下午才能吃到午飯的準備了。
宮野志保心中默默想道。
噠。
一聲輕響,似乎是某間房間的門被開啟了。
隨後是一陣不輕不重的腳步。
宮野志保從廚房中退出來,探著腦袋向那邊望去。
格蘭菲迪自轉角走出來,一頭黑髮肆意地散在身後,與那身居家白襯衫對比起來,很有一種視覺衝擊力。
他按了按太陽穴,聲音似乎有些疲憊,但很快又提起精神,用那種一向輕快的語調:“在想午飯吃什麼?”
他餘光忽然掃到桌上那盤冷掉的三明治,眸子不太明顯地動了動。
“剛起?”
宮野志保點點頭,微不可察地偏過腦袋,表情不大自然。
她真的很少睡到這麼晚過。
好在格蘭菲迪沒有嘲笑她的意思,看了眼她的手機。
“這個點就別叫外送了。”
他走進廚房,拉開冰箱看了看,隨後從裡面拿出一塊裡脊,又拿了一些其他配菜。
挽起頭髮乾淨利落地紮了個高馬尾,他洗了洗手,操起刀開始備菜。
他準備按照中餐的做法,做一道糖醋里脊,然後再小炒一碟時蔬,另外起鍋煮個番茄雞蛋湯。
簡單的一餐。
宮野志保父親雖然是日本人,但母親艾蓮娜有英國血統,再加上她從小生活在格蘭菲迪身邊,所以各種口味都吃得慣。
格蘭菲迪也不止會做中餐,日料和其他料理平時也會換著來,只不過今天顧忌到她起得晚,沒吃早餐可能會餓,所以選擇了效率比較快的做法。
菜端上桌的時候,宮野志保已經收拾好了桌面,乖巧地拿著筷子坐在餐桌上。
待到格蘭菲迪清理完廚房,將頭髮解開,坐在對面,她才開始動筷。
電視中午間新聞的聲音從客廳傳來,雖然被隔音削弱了些,但還是能比較清楚地聽見內容。
“......今日午夜凌晨2:30左右,聯邦調查局總部再度受到不明人士的攻擊,總部大樓的入口處先後被投放三顆炸彈。”
“該事態十分惡劣,儘管並未造成人員傷亡,卻引起了極其不良的社會影響,居住在皇后區的公民們對此事表示密切關注。”
“據悉,作案人員當時所駕駛的車輛車輪被聯邦調查局探員擊中,不久便撞毀。”
“總統參選人羅森先生先是對此事表示憤慨,隨後又問出了民眾們的心聲:聯邦調查局是否還有著足夠的權威,足以保障公民們的安全,以及國家的利益不受侵犯?”
“中央情報局的行政助理局長史密斯先生表示,無論FBI如何,中情局永遠值得信賴,cia特工的素質毋庸置疑。”
“......”
宮野志保吃飯的動作慢了幾分,聽見新聞中的內容,目光不自覺投向安靜坐在對面的格蘭菲迪,湖藍色的眼睛眨了眨。
格蘭菲迪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
很快眼尖的宮野志保就看到他的白襯衫肩上的部位滲出了淡淡的一層血跡。
格蘭菲迪順著她的目光低頭看了看,也發現了那道血跡。
是他剛剛做飯時拉到了傷口,有一些崩了。
“被赤井秀一那個傢伙打中了一槍。”他隨口解釋了一下。
宮野志保推開椅子起身,小跑回自己房間,拿了一隻醫藥箱回來。
“把衣服脫了。”她言簡意賅地說道。
雖然只有這一處血跡,但誰也不知道他身上受了多少傷。
格蘭菲迪眯了眯眼,不自覺地摸了摸鬢邊的痣,含糊地說:“我自己包紮過了。”
“包紮過了還能滲血?”
宮野志保斜著眼睛看他,半強硬地指著白襯衫的紐扣:“自己脫,別讓我上手。”
格蘭菲迪投降似的舉了舉手,將釦子解開,脫下了襯衫,露出肌腱分明的上半身。
他的身上有很多細細的疤,尤其腹部,一道醜陋猙獰的毛毛蟲形疤痕橫貫整個丹田。
這都是他身上本有的疤。
除了這些舊的疤痕,宮野志保又看到了他肩上包的很敷衍的一層繃帶,以及腰間還有背後的幾處淤青。
迅速拆除了那層完全業餘的包紮,她看清了被遮蓋起來的那道槍洞。
洞口足有兩指寬,邊緣已經被摩擦產生的高溫燙熟,在周邊肌肉的擠壓下分泌出大量的膿血。
看上去有些發炎了。
她用鑷子輕輕去除掉爛肉,將那些熔合的痂撕開,用酒精和碘液消毒,隨後倒上輔助癒合的藥粉,動作利索地用繃帶繞上幾圈,最後猛地拉緊,防止進入空氣。
格蘭菲迪的身子有時會不由自主地顫動,但他從不出聲。
這讓宮野志保很放心。
她可以毫無顧忌地做出那些看上去很殘忍,但對傷口有好處的處理。
又往他身上淤青的地方抹了些藥油,她滿意地收起藥箱。
吃完了飯,宮野志保把他的手打了回去,威脅似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自己把碗盤收起來洗了。
格蘭菲迪無所事事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聽著廚房傳來的水聲,表情有些憂鬱的樣子。
“沒想到有一天被小孩當老頭子照顧了啊......”
