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杯戶飯店發生的事件,最後被定性為意外了。”千代光拿出手機,翻了翻主流媒體的報導。
“這就是組織的打算吧。”柯南迴想起那天,沒能阻止組織的行動,讓他備受打擊。
灰原哀倒是沒多失望,而是早有預料:“畢竟有政界的大人物因此死掉了,為了降低影響,肯定會有人出手將這件事掩蓋下去。”
閒聊一陣,眾人來到了會場中心,釋出會就是在這裡舉行。
臺上是以供體驗的“繭”,臺下則零散分佈著幾張桌子,提供酒水和一些簡單的餐點,每張桌子旁還設有專門服務的侍者。
“好多人啊!”毛利小五郎走進會廳,就被這繁華的景象震撼到了,“也好多酒啊!”
一名侍者正好端著盤子走過,被他攔了下來,兩隻手各拿了一杯酒。
“爸爸!”毛利蘭見他這副看見酒就走不動道的模樣,提醒道,“今天警界的高層好像也來了,你可千萬不要喝太多酒哦!”
“知道了知道了,喝高階酒是不會醉的!”毛利大叔豪邁地將兩杯酒一飲而盡。
“事實上您拿的那杯是尊尼獲加,是一種威士忌,屬於蒸餾酒,度數要比啤酒高得多。”
獨特的清冷聲調從一旁傳來,毛利小五郎將眼睛眯成縫,想要看清楚是哪個傢伙在拆他的臺。
“又是你這小子,喝酒可是一門藝術,不是單純看度數就行的,你還太嫩了!”
凜尺羽不置可否地舉了舉手中的香檳。
“是尺羽哥啊。”毛利蘭笑著打招呼。
“園子沒有和你一起來嗎?”她往凜尺羽身後看了看,沒有看到意想中那個活潑的身影,好奇地問。
“園子的話,正在那邊領取體驗徽章,大概還要一會兒才能過來吧。”凜尺羽側身望了望會廳中央的“繭”,只見在臺上已經圍了一群孩子,其中鈴木園子以超高的身高鶴立雞群。
畢竟只有她一個高中生。
“嚯,來頭都不小。”毛利小五郎認出那些孩子的家景。
“警視廳副總監的孫子,財經界大佬的孫子,執政黨和政治家的孩子也不少。”
“揹負著日本未來的第二代第三代基本都到齊了。”
說著,他咂了咂嘴,繼續小口喝酒。
“簡直就像是醜惡的日本世襲制度的濃縮版景象。”
正當幾個孩子都朝著那邊露出嚮往神情的時候,一個冷淡的聲音忽然這樣說道。
毛利小五郎喝酒差點噎了一下,毛利蘭也有些懵地看過來,凜尺羽稍稍轉過頭,饒有興致地盯著說出這話的灰原哀。
三小隻的目光同樣被吸引而來。
“伴隨著這種世襲制度,人類的錯誤歷史也在不斷重演。”
步美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露出困惑之色:“灰原,你在說什麼啊,我好像有點聽不懂......”
柯南悄悄湊到灰原哀身後,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喂喂,這種完全不屬於小孩子口吻的言論,很容易遭人懷疑啊。”
灰原哀輕輕瞥了他一眼,沒做表示,只是自顧繼續說著。
“政治家的兒子成為政治家,銀行總裁的兒子成為銀行總裁,這樣下去不管多久,日本都不會改變。”
似乎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表情變得很精彩。
毛利小五郎只好裝作一副什麼也沒發生的模樣,用身體微微擋住了這些目光,將孩子們遮住。
柯南這下沒了轍,走到一旁拿著吸管美美喝著橙汁的千代光身邊。
“你確定我們不管管那個女人嗎,感覺她都快放飛自我了。”拿了一塊小蛋糕塞嘴裡,柯南無語地吐槽道。
“我看她可比你有分寸的多。”千代光衝他點了下下巴,示意他繼續看。
灰原哀正經的臉色一下掛上了天真可愛的笑容,手舞足蹈地跳了起來。
“昨天的新聞上說了好多類似這樣的話題,我都聽不懂耶!”
毛利蘭鬆了口氣,露出放心的微笑。
凜尺羽轉頭看了看周圍,先前注意到這邊的人都露出一副善意的笑容,將這事當成了一份有趣的談資,轉而分享給身邊的同伴,用以顯示自己對這個國家的未來多麼的關心。
“這樣就行了吧?”將一群人糊弄過去,灰原哀走到兩個假小孩旁,拿起一隻藍莓派。
柯南只能乾笑著流下一滴汗。
“蘭!尺羽哥!”鈴木園子穿著一身時尚的火紅色露肩裙,朝著這邊打著招呼走來,遠遠看去,像一隻躍動的火苗,顯得很有活力。
“這邊的boys and girls,你們也好啊。”走近後,她彎下腰對著少年偵探團的幾個小朋友笑著說道。
“哇,那就是‘繭’的體驗徽章嗎?”步美羨慕地看著她胸前彆著的徽章。
“真好啊......”光彥感慨。
元太抱著後腦勺,神情惆悵:“我也好想要哦。”
“死心吧!”忽然一道刺耳的嘲諷聲傳來,幾人聞聲看去,幾個趾高氣昂的小孩慢悠悠地走過來,為首的一人手上還託著一隻足球。
“立場不一樣。”
另一個梳著小辮的小孩譏笑道:“說起來,你們真的有被邀請到嗎?”
