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那是一個略微發白的黑色手掌。
“一旦刺青靈異失效，被紋出來的靈異最終都會變成鬼墨，這些大量的鬼墨必然會導致我厲鬼復甦，換而言之，反正一旦失控就會死，那麼現在再紋厲鬼也沒有關係。”
此刻陳少新準備把可以看到不存在現實靈異的漆黑眼睛紋出來。
在他開始有行動的時候劉清在旁邊注視著看著。
“陳隊長，你有沒有覺得這裡好像有點冷？”
劉清身上穿的制服本應該可以禦寒，但是此刻卻持續感覺著寒冷，在外邊的時候她本以為是冷空氣的原因，但是此刻到了這裡邊她依然覺得有點冷。
“冷？你要是想開暖氣就開吧，不過多半沒用。”
陳少新自然知道劉清為什麼覺得冷，在他周圍的陰風可以吹滅活人的意識。
意識沒有保護的人在這陰風的周圍就越是會感覺到寒冷，這是他們身體的本能在告訴他們遠離。
劉清聽到這句話也意識到了周圍的陰冷是源自什麼。
雖然她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是她的身子還是在略微的發抖。
陳少新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他不知道漆黑的眼睛需要多少的顏料，所以準備紋多少補多少。
他那略微發白的手以一種非常詭異的形式彎曲起來，此刻竟然碰觸在了右手自身的小臂上。
完全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柔韌性，甚至像是沒有骨頭一樣。
一旁的劉清看到這一幕雙眼都開始瞪大了。
雖然她知道陳少新是馭鬼者，但沒想到馭鬼者是這樣的。
畢竟她只是後方的一個接線員，能夠碰見看到的馭鬼者還是少之又少的。
隨著陳少新開始欺騙自己，一個眼球的輪廓在右手小臂上正在被紋出來。
騙人鬼的代價沒有成功影響陳少新的意識，在他周圍的陰風略微吹動，屬於騙人鬼的代價就被陰風給抵消了。
那陰風吹動的時候劉清忍不住打了個寒蟬。
這種寒冷絕對不是多穿一點衣服開啟暖氣可以改變的。
陳少新的右手很快變得漆黑，但是又很快變得發白。
這種變化不斷的持續著，但是在他手臂上的眼球卻遲遲沒有紋出來。
“跟我預料的差不多，想要紋出這顆眼睛需要的代價很大，顏料也需要很多，想要窺探不存在於現實的世界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的。”
陳少新身上的鬼墨正在褪去，在此之前同化的兩隻拼圖鬼毫無意外的成為了漆黑眼睛的顏料，但完全不夠。
在陳少新右手上的鬼墨已經完全變成了顏料，但是不夠，依然不夠，陳少新的上半身的鬼墨全部都變成了紋出漆黑眼睛的顏料。
原本漆黑如墨的陳少新此刻竟然變得跟正常人一樣，雖然只有上半身。
但是那俊朗的容貌配合上碧綠的眼眸此刻竟然還有一種非常獨特的感覺。
“雖然我猜過會需要很多顏料，但沒想到這麼誇張。”
劉清在旁邊瞬間站了起來，她的臉上被驚恐佈滿。
“陳…陳少新，你這是……”
就在她要轉身出去叫人的時候陳少新開口了。
“怎麼了，身體開始褪色了而已，很嚇人麼。”
原應該冰冷的聲音此刻卻富有活人的情緒，略微的低沉但劉清聽著他的聲音，心中有著讓人願意去信任的感覺。
“不用擔心，還死不了。”
陳少新繼續道，那雙有著碧綠光亮的眼眸朝著劉清落過去視線。
此刻不再被鬼墨覆蓋的陳少新還是非常符合大眾的審美的。
“不過你離我遠一點也好，至少你不會覺得那麼冷了。”
陳少新沒有停下手中紋出厲鬼的動作，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應該怎麼說呢，算是他比較認真吧。
雖然此刻消耗的鬼墨很多，但是在他手臂上的漆黑眼睛也已經非常的完善了。
