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過了幾分鐘,陳少新已經從大漢市回到了大杭市。
他的視線掃過這個已經陷入沉睡之中的鋼鐵森林,但是他的腳步沒有停留,朝著染缸所在的地方快速化虹而去。
速度快的誇張,一條發白的陰霾弧線從半空中直直的穿刺到了一處從現實之中隔斷的巷子之中。
在地面上一條由紅色染料挪動的痕跡非常的清晰。
“一個……我。”
陳少新站在這裡看到了一個渾身猩紅的自己,在染缸的旁邊還有一條由染料形成的痕跡。
在他身上的壽衣開始有了動靜,像是有風正在吹過。
“看起來是從染缸之中跑出來的,但是因為這裡比較特殊一時間沒有跑出去麼。”
真正的陳少新渾身漆黑無比,但是在他視野之中的陳少新卻是猩紅無比的樣子。
一顆猩紅的眼珠子在眼眶內微微轉動,看向了陳少新的方向。
“我記得沒有在染缸上留下倒影才對,算了,染缸這種東西哪怕用盡一切試圖模仿我最多也就是六成,這種程度完全就無所謂。”
陳少新身上的鬼墨快速朝著猩紅的厲鬼浸染而去。
那鬼墨浸染現實馬上留下了慘白的痕跡,在鬼墨上還有火焰正在燃燒著。
這火焰散發著紅色的光亮把這裡照耀的異常的清晰。
驀地。
那猩紅陳少新的周圍馬上有大量的紅色擴散出來,跟陳少新身上的鬼墨浸染現實一模一樣,但是顏色有著很大的區別,在那猩紅之中佈滿了裂紋跟一些顏色更深的汙點。
“鬼墨在他的身上竟然是這樣的麼,不過你覺得能夠同化我麼。”
厲鬼的鬼墨看起來猩紅一片,由紅色染缸複製出來的厲鬼就是這樣,任何靈異都是猩紅的。
這片猩紅跟陳少新的慘白接觸在一起的瞬間就被慘白覆蓋,甚至那片猩紅的鬼域還被爐火點燃,化作了一片火海。
但是在陳少新視野之中的猩紅厲鬼忽然消失了,在他的肩膀上傳來詭異的觸感。
也是瞬間,在陳少新身上的壽衣跟披風劇烈的飄動起來,這種動靜像是周圍有些狂風颶風一樣,誇張的嚇人。
隨著陳少新眼球微微轉動,看見了在他的肩膀上猩紅的厲鬼就站在那裡。
“皮鞋的踩踏殺人麼,然後是壓制的靈異,要是一般的馭鬼者來了這裡還真的會栽在這裡,但我不一樣。”
陳少新可以感覺到他體內的厲鬼沉寂了,但是數量不多。
只見陳少新緩緩開口道。
“我許願,他將無法動彈。”
隨著陳少新的話語落下,在他左手上的一塊慘白馬上朝著小臂擴張了一點。
同時,在他肩膀上的猩紅厲鬼停下了動靜。
或許只能停頓幾秒鐘,但是在頂尖馭鬼者的對戰之中一兩秒就足夠殺人了。
在陳少新身上的鬼墨快速朝著猩紅的厲鬼浸染而去,鬼墨上的火焰一下子便將厲鬼點燃。
“爐火的燃燒還需要一點時間,而鬼墨的浸染更加兇險。”
那厲鬼馬上變得慘白,原本的猩紅已經被徹底掠奪只剩下了一片慘白,這種慘白沒有任何的生機如同死一般的慘白。
慘白的厲鬼身上的火勢徹底失控。
那火焰只是眨眼間就把厲鬼徹底吞噬其中。
“真沒想到這個染缸竟然倒影了我的身影,要是再給他十天半個月的脫困了造成的危害不亞於我的厲鬼復甦。”
陳少新沒有絲毫的留手,慘白厲鬼已經被徹底點燃只需要再來一點時間這隻厲鬼就會完全變成更多的火焰。
“還有一件事讓我比較在意,染缸為了複製我花費了多少的染料呢。”
陳少新朝著已經被掀開一角的染缸走了過去,隨著他的視線往染缸內投去可以看到染缸內部的一切。
空。
空蕩蕩的,在染缸內已經什麼都不剩了,原本應該鋪滿整個染缸的顏料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顯而易見,這個染缸為了模仿陳少新花費了全部的染料。
這也證明了一個事情。