他那副模樣,生像護理院中因為不能自理而感到悲傷的老人。
隨手倒了些糖到嘴裡,他味如嚼蠟地嚼了起來。
宮野志保正好洗完手出來,聽到了他這句話。
“我不覺得我還是小孩子,而且你也不是走不動道的老頭。”
格蘭菲迪沒有辯駁,爽朗地笑了笑,眼神中的情緒有些複雜。
十年了。
這是他作為雪莉監護人的第十個年頭,也是成為紐約負責人的第十年。
人生又有幾個十年呢?
“你今天沒事,要不要陪我出去走走?”
他忽然問道。
宮野志保的臉色卻很冷:“陪你出去殺人麼?”
“我又不是天天都在忙著幹這種事,組織幹部也是有假期的好嗎?”格蘭菲迪感覺她對自己還有組織有很大的誤解。
“不要,讓別人看到我和你走一起,很容易被連帶誤會成恐怖.分子的,我可還想多享受幾天清靜日子。”
宮野志保煮了杯咖啡,一邊攪拌著,一邊靠在桌邊這樣說道。
“反正那群FBI又沒法找你的麻煩。”格蘭菲迪挑了挑眉。
“更何況你往後的日子可沒有想象中那麼好過。”
宮野志保的動作頓了頓。
“愉快的學習時間已經過完了,組織認為你的能力已經足以承擔專項實驗,決定讓你牽頭負責一項藥物實驗。”
“有閒情逸致睡懶覺的日子只有這幾天了。”他的語調沒有一絲起伏,就好像只是在說一個很無聊的事實一樣。
“歡迎來到地獄,小孩。”
宮野志保沉默。
雖然她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僅僅十年時間,她就走到了常人二十年也不一定能達到的高度。
學校裡所教授的課程,除了專業知識以外都與她無關。
一個比同級人小得多的另類,看起來是那般特立獨行。
同學都在為青春而煩惱的時候,她才褪去兒童的稚氣。
其他人都在社團活動中揮灑著青春,她在格蘭菲迪手把手教學下練習著槍法。
無論是古板或是開明的教授,無疑都在課堂中期許學生以自己的方式將人類事業帶向更光明的未來,同學們也是,或帶著崇高的理想步入校園,或僅僅期盼個人的幸福,渾渾度日。
唯有她格格不入。
因為她一開始就知道,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她的未來,註定看不見任何光明,唯一的前路只會將人類帶入無盡的地獄。
理想與幸福於她而言都是虛妄。
唯有真理永恆。
這是她從自己所學的一切中,能找到的唯一樂趣。
儘管也是微不足道。
她想找到生命真正的永恆之道。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格蘭菲迪。
在她的記憶中,5歲時初次來到紐約,見到他時就是這副模樣,看起來不年輕也不老,成熟得恰如其分。
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她一天天地成長,十年過去了。
他還是這般模樣。
歲月彷彿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半點痕跡。
這對格蘭菲迪來說顯然是個藏得極深的秘密,他從未有對此解釋的想法,宮野志保也識趣的沒有問過。
“怎麼樣?”
格蘭菲迪的聲音將她拉回神。
“不考慮一下?”格蘭菲迪翹著二郎腿,眼睛直直盯著電視。
宮野志保想了想,回頭到房間拿上了自己的手包,彆扭地問了他一句:“去哪?”
“黃石公園。”
宮野志保皺了皺眉:“去這麼遠?”
“遠嗎?”格蘭菲迪倒不覺得,抬眼思考了一會兒,“飛機也就一個多小時。”
“你不是不喜歡乘那種東西?”
“又不是我一個人坐。”格蘭菲迪聳了聳肩。
“就算出事了也能拉著你一起,死了也算有個伴。”
“......”宮野志保翻了個白眼。
接著她又說:“那到時候紐約出了什麼事,你又不在,組織不會找你麻煩?”
“我是負責人,不是保姆。”
格蘭菲迪輕飄飄地丟給她一個眼神,“要是缺了我一個就出事,那紐約的所有組織幹部就都別幹了,承認自己是廢物然後自盡吧。”
“更何況貝爾摩德也在,關鍵時刻可以拿她背鍋。”
他伸了個懶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要小看我,這麼多年在組織裡摸爬滾打,可不是白混的。”
“話說我可以理解成你這是在擔心我嗎?”他忽然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少自作多情了。”宮野志保居高臨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嘖,也不知道這彆扭的性格是隨誰。”
格蘭菲迪咂舌,看著她的背影喊了一句:“別急著收拾,車子昨天晚上被打爆了,我還得找人借車呢!”
“知道了。”宮野志保頭也不回。
說不急她還真不急,足足兩個小時後才出來。
組織的人已經把車子開到了附近。
格蘭菲迪坐上駕駛座,完全無視了安全帶的存在,直接點火。
宮野志保坐在後座,老老實實地繫好了安全帶,還仔細檢查了兩遍,確認繫好了。
緊接著,她就一副緊張的模樣,抓緊了窗邊的扶手。
果不其然,隨著格蘭菲迪豪爽地壓下油門,眼花繚亂地掛了幾個檔,又是一場燒胎起步,車子以120碼的速度飛馳出去。
赤井秀一到底是怎麼做到打中這種速度的車子的啊!
宮野志保心中吐槽。
“對了。”
她忽然福至心靈,朝著輕哼小調的格蘭菲迪問道:“組織要讓我負責什麼研究?”
“一種神奇的藥物。”
格蘭菲迪輕快地回答,彷彿在唸誦一首詠歎調。
“We can be both God and the Devil.”
“Since we a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
“我們既是上帝也是惡魔。”
“因為我們要逆轉時光的洪流,讓死者重新復甦。”
宮野志保的瞳孔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