可以說再有幾下就會變得完整，那時候刺青紋身就完成了。
“雖然厲鬼之間存在差距，但是這一顆眼睛的差距也太大了吧，如果我是去紋楊間的鬼眼呢，是不是會比這顆漆黑的眼睛需要的顏料更多。”
陳少新身上的鬼墨持續的褪去，而他手臂上的眼睛也被紋上了最後一筆。
隨著他的手指抽離，在他右手小臂上一顆漆黑的眼睛猛地睜開。
那眼睛睜開的瞬間，便以一種超乎尋常的速度朝著四周非常快速地轉動起來，那模樣，就像是一隻被困在牢籠之中急切渴望衝破束縛，探尋外面世界的鳥兒。
而因為刺青鬼的靈異，陳少新跟這顆漆黑的眼睛產生了一種非常特別的媒介。
在陳少新的視線之中也出現了漆黑眼睛的視野。
“原來如此，這就是陰風麼。”
陳少新微微皺起眉頭，喃喃自語道。
在駕馭死局鬼之前陳少新身上漆黑的眼睛就瞎掉了，而他駕馭了死局鬼之後也只是感覺到周圍有一種若有若無可以襲擊意識的陰風正在保護他。
但是此刻在漆黑的鬼眼之中。
那些陰風完全就不是什麼風，而是……
“死局鬼一直跟在我的身邊啊。”
在陳少新的身後跟陳無難長相一致的老人此刻正跟他幾乎貼著。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幾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可那老人卻安靜得如同不存在一般。
如果不是漆黑的眼睛傳來的視線告訴陳少新，他甚至不知道在他的身後竟然有一隻恐怖的厲鬼正在貼著他。
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響，無聲無息地一直站在了陳少新的身後。
“這算哪門子的駕馭死局鬼，一隻鬼跟我的旁邊也算是駕馭？所以這就是我無法使用陰風的真相麼，真是駭人。”
陳少新沒有因為身後有著一隻厲鬼而感到害怕，畢竟這隻鬼暫時還是在保護他的。
“不過...因為我沒有過去，所以厲鬼的規則衝突，但是按照那些鬼東西...原來如此，我還是被欺騙了，
出現這種情況就證明最終存在於現在的源頭開始保護我了麼，但是換而言之，一旦我擁有了一年的過去，難道死局鬼還會再度襲擊我麼。”
漆黑的眼睛在陳少新的手臂上不再亂轉，如果他沒有紋出漆黑的眼睛看到不存在現實的靈異，那麼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周圍陰風的保護竟然是這樣的。
陳少新沒有想到竟然是這種結果。
“可如果是這樣，常態化鬼域變化的原因又是什麼。”
在他的上半身此刻沒有鬼墨的覆蓋，跟一般的活人是一樣的，但又不太一樣，至少他還有壽衣跟披風的保護。
劉清站在一旁壓根看不到什麼老人，所以她只看到陳少新忽然間臉色變化幾次。
就在她準備說話的時候，在她口袋之中用於內部通訊的手機發出了聲響。
在總部內此刻需要聯絡劉清的事情也就一個了，總部會議馬上召開。
劉清趕忙接起電話。
而陳少新此刻壓根沒有時間理會旁邊發生了什麼。
漆黑眼睛的視線之中那個老人面容麻木空洞，但卻又沒有實體，哪怕陳少新跟那個老人碰在一起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算了，反正這麼多天都過來了，要死早就死了，未來去櫥子面前問問。”
隨著陳少新抬眼不再繼續思索下去，劉清在一旁開口道。
“陳隊長，總部會議已經準備好了。”
劉清見到陳少新不再繼續思索才敢開口。
陳少新點點頭開口道：“好。”
離開了休息室後陳少新正在被劉清帶著去召開會議的地方。
會議的地點是在總部一處防空基地內。
這是挖空了一座山建立的基地，整個基地內什麼東西都沒有，就只有一張巨大的圓桌，幾十把椅子而已。
裡面沒有保安，沒有通訊裝置，甚至連一些工作人員都沒有，一切都是從簡。
“就是這裡了，我只能帶你到這裡，這會議的內容是機密，我沒有權利旁聽。”劉清道。
