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
“痛!”
看著眼前小心翼翼卻還是戳到肉的毛利小五郎,毛利蘭忍不住說:“在去參加朋友婚禮的當天才在新幹線上刮鬍子......”
“少囉嗦。”毛利小五郎扯了扯領帶,“還不是因為昨天和委託人討論得太晚,早上才起不來。”
“說得好聽,也不知道是誰醉醺醺地倒在大門口睡覺,明明只是跑去喝酒了而已!”
毛利蘭上前將他手忙腳亂間弄歪的領帶擺正。
“那,那是因為大人有大人的交際方式嘛......”
“是,是。”
毛利小五郎翻了個白眼,“哼,是你說很想來,還一直苦苦哀求,我才帶你來的,還有這個小鬼。”
“人家從來沒去過京都嘛,總聽說那裡很美。”
毛利蘭扭頭對正在吃盒裝壽司的柯南笑道:“你也很想去看看吧,柯南?”
“啊,嗯!”
柯南嘴角沾著海苔碎屑,含糊不清地回應。
“話說這小鬼的父母這麼久都沒打來過電話嗎?”毛利小五郎說著說著,也覺得奇怪起來。
“沒有......”
“那個,我去一下廁所啦!”柯南勉強地笑了一下,找個理由跑開了。
哼......我也不喜歡寄人籬下啊。
都是那些黑衣人,才害的我現在身體變得這麼小。
他站在車廂通道外,等待開門。
說到黑......衣人......?
譁——
車門應聲而開,兩具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柯南面前,彷彿一堵牆。
“讓開,好狗不擋道!”伏特加低頭看見一個小孩擋在走道中間,直接上手把他扒拉到一邊,語氣很兇狠。
這個拿著黑色公文包的傢伙,是那天的寬下巴!
柯南退到車廂的牆邊,內心震動。
那另一個一定就是——
誒?
不是一個白色頭髮的傢伙嗎,怎麼變成黑髮了?
染髮了?
格蘭菲迪打了個哈欠,越過伏特加往前走,到一排位置上坐好,“跟小孩較什麼勁。”
伏特加跟著落座,語氣還是有些衝,“小孩有時候可是很煩人的。”
沒在這個話題上過多停留,他又抬手看了看錶。
“大概還有二十分鐘就可以過去了,你準備好了沒有,格蘭菲迪?大哥可是信任你的能力才派給你這次任務的。”
“別說傻話伏特加,你會質疑琴酒開槍的準度嗎?”
格蘭菲迪剝開一支草莓味的棒棒糖,塞進嘴裡,開始閉目養神。
時間很快過去,他重新睜開眼,示意伏特加看看時間。
“哦,差不多了,走吧。”
兩人一同往餐廳車廂走去。
“喂,伏特加。”
“啊?”突然被叫到的伏特加有些迷茫。
格蘭菲迪咬著剩下的塑膠棒,冷笑一聲,眼中閃爍出危險的光。
“你說的對,有時候小孩確實是挺煩人的。”
藉著車廂連線通道的遮掩,他拉著伏特加在門後藏了起來。
沒一會兒,一個小小的身影火急火燎地衝了進來,左顧右盼地晃悠著腦袋。
“嘖,這小鬼......”
“啊咧咧,小蘭姐姐,我沒有看到廁所哦,廁所在哪裡啊,要憋不住了!”柯南小臉皺成一團,提著褲子上躥下跳,很快就跑了回去。
伏特加話都還沒說完,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說些狠話,此時不自覺地把目光放在格蘭菲迪身上。
就像往常看向琴酒。
“走吧。”
格蘭菲迪眉頭一挑,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面走去。
後面的車廂中,柯南提著的心才終於放下來,長長舒了一口氣,開始有了後怕的情緒。
差一點,差一點就被那個傢伙抓住了!
要是他的反應再慢一秒,絕對會被發現不對勁!
