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腳，所以不管上半身長得如何像人，他本質上還是一個阿飄。
看著這一幕，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所以這千年的道行，整到最後不還是隻整出來半個人身？
老闆倒是沒我這麼歡樂。
“驚屍後果很嚴重，尤其是這種千年大粽子。”
我愣了一下：“你是說，他這是被我們吵起來的？”
老闆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看了我一眼：“不然呢？我想要不是我們剛才那一波鬧得實在太過，他根本不會在這個時候醒過來。”
“但他現在醒了，而且，他的雙腳還沒有完全長成。”
不用老闆再往下說，我整個人都要炸了。
就跟一個有起床氣的人被硬生生地打斷了睡眠，我們無法知道他會發怎麼大的火一樣。
眼前這位被我們打斷了復活程序的千年老粽子，會怎麼收拾我們，誰也不知道。
想跑是跑不掉的。
因為眼前這位大佬開口了。
“你們怎麼闖進來的？”
“倒是沒想到，千年後還有如此膽大之人。”
他目光炯炯地看著我跟老闆。
“你們兩個根骨極佳，不如隨我一道修煉。”
跟你一道修煉？
一道修煉成個千年大粽子麼？
笑死。
老闆沒有說話，我也緊閉著嘴唇。
這種時候，多說多錯。
還是少說為妙。
“人生苦短，你們就沒有想到修行獲得長生？”
“仙途漫漫，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你們也不動心？凡間百年白骨揚灰，修仙道問長生才是正途。”
實錘了！
這個傳說中的得道飛昇的仙道是個傻子。
我正要開口說話，卻被老闆搶在前頭。
“飛昇又如何？不過黃土一杯了無痕，道長執著千年，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嗎？”
一句話，使得那個剛剛還渾身仙氣飄飄的道長粽子轉眼間就被黑霧所籠罩。
這是執念太深，轉而成魔的徵兆。
“道長，不得不說你的千年祭祀陣法力高深，忽悠得那些人前赴後繼地成為你的血肉供養。”
“但這樣得來的仙道，還是仙道嗎？那是邪道，是魔道。”
老闆一邊對著眼前這位臨山道長說話，一邊雙手交握在身後，衝我打了一個極快的手勢。
好在我視力上佳，也認真學過這些暗號。
他一打手勢，我第一時間就看懂了。
老闆的意思是，他正在想辦法轉移這位臨山道長的注意力，而我要做的，就是將那塊垂在臨山身側的玉佩搶過來。
“為了你的一己私利，上千年時間，不知道你害了多少人。”
“可惜你再怎麼努力，天道都在壓制著你。”
“我想，在這千年間，你有無數次成功的機會吧？可惜到最後都功虧一簣。”
老闆越說越快：“不是你準備的方向有錯，而是天道出手了。”
天道不想讓這麼一個傢伙飛昇。
“不可能！我渡過那麼多人，做過那麼多善事，修過那麼多善，憑什麼不讓我成仙？”
“既然天道不公，那我就自己替自己找出一條路來！”
“誰也無法阻我！”
眼看著從臨山道長身上湧出的黑霧越來越多，我們所處的這個地下空間也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
“本來，你們就是我特意放在千年後才收的果實，既然這不懂禮數，那就自己毀滅吧。”
臨山道長說完，衝著我們兩個隔空虛虛一抓。
“你們很快就會明白，拒絕我，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
這看似輕飄飄的一抓，落到身上居然重逾千斤。
我還沒能往前走一步，就直接被這道無形之力壓趴在了地上。
手背上那道黑紋正在閃爍個不停，整個手背發燙，就好像這隻手被煮熟了一樣。
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在那異常滾燙的熱量裡，化成了一團碎肉，掉在了地上。
只留下森森白骨還連著手腕。
沒過一會兒，這白骨也被熔化，化成了一灘水，落在地上。
轉眼間，就蒸發殆盡。
一隻手沒了，然後一隻腳緊跟著也沒了。
如今，我就是想站起來，也沒那麼容易站得起來了。
“你看，我要捏死你們，就跟捏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
我忍著劇痛抬頭看向他：“是嗎？你再怎麼能耐，也不過是個失敗了千年的廢物。”
“你的那些忠實信徒們應該還不知道你長這麼一副鬼樣子吧？”
“如果讓他們知道了，你說這結果會怎麼樣？”
信仰會如水庫洩洪一般，一洩千里而不可收吧？
“你一個堂堂半步仙長，拿我們兩個凡人撒氣，道長，你的道心還在嗎？它還穩嗎？”
大概是這句話戳到了對方的神經，這位千年粽子居然拼命往外冒黑煙，將自己裹了起來。
“不會，他們當初都是自願跟著我的，不管過去多久，他們還是會選擇跟隨我。”
“你在這裡妖言惑眾也沒有用，他們只會聽我的。他們是自願將自己的性命獻祭給我的！”
“只有跟著我，他們才能得到永生！”
所以，這才是那些所有記載著名字的牌位上，都被鎖著一道生魂的真正緣由嗎？
但是，都過去了千年，這樣愚昧的說法，真的還有那麼多人相信，真是讓人不知道從哪開始吐槽。
“也不見得吧，那裡面應該會有很多人是被你和你那些狂熱信徒們哄騙來的吧？”
老闆開口：“只有腦子有病的人，才會相信永生，在這世界上，也沒有人能夠真正做到這一點。”
“你就是那個失敗的例子，就算你今天把我們幾個的性命全都留在這裡，你也一樣得不到永生。”
“別白費力氣了，省省吧。”
老闆說著，用力將我往前推了一把。
“拿東西！”
我倒下之後離這位千年粽子兄不過一米之遙。
被推了一把後，我直直地撞進了粽子懷裡。
一聲臥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那隻看似完好的手已經一把扯住那塊垂在臨山道長身側的玉佩，隨後狠狠地往下一拽。
原本以為這玉佩應該很難拽得下來，沒想到它真的只是那麼簡單地被掛著。
我一扯，用力過猛，直接一個跟斗倒翻了出去。
緊接著一陣鬼哭狼嚎，無數黑影從我頭頂上掠過。
我被壓得狂吐了一口鮮血。
這又是什麼？
迷糊間，我只聽到老闆那聲音遠遠地傳來。
“在這裝神弄鬼，也不過是得了這麼點倚仗。”
“幻境，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