哪怕是當時被倒影的陳少新都已經強的可怕,因為強的可怕,所以染缸需要用盡一切染料才能複製出陳少新,甚至說仍然不完整。
“在陳家村還有複製了我的厲鬼,那隻厲鬼已經複製了鬼墨,但是鬼墨如果無法產生鬼域的話還無法從那個樓梯之中離開,不過說實話,其實我也沒啥信心對付那隻鬼,
不過牆角那隻鬼既然要被陳無難關押就存在兩個原因,其一,連他也對付不了所以只能關押,其二,他覺得這隻鬼未來有必要,所以留了下來。”
陳少新目前還是想著逃避的,畢竟牆角那隻鬼算是他覺得恐怖之中最恐怖的鬼了。
“連射向他的鬼牙都能進行復制,要是用爐火試圖燒死他只怕是馬上就會被複制爐火出來,想要處理那隻鬼絕對不能用普通的手段。”
現在的陳少新確實有了在靈異圈橫行的實力,但是原著之中處理黑色雨傘的楊間也是一樣。
但那時候的楊間都差點栽在了黑色雨傘事件之中,最後二分之一的好運眷顧了楊間,如果不是這樣,在黑色雨傘之中就要再多一個厲鬼出來了。
這就證明了某些靈異事件哪怕看起來簡單,但實際上都是無比的恐怖特殊的,陳少新覺得牆角的鬼也是這樣。
陳少新思索著從口袋之中拿出了衛星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
“劉清,安排幾個人去陳家村隔離網旁邊看著,不要讓任何人進去,一旦出現任何情況都可以直接向我彙報。”
電話那頭馬上又劉清的聲音回覆道。
“好的,沒有問題。”
劉清跟陳少新之間沒有多少聊日常的機會,畢竟陳少新沒時間聊,劉清也沒有開口,他們之間保持著非常不錯的上下級關係。
陳少新開口問道:“這段時間國外的馭鬼者有沒有什麼動向。”
他其實挺在意國外的國王組織的,雖然那群國王目前打不過他,但是陳少新在農場那一戰或許會成為國王快速變強的導火索。
劉清的聲音很快從電話那頭響起。
“根據目前總部的情報,國外的頂尖馭鬼者形成了一種叫做國王組織的勢力,這個勢力在前年就存在了,
只是一開始這個組織是為了互相幫助為目的建立的,但是最近根據總部情報人員的調查,這個國王組織的內部愈發的不對勁了。”
聽著劉清的話,陳少新在腦海之中快速的過了一下關於國王組織的情報。
“原本在國外形成S靈異事件的藝術館事件,那隻源頭鬼的衍生詛咒出現在了國內,甚至說藝術館事件的源頭出現在了國內,但這件事總部還在調查之中。”
聽到劉清的話陳少新也是想起了鬼畫的存在。
“原著之中鬼畫跟鬼差互相對抗,但是目前鬼差事件沒有出現,鬼畫事件也沒有徹底爆發,鬼畫的源頭鬼被張羨光盯著,想要處理鬼畫恐怕要跟張羨光打上一架。”
陳少新回憶起了一些事情,在之前他都太過於獨斷了,別說跟其他人配合了哪怕是信任別人他都做不到,完全就是一個靈異圈的獨行者。
當然,這種獨行者是需要前提的,至少要對靈異圈非常的瞭解,因為不需要其他靈異組織的幫助所以才能獨自的活下去。
“不過想到鬼差的話,我其實是有想著奪取鬼差進行平衡自身的,畢竟皮鞋加上繡花針可以讓我強行駕馭任何一隻鬼,但是我也有一點擔心,
鬼差這個東西在原著之中壓制名額也是有上限的,衛景的上限也好,鬼差的上限也罷,都是有上限的,這樣看來,爐火跟我的鬼墨更配。”
陳少新回憶起了衛景親口說他的壓制名額存在上限那件事,也是這件事讓陳少新放棄了鬼差最終選擇爐火。
劉清話還沒說完:“然後是關於國外頂尖馭鬼者的一些事情,那群國外的頂尖馭鬼者明明沒什麼動向,
但是根據他們的行蹤來看他們之間又好像共享著情報,最奇怪的就是這點,因為總部的情報人員並沒有發現他們的總部。”
聽到劉清這句話陳少新原本的思考瞬間打斷,他想起來了,關於鋼琴家的情報他沒有跟總部說過。
但是總部在沒有鋼琴家這個人情報的情況下能夠推測出這一點已經很厲害了。