柯南本來覺得變小後雖然有這樣那樣的不便,但對於蒐集線索來說,還是有很大優勢的,大多數犯人不會去防備一個小孩子。
就像貝克街游擊隊。
但此刻,他才清晰地認識到,在那些真正極端危險的犯罪分子眼中,小孩子的身份也無法保證安全!
他們真的會平等地懷疑每一個人!
平靜下來後,他重新整理著自己觀察到的結果。
那兩個人,去的是餐廳?
是要和什麼人匯合嗎?
柯南迅速回到兩個黑衣人先前坐過的位置,從阿笠博士給他發明的眼鏡道具上掰下一塊眼鏡腿,那是小型竊聽器。
只要把這個包在口香糖中,然後黏在座位底下......
“柯南,你在這裡做什麼啊!”毛利蘭不悅地抓住他的手,“你是想要惡作劇,是不是?”
她一把奪過口香糖,義正言辭地教訓道:“怎麼能夠把口香糖丟在這種地方!”
“要好好扔到廢物槽裡才行啊。”她把口香糖往裡一丟,抓著柯南往位置上走去。
柯南呵呵地訕笑兩聲。
也只能姑且讓它待在那裡了。
只要不被他們發現......
“呼,終於可以吸菸了。”
伏特加一邊抱怨,給自己點上了一支菸。
“這是什麼?”格蘭菲迪湊近仔細看了看那隻口香糖。
伏特加聞聲望去,“咦,奇怪,這怎麼會有個口香糖?”
他隨口猜測:“大概是之前的乘客丟的吧,真沒素質。”
格蘭菲迪不置可否,語氣幽幽:“那可不一定啊伏特加......”
“提到口香糖,最容易想到的就是竊聽器還有炸彈了,跟在琴酒身邊這麼久,他都沒有教過你嗎?”
那邊的柯南聽著眼鏡傳來的聲音,神經一緊。
不過,伏特加?
琴酒?
是代號嗎?
那個伏特加上次管那個白頭髮的傢伙叫大哥,那應該就是琴酒了。
以蒸餾酒為代號......
“啊?!”伏特加明顯被他嚇了一跳,一時之間看著那隻口香糖,不知該不該處理掉,煙都不好抽了。
“開玩笑的,如果能壓縮到這個大小,那他玩炸彈的水平都快趕上我了。”格蘭菲迪眼睛彎了起來,與那顆鬢角的小痣連起來看,神似北斗七星。
“至於竊聽器,那群特工的裝備都自帶黏著功能吧,也不可能這麼光明正大地放在桌子上。”
“當然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檢查一下,反正我是懶得髒這個手。”
他打了個哈欠,對那個口香糖不感興趣的樣子。
伏特加猶豫了一會兒,想到自己還在抽菸,也放棄了開啟口香糖檢查的想法。
“不過還真是划算,只是把那個包送出去,就到手了四億。”
伏特加有些高興地笑了笑,不禁上手撫摸一旁的箱子。
柯南聽到這,微微探出頭來,往兩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黑色公文包,換成了一隻大旅行箱?
“你以為琴酒拿什麼給我報銷開支的?”格蘭菲迪也忍不住輕笑一聲,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誰叫你們東京這邊全是些銷金大戶,情報人員一個比一個能報銷,研究專案也開了好幾個,”他拿出黑色手機發了條郵件出去,“跟我們紐約那個小地方沒得比。”
伏特加又掃了一眼手錶,“馬上到站了,等我們安全撤離,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地炸個爽了。”
“我早就迫不及待了。”格蘭菲迪殘忍地獰笑,表情有些癲狂。
炸,炸彈!
柯南臉色一變。
列車緩緩減速,然後停在站臺。
“名古屋到了!名古屋到了!請要下車的乘客......”
