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子可真是氣派啊!”
幾人在府邸大門外等待池村公江開門,毛利小五郎抬頭打量這套帶有花園的宅邸,不禁讚歎。
“快請進吧。”池村夫人一馬當先,將眾人領進門。
“太太,您回來了。”在玄關處迎接他們的長臉男人是池村家的管家,小池文雄。
“先生呢?”池村公江一邊卸著外衣,一邊問道。
“他大概還在二樓的書房吧。”小池管家回憶了一下,不是很確定地說。
他看到池村公江身後的幾人,熱情地湊上來。
“幾位是?”
“啊,我們是......”毛利小五郎一時沒想好自己該以什麼身份拜訪,長音拖了半天。
好在池村夫人反應很快,簡單帶過一句:“是我的老朋友毛利先生,和他的家人。”
小池管家知曉該如何稱呼後,周全地問:“那麼請問毛利先生,需要什麼飲品呢?”
“都可以啦,哈哈哈......”毛利小五郎摸著腦袋,隨口說道。
這時,一個梳著短髮,戴著髮箍的女生笑著過來,正是照片中的桂木幸子。
“啊,媽您回來了?”
她先是跟池村公江打了個招呼,隨後又看向毛利幾人:“你們好!”
柯南敏銳地注意到池村公江被叫到時,表情變得很詫異。
“你,你怎麼在這裡?”
池村公江語速都快了不少,似乎被嚇到了。
“是我叫她來的。”另一位照片中的主人公走了過來,池村貴善一手搭在桂木幸子肩上,整個人站在她身後,彷彿靠山一樣。
“老爸他一直不肯見幸子,我只好主動創造機會了。”
說著,他還抬頭望向二樓書房的方向。
“可是他仍舊不願意走出書房的樣子......”
桂木幸子似乎第一次來到未婚夫的家裡,有些緊張,這個女生很努力在給別人留下好的印象。
她壓下自己因為緊張而微微發抖的手,笑得很有感染力,讓人一看就有好心情。
“你們都是媽的朋友呀?”
毛利小五郎也露出一副笑臉,正要回應。
“跟你沒關係!!”
池村公江聲音猛地提高,幾乎要破音,顯得很尖利。
她皺緊眉頭,態度十分刻薄。
“而且你也沒有理由叫我媽!認清自己的立場!”
“對,對不起......”
桂木幸子失落地低下頭,有些委屈。
池村公江帶著幾人向樓上走去,將桂木幸子和池村貴善丟在原地。
“什麼嘛,你也不過是繼室罷了!”池村貴善攬著自己的未婚妻,看著池村夫人的背影憤憤道。
剛走上樓梯,池村夫人訝異地叫了一聲:“爸爸?”
“您怎麼也來了?”
一位輕微駝背的白髮老人正站在樓梯前,與另一位身影交談甚歡。
雖然那人看上去要年輕許多,但把兩人放在一塊,卻很輕易地營造出了一種垂垂老矣頤養天年的氛圍。
“這位又是?”池村公江疑惑地看向那人。
“啊呀,是公江,”祖父池村利光轉過身來,撫著自己的八字白鬚呵呵一笑,“是你說想要和我聊聊釣魚的事情,我才來的呀。”
“這位是我之前在東大當教授時認識的朋友啦!”
這時,池村公江身後的幾人也上了樓梯,得以看清那人的樣子。
“萊克特教授?!”
萊克特舉起一隻手招了招,向他們打了個招呼。
毛利蘭明亮的大眼睛裡滿是疑惑,她沒想到在這都能碰上這位。
“教授怎麼會在這裡?”
“我還在休假嘛,在哪裡都不奇怪。”萊克特溫和地笑了笑。
“其實是池村教授邀請我去釣魚,我們在這裡做準備,等池村教授忙完之後,我們就出發了。”
老教授拿出一張畫有大鯰魚的布,在身前抖了抖,開懷大笑起來。
“你瞧,是不是很肥碩啊?”
池村公江用哄小孩的語氣驚喜道:“啊,是呀,真的很大呢!那就請您在和室等一下,我馬上過去。”
老教授聽話地往樓下走去。
毛利小五郎回頭看了眼老人:“這樣好嗎,你已經跟他約好了耶......”
“沒關係的,反正他馬上就會忘了。”
池村公江臉上也有疲憊之色。
“爸爸最近變得非常健忘。”
萊克特點了點頭:“據我觀察,池村教授已經有阿茲海默症的徵兆了。”
“那是什麼?”毛利蘭問。
“就是老年痴呆啦。”服部平次解釋道。
池村夫人看上去有些憂愁:“人一到老,就是會很麻煩。”
“池村教授已經78高壽了,只顯示出一些阿茲海默的徵兆,算是活得較為安穩的老人家。”萊克特不置可否。
說話間,幾人已經來到書房門口。
池村公江伸出手敲了敲門,由於手上戴有黑色毛絨手套的緣故,敲門聲很沉悶。
“老公,我回來了!”
“老公?”
書房裡沒有動靜。
“奇怪,難道不在裡面嗎?”
她口中嘟噥著,拿出自己隨身的小包,從裡面取出一隻鑰匙,將房門開啟了。
柯南臉色疑惑之色一閃而過。
她明明有鑰匙,為什麼要裝模作樣地敲一番門?
而且管家和池村貴善都說池村先生在書房,她怎麼會說出“難道不在”這種話?