陳少新點點頭朝著內部走進去。
此刻他的鬼墨雖然大面積的減少了，但是想要覆蓋自身的數量還是足夠的。
不過他暫時沒有選擇這麼做。
這個時候會議已經差不多要開始了，會議桌前已經坐了不少的人。
有些認識，但是也有一部分的人陳少新都認不出來。
曹延華跟王小明甚至還有一個百歲的老人也在裡邊。
可以說這場會議就在等待著陳少新。
面對這場會議顯然不是所有人都非常在意的。
有人把腳架在桌子上靠在椅子上睡覺。
有些人正襟危坐的坐在那裡，看似正常，實際上卻身體僵硬，氣息冰冷，毫無生氣，和一具屍體沒有什麼區別。
有人玩著紙青蛙，但認真觀察那摺紙青蛙的紙，竟是墳頭燒的紙錢。
有人趴在那裡玩手機，結果他雙手拿著手機，另外一隻小手卻從看不見的掌心裡探了出來，幫忙點選著螢幕。
有人撐著腦袋好奇的東張西望。
有人補著妝，可是那化妝盒裡的顏料卻鮮豔的有些詭異，濃濃的香水之下夾帶著若有若無的屍臭。
“鬼墨陳少新來了麼？”
陳少新的到來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剛才他從視線的另一端把天空沾染的慘白的一幕可是被這裡的人看在眼中的。
再加上他處理過大昌市陰霾事件，那還是國內第一個S級的靈異事件。
甚至還有出手打掉國外頂尖馭鬼者的履歷，可以說陳少新的名氣很大，有點像是圈子裡的明星一樣容易被人留意。
每一個椅子前面的桌子上都有銘牌，上面寫著每個人的名字。
座位顯然是早已經分配好了的話，不是亂坐的。
陳少新的位置有些湊巧，竟然是進去後第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這個位置不偏不倚還正好是曹延華他們站著的正對面。
在他的旁邊則是楊間跟一個空著的座位。
那個空著的座位可以看到銘牌。
“陳無名”
陳少新一出現，楊間身上的鬼眼全部掙脫眼皮的束縛朝著陳少新死死得盯著。
其他人或許會覺得這是楊間在敵意陳少新。
陳少新一坐到位置上，站在臺上的曹延華便馬上開口道。
“人都到齊了，因為這次的事情比較緊急，所以一些沒用的開場白我就不說了，這次的會議由我這位副部長召開，王教授陪同。”
其他人自然注意到了這個事情，陳少新一來曹延華就開始講話了，這就像是這場會議是為了他，甚至是因為他而召開的。
“首先關於大昌市陰霾事件的嘉獎，當時....”
曹延華開口繼續道，不過坐在位置上的陳少新抬起手示意他停一下。
在臺上的曹延華見到陳少新有了動作自然馬上停了下來，等到曹延華不說話後陳少新開口道。
“這部分的事情就不用說了，先把重點說了，接下來我也有話要說。”
陳少新之前事件緊迫，所以一些浪費時間的事情他是完全懶得去幹。
但是現在的他至少度過了死局，不再需要那麼緊迫的前進，所以他雖然可以允許自己浪費時間，但時間也不是這麼浪費的。
曹延華也不覺得尷尬，點點頭略過了他要說的那個話題。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說一說關於隊長計劃的事情，或許有些人已經得到了訊息，沒錯，總部準備從負責人之中選擇出責任心強，更有能力的負責人成為隊長，並且得到總部資源的傾斜，包括靈異道具。”
曹延華此話一出在場的負責人馬上出現了不小反響。
畢竟他們還在因為厲鬼復甦而發愁，總部的資源傾斜必然可以幫助他們解決這個問題。
在會議桌旁的楊間瞥了一眼陳少新，在他視線之中的陳少新看起來很正常，但實際上也只有上半身正常。
猩紅鬼眼的周圍有紅光正在蔓延，這是鬼眼齊齊睜開本能的正在釋放鬼域。
不過楊間沒有開口說話，他的眼睛朝著陳少新的右手邊瞥過去，在那裡是一個空著的位置。
“而陳少新身為國內第一個處理S事件的負責人，肩負著守護大杭市的責任，所以我們總部做出了決定。”
“任命陳少新為，隊長。”