伏特加拖著行李箱起身,格蘭菲迪緊隨其後,兩人一同從站臺走下新幹線。
走出車站不遠,一個陰暗的角落,停靠著一輛熟悉的黑色保時捷356A。
伏特加熟練地拉開駕駛座的門,格蘭菲迪則接過他手上那隻旅行箱,準備塞進後座。
“喂,琴酒。”
副駕駛上的琴酒聞聲回頭,格蘭菲迪已經開啟了他那側的車門。
琴酒斜眼看了他一眼,伯萊塔已經伸了出來,意思是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就要開槍。
“你去提那個箱子。”
格蘭菲迪的話讓琴酒默默放下了槍。
他說的實在是太理所當然了,“我提不動。”
琴酒找不到理由反駁。
只好讓剛坐好的伏特加下車。
“伏特加。”
“啊?”伏特加呆呆地看向自家老大,琴酒沒有多說的興致,他只好乖乖下車,幫格蘭菲迪把旅行箱塞進後座,然後委屈巴巴地坐回去。
格蘭菲迪滿意地上車。
“喂,琴酒,伏特加今天和我跑任務去了,你的車是誰幫你開的呀?”
“你太多廢話了......”
懂了,他自己開的。
一想到琴酒自己開車到這裡,然後還專門換了個位置坐到副駕駛,裝作十分瀟灑地抽著煙在等他們。
這一幕太反差了。
格蘭菲迪沒忍住笑出了聲。
伏特加摸不著頭腦。
琴酒聽懂這個傢伙在笑什麼,嘖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伏特加,開車。”
“你這幾天都在安排誘餌的事吧,忙得怎麼樣了?”
稍微收斂了一點,格蘭菲迪說回正事。
聊到赤井秀一的事,琴酒倒是來勁了些,“呵,我可是特意為他將原定的計劃推遲了整整一週。”
“給我留個發揮的位置吧,東京真的像一灘死水一樣,跟紐約完全不能比。”
“說起來,我還沒好好打聲招呼呢,那位王牌,不給他一個印象深刻的歡迎會怎麼行。”
格蘭菲迪打了個哈欠,在手機上按了幾下,看向窗外。
輕微的震感自遠處傳來,透過密閉的車內空間,幾乎微不可察。
瞥了眼竄起的火光,琴酒冷冰冰地回道:“到時候可不缺你想要的大場面。”
“格蘭菲迪,你怎麼總是看著很困的樣子,我在新幹線上就見你打了好幾個哈欠。”
伏特加說出了他一直的疑惑。
“拼裝我的那些玩具需要熬夜嘛,你倒是提醒我了,琴酒借一下這個,提提神。”
格蘭菲迪靠到前座的椅背上,手繞過座椅摸進琴酒的風衣口袋裡,然後在他反應過來之前立刻收了回去,手上還夾著一包煙。
“呼——”
琴酒已經抽出伯萊塔貼他頭上了,格蘭菲迪滿不在乎地把煙盒丟回去,他才收回了自己的愛槍。
“有錢擺弄你那些炸彈,沒錢自備煙?”琴酒彈開煙盒,粗略地看了一眼裡面還剩幾根,忍不住嘲諷。
“我平常又不怎麼抽,”格蘭菲迪輕飄飄給他一個眼神,“雪莉不喜歡煙味。”
“更何況我這幾天玩炸彈的錢都是找你報銷的吧?”
他不提還好,一提到雪莉,琴酒更是直接嗤了一聲,譏諷拉滿。
“你還真是寵愛雪莉?”
格蘭菲迪沒慣著他的陰陽怪氣:“貝爾摩德也很寵愛安吉爾。”
琴酒不吱聲。
他們都知道安吉爾是貝爾摩德養的那隻寵物狗。
良久,琴酒吐出一口菸圈,意味深長地說:“組織的代號成員可不是隨你擺弄的小寵物,不要得意忘形了。
“手伸得過長,可是會被燙傷的。”
格蘭菲迪眯起了眼。
“你是在教我組織的法則嗎,琴酒?”
“呵,誰知道呢?”琴酒冷笑。
車內重歸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