陳少新開口道:“不用糾結這一點了,國外的頂尖馭鬼者之中一個代號為鋼琴家的人擁有著意識類靈異,
他們是用這種非尋常的方式傳遞著情報所以你們總部發現不了,換而言之,總部在國外的馭鬼者面前就像是漏斗一樣,但是國外的情報對我們而言又是一堵高牆。”
倒不是陳少新不想告訴總部這些情報,只是他非常單純的忘記了。
聽到陳少新的話劉清在電話的那頭非常的震驚,她馬上把這件事記錄了下來。
劉清開口:“好的,已經把這部分的情報記錄了。”
不過這部分的情報很快也就沒用了,最多七天半個月,陳少新就會徹底的清掃了西方。
而七天半個月對於正常人而言真的非常的短暫。
話題結束後陳少新主動結束通話了電話,他也沒別的事情需要說了。
陳少新的視線往身旁看去,在他身上的火勢對比之前更加的劇烈了。
“距離郵局的夜晚結束還有段時間。”
看了眼時間,現在才早上三點多,可以說是時間非常的充裕。
“算了,去陳家村看看吧。”
陳少新還是不太放心陳家村,那個鬼地方終究是一片靈異之地,而且陳無難已經死了,講道理身為陳無難的便宜孫子去看管一下也沒什麼不好的。
“不過想到陳家村我就想起了陳多財,畢竟也是我的便宜父親,還是關心一下給他一個家財萬貫算了。”
陳少新把已經結束通話的電話重新撥了過去。
“把電話轉接給我爸陳多財。”
電話那頭陷入了一陣沉默。
這種沉默非常的微妙。
“陳隊長其實……”
劉清好似有什麼不能說的苦衷,她的這份停頓讓人非常容易產生猜測。
陳少新開口道:“怎麼陳多財進去了。”
他的語氣冰冷完全聽不出他的深意是什麼,不過很明顯的是陳少新正在猜測劉清口中那個苦衷的原因。
畢竟是一個隊長的親屬,要是真的犯了什麼事你說抓好呢,還是不抓好呢。
要是抓了,負責人產生了情緒不處理靈異事件怎麼辦,要是不抓,那社會上發生的事情又怎麼辦。
“其實,您父親他……死了。”
劉清停頓片刻後說完了全部,她的聲音之中帶上了一點悲傷。
或許她已經開始共情陳少新了,但是陳少新實際上完全沒有這種感情。
陳少新對陳多財也好對陳無難也罷,對他們沒有絲毫的記憶,想要他對他們做出什麼有親情的行為自然是做不到的。
再加上陳少新失去了二十多年的記憶,這讓陳少新的情緒變得更加的冷淡,可以說陳少新早就已經不再是初入靈異圈的那個青年了。
劉清說完後陳少新沒有絲毫的悲傷,只是開口道:“他死的時間。”
劉清聽到陳少新的這個問題一時間都楞住了,但是她很快給出了明確的時間,並且想要給解釋一些事情。
“11月8日,這件事其實並不是我不想告訴你,當時我給你打了電話,但是你沒有接到,後來我本來想告訴你但是曹部長考慮到或許會影響你的情緒,所以讓我再等等,然後一拖就直到現在了。”
陳少新回憶了一下。
“11月8日,那時候應該是我對付死局鬼之前,死局鬼會殺記住他的人,而陳多財比我更先記住死局鬼,所以他先被死局鬼殺了麼,真的是父慈子孝。”
陳少新回憶片刻後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對著電話開口道。
“他的死法。”
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就是想要知道死局鬼殺人之後會是什麼樣的。
“沒有任何體外傷,甚至不是猝死,就是忽然之間就去世了。”
劉清的聲音之中帶上了憂桑,她雖然跟陳多財沒有絲毫的關係,但這畢竟是陳少新的父親,這讓劉清的同情心感覺到了悲傷。
陳少新只是冰冷的開口:“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