鈴木園子插著腰,皺起了眉,對著這幾個小鬼:“你們這些小鬼很沒禮貌啊,他們可是我親自邀請的客人。”
一旁的中分小子名為菊川清一郎,是法院審判長的孩子。
他有模有樣的輕撫前胸,微微行了個紳士禮,“呀,這不是鈴木財團的二小姐嗎?”
看上去很有禮貌,但那副總是有種優越感的表情卻讓鈴木園子十分惱火。
拿著足球的諸星秀樹則是先前毛利小五郎提到的警視廳副總監的孫子。
“聽好了,人在出生的時候,這一生就已經被註定好了。”他看著少年偵探團的幾個孩子,嘴角不深不淺地抬高一點弧度。
其餘二人也跟著嘲諷:“就是就是,漂亮的衣服也會決定要誰來穿它。”
“沒被選上的人,就只能在一旁羨慕地流口水,含著手指看就行了。”
“哈哈哈哈......”
那幫小孩笑起來。
“討厭,這幫傢伙真是讓人火大。”元太眯起半月眼,看著這群傢伙冷嘲熱諷,鼻子狠狠噴出氣來。
“爸爸,你也幫忙教訓一下他們啊!”毛利蘭回頭看向不著調的毛利小五郎,為孩子們打抱不平。
毛利小五郎聞言,放下剛拿起的酒杯,手握拳在嘴邊裝模作樣地輕咳一下,走了過來。
“聽好了孩子們,你們不可以把人生看得太天真。”
他豎起一根手指,十分嚴肅地說道:“就算看上去再一帆風順的人生,也會出現陷阱的!”
“等到將來你們長大就會明白。”
諸星秀樹斜著眼睛看他:“像是老婆跑掉之類的事情嗎?”
“我知道哦,叔叔你的事情。”
“所謂‘沉睡的小五郎’,是因為你老婆趁你睡覺的時候離家出走,才會有這個稱呼吧?”
毛利蘭神色認真地反駁道:“才不是呢!”
“我媽媽是在爸爸上廁所的時候離家出走的!”
“對吧?”她還求證似的問向窘迫的毛利小五郎。
毛利大叔:壞了,有內鬼!
“雖然這些小鬼確實很惹人厭,但你沒發現有一點很有趣嗎?”千代光咬著吸管,在柯南旁邊這樣說道。
“誒?”柯南愣了下。
“無論是鈴木園子還是凜先生,都沒有遭到他們的嘲諷,反而是有禮地問候,成為他們主要目標的,還是那三個孩子。”
“就連我們三個,也因為是變小的緣故,行為舉止要比一般人成熟穩重,被他們估量不準,有意無意地放過了。”
“看上去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然而認人的眼力十分毒辣,見到毛利大叔的第一眼就能想到相關的資訊,他們夫妻不和,可不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雖然在心氣上高人一等,素質上看來較差,但眼力、取捨、欺軟怕硬的本事可是一絕。”
“這就是如今日本高層在僵硬的制度下形成的畸形教育。”
灰原哀點頭贊同:“說的沒錯呢。”
柯南扯了扯嘴角,作為在讀的高中生,和偏理想主義的純粹偵探,他對這些鍵政言論並不是那麼敏感。
這兩個傢伙明明和他是差不多的同齡人,竟然對政治有這麼鋒利的見解嗎?
他忽然有些懷疑人生。
我是不是也學著瞭解一下社會學和政治?
“秀樹!怎麼能在鈴木小姐的貴客前胡鬧呢!”正當他這樣想著,一個威嚴的老人走了過來,儘管頭髮有些發灰,背卻挺得很直,聲音中氣十足。
“快給毛利先生道歉!”
他按著諸星秀樹的腦袋,讓他老老實實地鞠了個躬。
其餘幾個小鬼也被強拉著上來道歉。
來者正是警視廳副總監,諸星秀樹的爺爺。
“若不是小凜先生將我找來,我還不知道這小子這樣胡鬧呢!在此給各位賠不是了。”他笑呵呵地賠禮道。
這些小屁孩搞不清楚情況,以為鈴木園子是鈴木家的二小姐,但沒有繼承權,欺負一下她的朋友不算得罪。
但他們這些老傢伙知道情況啊,鈴木綾子要外嫁,繼承權必然落在老二頭上!
更別提另外這位,這姓凜的他爹明面上叫個顧問,實際上在大阪就是獨掌大權,整個大阪的商界幾乎由他一個執權。
最要命的是,警界上層跟他的關係還好!
跟他稱兄道弟的白馬總監乾脆就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這哪裡得罪得起啊!
於是接到凜尺羽的暗示,他立刻就火急火燎地趕過來了。
回頭必須加強對這群小子的教育!
什麼人都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