隨著厚重的門被推開,書房裡的佈置躍然眼前。
四面牆都立著擺滿了書的書架,在房間的正中,則是池村先生的書案,上面堆了幾本大部頭。
在書案的一旁,笨重的音響正在播放著歌劇,書房的隔音太好,先前他們都沒聽到。
“真是的,音響也沒關就睡著了。”池村夫人看著池村先生坐在書案前,撐著臉睡著了,嘴上不免幽怨。
服部平次和柯南則跟著毛利大叔圍在音響前,琢磨著怎麼關掉這玩意。
“老公,該起床咯!”
“老公!”
池村夫人走到他身後,扶住他的肩膀想要把他搖醒。
撲通。
“老,老公?!”
這一下,房間裡的幾人都紛紛看了過去,只見“睡著”的池村先生,竟然一推就倒,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在書案前,池村公江面色驚恐,手還保持著扶持的動作。
服部平次反應迅速地上前,蹲在池村先生的一旁,探了探他的脈搏。
沒過多久,他神情遺憾地收回手,本就黝黑的面龐更加陰沉。
“來不及了,已經斷氣了......”
“怎,怎麼會?”
池村公江不敢相信似的,手捂住了嘴。
樓下的桂木幸子等人聽到這邊的動靜,陸陸續續趕到了書房,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毛利小五郎發揮了自己曾經優秀刑警的素質,將所有人攔在門外。
“不許進來!”
“在警察趕到之前,任何人都不許進書房!”
他維持好現場後,將池村夫人也請了出去。
“池村太太,請您也不要亂動。”
老教授抓住自己的鬍子,臉上的皺紋都在訴說著焦慮:“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毛利小五郎讓開半邊身子,讓他們得以看見書房內倒地的池村勳,語氣悲沉。
“這個家的主人池村先生他,已經過世了......”
“你,你說什麼?!”
眾人聽到這個訊息都是滿臉駭然,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毛利小五郎借用書房中的電話報了警。
柯南仗著自己個子小,行動不易被發現,偷偷趴到屍體身邊勘察起了現場。
屍體尚溫,而且嘴唇的顏色才剛開始發紫。
他輕輕挪開死者的臉,露出半個後腦。
嗯?
耳朵後面有個小紅點......
柯南看到那處痕跡,心中一個猜測出現,他當即左顧右盼尋找起來。
不遠處就是書案,他順著望去,果然在書案底下發現了一根可疑的銀針。
他正要伸手去拿,不料從另一側探來一隻深褐色的黑手。
嘭!
“哎喲!”
柯南痛呼一聲,擠著眼看去,發現服部平次也捂著自己的腦袋,正齜牙咧嘴。
“你這小鬼在這裡轉什麼呀!”
他直起身子,一把抓住柯南的後領將他提了起來,遞到毛利蘭的面前。
他的語氣很重:“你是怎麼照顧他的,竟然讓這個孩子去看屍體!”
毛利蘭從他手裡接過柯南,抱在懷裡,也莫名有些理虧。
“對,對不起......”
不多時,老熟人目暮警官便領著一隊警員趕到了案發現場。
“那麼發現屍體的是池村先生的太太公江女士,你用鑰匙進入書房時,池村先生就已經坐在椅子上死了對嗎?”
“是的......”池村公江神色哀傷,此時終於有了些50歲女人的疲態。
目暮警官點點頭,轉過頭去,用半月眼看向另一位案發現場的常客。
“還有,接受這位女主人委託,碰巧出現在案發現場的某個偵探。”
“就是我毛利小五郎啦,目暮警部!”
毛利大叔嬉皮笑臉地拍拍胸脯,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所以這次案子應該也是他殺咯,名偵探?”
“這個嘛,沒有明顯的外傷,恐怕是自然死亡吧?”
毛利小五郎正常發揮。
“不對呀,叔叔!”柯南連忙上去拽他的衣角,企圖將辦案流程拉回正軌,“你再仔細看看屍體,那一定是......”
“一定是被毒死的!”
帶有大阪腔的自信少年音搶過他的話頭,服部平次從屍體旁起身,雙手插兜,下了定論。
“這位伯伯是被人用毒殺死的。”
“不仔細看的話很容易就會忽略,屍體的耳後留有一個小紅點,而且還有一支疑似兇器的針掉在了附近。”
負責驗查屍體的警員照他說的,翻過屍體,果然看見了那道痕跡。
“警部,確實有這樣的傷痕!”
服部平次得到肯定,輕笑一聲,繼續道:“這位伯伯被發現時還維持著托腮的動作,雖然看上去很像自殺,但絕不會有人自己拿著毒針刺到那種地方。”
“所以,應該是有人拿毒針刺死他之後,才擺成這種姿勢的。”
“但是,光憑這點就能認定是毒殺嗎?”毛利小五郎又被拆臺,嘟著嘴眯起了眼,給服部平次一點質疑的捧哏。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只要仔細觀察屍體就會明白呀。”
服部平次似乎真的有些不解,在他眼裡這位毛利名偵探問了個很淺薄的問題。
“屍體的嘴唇和手指腳趾,都已經變成紫色,眼結膜上也有溢血點,這都是窒息致死的證據。”
“在屍體身上既沒有發現勒死或溺死的痕跡,臉上也沒有痛苦的神情,所以只能是遭到了毒素麻痺神經,才會窒息而亡的!”
萊克特附和道:“大概是河豚毒素。”
“剛剛我檢查過了,壓眶反應消失,四肢癱瘓,偶有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