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這是打算來個親者痛仇者快啊!”
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刀閃著幽幽的光,直衝我的腦門子而來。
一邊衝著蔣麗麗哇哇叫,一邊使出吃奶的勁兒躲避。
這刀看著不大,可鋒利得很。
一個不小心,殭屍還沒倒下,我就先倒了。
蔣麗麗哼了一聲:“我這不是甩偏了嗎?”
我嚴重懷疑蔣麗麗這是故意的。
但我沒有證據。
我躲過了刀子,這飛速而來的刀就直接扎到了殭屍肩膀上。
殭屍受到攻擊不痛不癢,但不代表著他不會發怒。
尤其是這直接甩刀的動作,對於殭屍而言,不亞於一種挑釁。
站在我正對面的這個殭屍果然是怒了,一把將那刀子拔下來拿在手裡,又衝著我撲了過來。
這殭屍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身上裹著一層破破爛爛看不出顏色來的布,散發著一股陳年臭味。
但讓我瞳孔劇震的,並不是這像堆臭肉一樣的殭屍。
而是從他那個肩膀上被小刀扎出來的那個洞裡,慢悠悠地爬出一隻小黑蟲。
這隻小黑蟲從那殭屍肉洞裡鑽出來後,極為迅速地抖了抖之前還粘連在一起的翅膀。
我下意識地覺得不能讓這蟲子再這麼抖擻下去,否則後果很嚴重。
於是伸出手去想要一把抓住這蟲子捏死。
誰知道還是晚了一步。
這小黑蟲子的翅膀已經完全抖開,於是它就飛了起來。
小蟲子不但飛起來了,那翅膀還撲楞著發出一種很詭異的聲音。
像是某種訊號。
我一聽整個人都快炸了!
這事兒擱誰誰不得炸?
我可是經歷過好幾波蟲子搞事的人!
“快,快拿火摺子!”
現在雖然是現在社會,但像玄門道長這類經常要跟鬼怪精靈打交道的人,身上帶著的依舊是火摺子,而不是打火機。
因為打火機無法長時間拿在手裡,而火摺子可以。
雖然火摺子這樣的一旦掉進水裡基本上就跟報廢了沒啥兩樣。
但依舊比打火機好用。
不過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真正質量好的防風又防水的打火機,很貴。
一般人買不起。
當然,這些知識都是和蔣麗麗一道歷險的時候聽來的。
我吼完一句之後,又對著蔣麗麗吼了一句。
“這蟲子在召集它的同伴,趕緊想辦法擋一擋!”
擋什麼?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擋。
一般蟲子都是怕火的,那幾個玄門道長之前是背對著我們的,雖然看不清我們這裡的具體狀況,但是他們還是從便攜的袋子裡掏出了火摺子。
這一番忙亂,我們就聽到從剛才那條甬道深處,隱隱傳來一陣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空氣中摩擦的聲音。
而周圍這些原本還在卯著勁兒跟我們對戰的殭屍們,也像是聽到了什麼指令一樣,再一次開始排隊。
要說這殭屍動作僵硬吧,人家這走起步圍起圈來,也能快得像陣風。
一眨眼的功夫,我們幾個被這些殭屍給圍了。
而甬道那邊的動靜也越來越大。
這動靜甚至大到讓一直站在石洞坑邊上的臨山鎮百姓都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這什麼聲音?以前可從來沒有過啊。”
“就是,不會是仙長他覺得咱們今年上交的供奉不夠好,所以才想著來找我們算帳?”
很多人都在猜測著,這聲音嘈雜,一陣陣的,都從上面傳到了石洞裡。
我聽著這些雜七雜八的議論,心裡冷笑。
算帳?
如果真的是我所猜測的那樣,到時候可有你們哭的!
“你知道來的是什麼。”
我正在思索接下去的對策,耳邊突然傳來楚江尋的聲音。
我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離我還有點距離的老闆和蔣麗麗兩個,已經一前一後站到了我身側。
都這份上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我在那個幽冥之地可是不止一次遇上過蟲襲了。”
“這蟲子不但數量多,有些還極難對付。”
我把那些蟲子不怕火燒也不怕水淹的事兒簡單地說了一下。
“所以,等真正跟它們對上你們會發現,這些小東西比那些大玩意兒還要難對付。”
要我說,如果我那無相之力還能召喚出來,說不定拿幾個符還能擋一擋。
但是現在,自從覺醒了鬼使身份,那無相之力就好像從來沒有在我身上出現過一樣,一點痕跡都感應不到了。
畫符是不可能畫符了。
我剛剛感慨了一下,看著甬道口那一片黑雲,心裡咯噔一下。
該來的還是來了。
就不知道這次來的又是什麼品種的怪蟲。
從甬道里飛出來的,是一隻長著翅膀和長毛的蜘蛛。
這蜘蛛的腹部,有幾處斑點組合起來,正好像一張人臉。
我還是頭一回看到長著翅膀會飛的蜘蛛,當下抬手揮了一把。
兩隻手的手背上不知何時再一次爬滿了繁複無比的黑色花紋。
動物也好,人也好,天生就有一種趨利避害的本能。
這些長毛鬼蛛大概是察覺到了某種危險,所以它們哪怕把我整個人都圍得密不透風,也沒有多少敢落在我身上。
反觀老闆和蔣麗麗他們幾個,情況就不太妙了。
那些蟲子就跟瘋了一樣地攻擊他們。
不僅如此,還有不少蟲子順著那個石洞往外飛出去了。
很快,那祭臺周圍也傳來了陣陣驚慌失措的聲音,慢慢就變成了慘叫。
外面的情況不容樂觀,而我們這些被困在洞裡的人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再怎麼防,也防不過人家蟲子數量多。
已經有好幾個人身上出現了數目不等的傷口。
但從這些傷口裡面冒出來的,並不是血,而是一縷縷如絲絮狀的東西。
這些絲絮狀的東西見風就長,很快就長到了一個成人巴掌長度。
並且,還在長。
更讓我感覺到額頭一陣青筋亂蹦的是,這些絲絮頂端一旦接觸到了人體,就很是自動地往上貼。
很快,那幾個身上被咬的地方比較多的人身上就起了白花花的一層。
我的腦海中不知怎麼的,就冒出了當初在幽冥懸崖邊掛著的那個白繭。
不由得心裡一緊,連說話的聲音都不由得打起了顫。
“快,快拿火燒!這玩意兒會做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